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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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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囚犯中也有一些丧失了人性的江洋大盗,但绝大多数是为了这种或那种形式的对压迫、迫害和专制的抗议才来到这里的。加静是个60多岁的波兰老头儿,他是因为政府鼓励老百姓改信正教,便和另外一些人决定“护教”,放火烧了正教堂,而他被以主谋定罪。 西罗特金是一个美貌的青年,他是因为不想当兵把查哨的团长刺死而被判刑的。每个囚犯都有自己的经历,入狱后表现也各不相同,有的人在狱中凋萎,有的人入狱后才知道世上竟有这样快乐的生活。有的人认为自己有罪,有的人认为自己有理,还有人故意犯罪,以逃避狱外更加艰难的生活。但精神上的贫困比任何物质上的痛苦更让人难以忍受,虽然许多人身上闪现出人性的光辉,虽然许多人有力量和天才,但还是不白白丧失掉了?“在这四垛墙内,白白地埋没了多少青春,徒然地断送了多少伟大的力量,我得把一切话都说出来:这些人是不平凡,也许是我们全体人民里面最有才能最强大的人。可是强大的力量被徒然地断送了,不正常、不合理地永不复返地断送了,谁的错!” 陀思妥耶夫斯基把他苦役中的许多印象完整而无遗漏地带到彼得堡,用无可指责的、严格的、完美的叙事诗的形式传达给读者。但是苦役在他身上也产生了危害。不相信通过革命可以改善现实的倾向,虽然暂时还隐藏不露,仅仅反映在书信、笔记、忠君保皇的小诗中,但是在他身上已经成熟了,对人的天性的怀疑也加深了。他虽然对罪恶深恶痛绝,可是在如何消除罪恶的问题上他陷入了迷途。他认为那些民间出身的人灵魂里有好的东西,但他们的抗议是徒劳无益的,“反叛”不会有任何结果。那些在《女房东》、《二重人格》中已表露出来的病态的东西,正在潜滋暗长,但暂时还储存在一个最秘密的角落。回到彼得堡,他接触的是昂扬的情绪,对自由的信心,可是对于在各种集会上朗诵《死屋手记》他感到痛苦,因为青年们的欢呼,在他们看来,是被政治战士的光荣包围,可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觉得他是在欺骗他们,他在内心里已经离开他们的信念很遥远了。 《舅舅的梦》和《斯捷潘奇科沃村及其居民》已具有过渡的性质。而《丑闻》这篇短篇小说不但用厌世、阴郁的色彩描画“小人物”,而且已经开始对当时先进的革命民主主义报刊进行攻击,在小说里,长官和属员们是同样丑恶的。 也许为了给《斯捷潘奇科沃村及其居民》争回一些荣誉——他曾经对它寄予那么大希望而公众却漠然置之,作者发热病似地赶写长篇小说《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有时几乎一昼夜要写到三印张纸。他果然做到了这一点,读者对这部小说的反映是热烈的。 小说写一个寒酸、失意的作家彼得洛维奇在彼得堡的一家店铺里遇到一个孤苦的老人。因为同情和好奇,他尾随着老人。老人在路上死了,他打听到老人叫斯密司,他把他的房子租了下来。 彼得洛维奇是个孤儿,由伊赫曼涅夫抚养长大。 伊赫曼涅夫是个精明可靠的农业家,替华尔戈夫斯基公爵兼管田产。公爵十分信任他,并把他在彼得堡花天酒地的儿子阿略沙也托他监管。有人诽谤伊赫曼涅夫引诱阿略沙娶自己的女儿娜泰莎为妻,公爵撤消了他管理田产权利,伊赫曼涅夫和他争吵,公爵反诬他侵占了自己一万二千卢布,两家由此打起官司来。 伊赫曼涅夫一家迁居彼得堡。彼得洛维奇和他们相遇了,他爱上了热情、天真的娜泰莎,娜泰莎也喜欢他,全家人都同意这件事。阿略沙避过公爵来伊赫曼涅夫家串门,他也爱上了娜泰莎,娜泰莎也爱上了他,以至一个晚上她离家出走,做了阿略沙的外室。 阿略沙是个轻浮无耻的人,经常瞒着娜泰莎和妓女鬼混。他的父亲断绝了他的经济来源,逼他和伯爵夫人的继女卡佳结婚,因为这样可以使他增加百万卢布的家产。公爵自己和伯爵夫人鬼混却不愿结婚。公爵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亲自拜访娜泰莎,当着彼得洛维奇的面,请求她同意嫁给自己的儿子,阿略沙原谅了自己的父亲,他顺从父亲去结识卡佳,他又爱上了卡佳。娜泰莎猜破了公爵挑拨离间的诡计,当面揭穿公爵的全部卑劣和奸诈。为了报复,公爵找来彼得洛维奇,用各种无耻下流的语言污辱娜泰莎和伊赫曼涅夫,他乘着酒兴说出了自己置伊赫曼涅夫全家于死地的阴谋,他无耻地讲述他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女子,还眉飞色舞地叙述了他真心爱过的一个姑娘,她给了他无数的钱,他却抛弃了她,她只得要饭过日子。 公爵一次到彼得洛维奇的住所,吓坏了彼得洛维奇救助的小姑娘尼丽,使她得了重病。伊赫曼涅夫的官司打输了,最后一个田庄也失去了。 阿略沙同卡佳以及全家一起到乡下,准备结婚。 娜泰莎被抛弃了,父亲也不宽恕她。尼丽住到伊赫曼涅夫家里,他们像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她。尼丽说出了母亲的遭遇:她被一个绅士引诱,离家出奔,被情人掠夺一空后抛弃了,最后她一再恳求父亲宽恕,却还是贫困交加地死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这个故事感染了伊赫曼涅夫,他决定原谅女儿,不久,娜泰莎回到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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