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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说得很快,双关语中有双关语的,多半女人先发笑。”他说:“老一点的有钱女人什么都懂。笑起来像神经病发作。我就停下来惊奇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过意来了,于是全场才会哄笑。”

  “太荤的笑话多半由大肚子的男人第一个大声笑出来。我不会理睬他,只是讲下去,直到大家笑时才停——时效十分重要。绝对不能停下来让所有人都懂了。”

  “相信一定很精彩。”

  “有空你来看看。很多笑话要是你私下和女孩子讲,她们会打你耳光。但是那么大一个餐厅,你在台上讲,讲的都已经到了市府要求的最边缘了,这些有钱女人笑得腰都要断了。赖先生,你到这里来要什么?”

  “我要想找一个女人。”

  “老天!”

  “怎么啦?”

  “这个时间,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老天,我可以给你五百个女人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你认得很多女人?”

  “城里有头有脸在外玩玩的女人我都认识。”

  “这个女人可能不是这一路的。不过她最近到卡巴尼塔去过。”

  “有什么特别的。”

  我说:“她是袖珍品——惹火的眼,浅头发,非常小,但是很匀称。颧骨高,嘴唇厚。有点卡通里的甜姐儿样子——”

  他用手止住我说下去,举起的是手腕部份,不是较大的关节。他动动手腕,有如一只海豹在动牠上肢。

  “知道是什么人了?”我问。

  “哪能,这种人我至少知道一百个。她们都来我的夜总会。每个看起来都差不多。你是在形容一种人,不是一个人。”

  “这个人不同。”

  “有什么不同?一大堆。我帮不上你忙。你自己到我店里来看。”

  我说:“我提起的人会喷火,实在是了不起的一个人。”

  “姓什么?”

  “我只知道她给我的名字——哈雪俪。”

  “不认得。”

  “我认为‘雪俪’是真的或常用的。”我说:“哈这个姓多半临时触景说说的。”

  “等一下,”他说:“我想想。”

  他又重重吸了口烟,把烟蒂自口中拿出来,抛进快没有空位的烟灰缸。我看到烟屁股堆里,有的上面有口红印。

  “雪俪,”他说,然后很专心地想着。

  他这样想了几秒钟。眼睛一直盯着地毯。然后他把头尽量向后仰,仰到他能半闭上眼,看到自己的鼻子再看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他问。

  “我要找到她。”

  “这我知道。”他涩涩地道:“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可以说为公也为私。”

  “先说说私人方面为什么?”

  “她把我带到一个汽车旅馆,然后放我白鸽,溜了。”

  艾包伯打了个呵欠。

  房间里一阵肃寂。一只苍蝇嗡嗡在房里打转,想找个出路。最亮的是灯,不是窗子。

  包伯伸手取另一支烟,他问:“来一支?”

  “不了,谢谢。”

  “公事又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也许和一件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

  “什么样子的案子?”

  “自杀,为爱殉情。都登在报纸上。”我说,用头指指报纸。

  “从来不看这种东西。”包伯说:“我看世界大事,运动新闻。要不然就是马。很多时候报上对马的消息还是比什么都准的。”

  “你不看漫画?”我说。

  “老天,从来不看。我自己每天三场讲笑话。一礼拜七天。那还能相信有人每天有东西叫你笑。我没有办法,叫别人笑才有饭吃。画家没办法,他也靠此为生。我同情他。你还想知道什么?”

  “假如这位雪俪,常去你的地方,我怎样能找到她呢?”

  “没事常在我处坐着,机会自然多一点。假如我是你,不会选用东问西问的办法。”

  我说:“请你看一下这包火柴。这是不是你那边最近用的一种火柴?”

  “是的,除了用这一种外,没用过别的样子的。”

  我说:“另外还有一张纸,折起来藏在一包烟里。”

  我把那张反面写了铅笔字“帝谷大道,安乐窝汽车旅馆”的纸,拿了出来。

  包伯看了一下,翻过来又看看。

  我说:“你看如何?应该是从你那边出来的。”

  他说:“我也这样想。”

  我说:“你看撕开的地方印着‘最低消费额每人五元’。角上又有个你们‘卡巴尼塔’的记号。和火柴上一样,应该是从你们的价目表上撕下来的。”

  “那是不会错的。”

  “有没有建议?”

  “没有。”

  “你帮忙不多。”

  “我让你来了。我把时间给你了。我和你谈了。我回答你问题了。你要的雪俪,可能是我那里常客,可能只去过一次。我抱歉能给你的助力不大。也不是我不努力,我也想过,合乎你说的样子的,至少有一百个。”

  “她们都从那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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