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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说话之间警官已站在门道上,挡住他们夫妻俩的路。

  大王怪异地瞪眼睛:“我听说你们下午已经检查过了。”

  “那是下午,本迪戈先生。”警官没有让开的意思。

  “好吧!”大王怒冲冲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三名警卫侧身挤过他和门之间的空隙,再次把他围在中间。这个动作又让这位大人物恢复了爱逗笑的心情,“今天他让你们这些人干了什么,现在彩排是吗?你们确实很像歌舞团的女演员!”

  房间里与警官下午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可他还是把多处都看到——文件柜、桌、椅、地板、墙、天花板。

  “本迪戈先生,我要你允许看看这些桌子和柜子的里面。”

  “不行。”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坚持,本迪戈先生。”

  “你坚持?”

  “本迪戈先生。”警官已来到门口,“我负有你弟弟埃布尔的重托。如果你拒绝我照着我认为应该的方式处理这里的事情,那我就去找你弟弟,让他作出决定:把你挡在这个房门之外,如果有必要,就采取强迫的手段。埃布尔点先生认识到这样做的必要性会要求你允许我查那些抽屉和柜子。你一定要等到他本人表态吗?”

  那双黑眼睛像是要把他吞没:“埃布尔知道除了我家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看那些抽屉里的内容——任何人!”

  “我保证不读里面的任何文件,本迪戈先生。我要找的是可能被放置进去的饵雷或定时炸弹。只一瞥就解决问题。”

  本迪戈大王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凯恩。照他们说的做吧,求你。”听卡拉说话,她的舌头好像有点儿僵硬。

  他耸耸肩,拿起那个金链系着的小金盒:

  “这一把是开文件柜的。这一把是我桌子抽屉的钥匙。小桌子的抽屉没有锁。”

  警官接过两把钥匙:“搜查时我可以把门关上吗?”

  “当然不行!”

  “那我请你和本迪戈夫人退后,离开门道这里。这三名警卫可以进来看着我。”警官的声音也很无奈。

  他完全彻底地搜查了一遍。

  当他再回到走廊上时说:“还有一件事,本迪戈先生。这里有没有任何形式的密秘夹层、暗道、紧急出口和嵌入墙内的柜子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不管叫什么?”

  “没有。”大人物已被这种拖延弄得火冒三丈。

  警官交出了两把钥匙:“那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当本迪戈王国的君主随他妻子进入机要室之后,大门关上了,奎因警官试试看能不能推开——不行,它已自动锁上,纹丝不动。

  他倚门而立,冲一名警卫问:“你有香烟吗?”埃勒里的父亲只有几次面临巨大压力时才求助于香烟。有生以来警官还是第一次心生这样的感慨:他现在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只为了救一条他并不特别在意的性命,平时若在报表上得知这样一个人的死讯,他的遗憾不会超过一般人在一般情况下应有的限度。

  朱达手里这瓶塞贡扎克,到11点10分左右,已快见底了,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瓶了。他彬彬有礼地问能不能听听音乐,埃勒里在表示同意之前,再次检查了电唱机,朱达对这一举动只是摇了摇头。

  “别靠近那些唱片夹,”埃勒里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你连音乐也怀疑吗?”朱达问道。

  “你倒不会在唱片夹里藏武器。”埃勒里说,“但有可能塞进我没有找到的子弹。你坐在原地别动,接受马克斯一号的注目礼。我来给你放音乐。你想听谁的?”

  “你不会怀疑莫扎特吧?哪就莫扎特吧!”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朱达,就是音乐之神奥菲士也在我的怀疑之列。那就莫扎特喽?”

  “大调协奏曲最后一个乐章——在那儿,四十一。除了莎士比亚的部分作品和巴赫最富光彩的部分,再没有如此完美的人类感情的表达。”

  “外表华丽而已,”埃勒里嘀咕道,可心里也明白这么说未必恰当。带着矛盾的心情,勉强听着安泽尔梅特指挥他的瑞士法语地区交响乐团的演奏。朱达既不矛盾也不勉强。他在桌子后面舒展四肢坐着,双手捧着个大肚酒杯,圆睁的眼睛闪闪发光。

  莫扎特的乐章已到了高潮,埃勒里瞥了一眼手表,11时32分。他冲把音乐当噪音听的马克斯一号点点头,快步走到门前,把门锁打开。开门之前他又回头看看朱达。朱达面带微笑。

  听到这边门响,警官快步穿过走廊,但他的身体是拧着的,为的是仍能看到机要室那扇门。

  “一切正常吧,爸?”

  “是的。”

  “大王和卡拉仍然在里面吗?”

  “他们进去后门一直没开过。”

  埃勒里点点头。当他看到埃布尔·本迪戈在警卫簇拥下站在锁着的门前时一点儿也不吃惊。

  埃布尔神情焦虑地瞥了埃勒里一眼,然后朝这边走来。

  “我无法工作。这真荒唐,可我就是干不下去。朱达的情况怎么样,奎因先生?”

  “他真是让人猜不透。告诉我,本迪戈先生,你弟弟朱达没有过精神分裂的症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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