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科学理性精神的缺失

作者:管然荣

来多大祸害!”“模糊”说也为一些语文新论提供着论据支撑:“所谓人文精神,是一种以人道、人生、人性、人格为本位的知识意向价值意向。它在本质上强调人的情感、人的体验。总体特征趋向于综合整体、动态化、无规则、无序列、内隐和模糊”,“语言是人性的‘胎记’”,“语言业已成为哲学的本体”,“语言分明就是人之所在”,“语言可以不受思考支配自己说话”……现今,有关“语言”的这类含糊解释不胜枚举。
  其实,语言一点都不神秘。语言学界早已形成了一些浅显明白的常识:从语言的本质来看,它是一套符号系统;从语言的社会功能来看,它是人类的交际工具;从语言的心理属性来看,它是思维的工具:从人类文化积累的角度来看,它是人类文化的载体……这些都必然地决定着语言的基本特性。“词表义的精确性是词义的基本属性”。“语言的真正的美,产生于言辞的准确、明晰和动听”,这些权威的语言论都在明明白白地启发着我们,人类语言的基本特点是也应该是清晰准确,而不是也不应该是含混模糊。当代诗坛那种任意断裂情绪、语无伦次的诗歌,那种意象纷乱、缺段少旬的诗歌,那种叫人无法索解、令人如坠五里雾中的诗歌……这类所谓的“朦胧诗”,又谈何“朦胧的诗意”?至于像柯云路大作家笔下的“大气功师”说的“类似日语又绝不是日语”的叽哩嘟噜的“宇宙语”,则与巫婆神汉的咒语,与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已经“模糊”“混沌”在一起,没有什么界限了!由此看来,即使是纯粹的文学语言,也绝不能把“模糊”当做本质特征。“蓝田日暖,良玉生烟”(戴叔伦语),虽然语言中确实存在模糊现象,文学作品中也确实存在着朦胧美现象,但也仅仅是特殊现象,任何语言的基本特点永远是、也应该是准确、清晰。语文教学正是以培养学生准确、规范地运用汉语言文字的能力为核心目标,因此,在实现这一核心目标的过程中,要始终以准确、清晰作为语言的基本标准:绝不能片面地为含混模糊的语言观推波助澜——如果那样的话,人类的语言最终将不再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而成为“谜语”“呓语”“天书”……
  对于装神弄鬼的“模糊”论学问家,大哲学家康德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学问上的模糊性也常常被用来达到所希望的结果,它装扮成思想的深刻性和透彻性。正如在昏暗中或透过雾气看到的对象总是比原来显得更大一样。模糊(要模糊!)是一切神秘主义者的命令,用来诱使人们通过人为的模糊来埋葬智慧。”
  如果我们的语文教学与研究也一味地张扬那种“内涵外延均极含混的‘模糊…(在这种情况下,内涵外延也不可能清楚,否则就不模糊了)论的话,也将会毫不含糊地埋葬原本就很难得的语文智慧。
  与上述“模糊”论相呼应的。是同样带有含混笼统色彩的“文学至上”论。这振臂疾呼首先来自文学界。新旧世纪之交,众多文学博雅之士纷纷变作道貌岸然的“审判官”,声色俱厉地指责语文教学这样的题鲁迅不会做那样的题巴金做不会,这不符合“文学性”那不符合“创造性”。这样做“误尽苍生”那样做“毁坏中华文明”……语文界呢,一时间,也有人纷纷作痛改前非状或幡然醒悟状,抛出众多诸如“语文之化境:诗意地安居”——“诗意”这个名词竟然在此做了“状语”——之类高论,大讲特讲文学之于语文教学是如何如何地“慈爱悲悯”,是如何如何地神圣崇高,是如何如何地神秘莫测,总之,语文教学的一切弊端。都是如何如何地缺失了“文学”:语文教学一旦披上了“文学”这件神光离合的外衣,就会如何如何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句话,悠悠语文万事,唯文学教育为大——不过且慢,至于如何才能把这么重大的文学教育转化成具体的教学实践,则对不起,“但开风气不为师”,还是一头雾水!
  另外,驽钝如笔者流,也从一些文学大家那里拾到了一点与之相对的牙慧。扬雄曾郑重其事地称自己赖以成名的“大赋”是“壮夫不为”的“童子雕虫篆刻”。陈思王曹植也曾说过“辞赋小道”。鲁迅更说过这样的气话:唯有文学是最没有用的……这些话当然都是有具体针对性的。笔者在此有点断章取义地提起这类话语,绝不是为反驳而反驳,更不是用来否定文学的重要作用。而是想提醒诸公思考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真正的文学大师似乎并不把文学吹嘘得神乎其神。那么,文学教育也不可能成为君临语文教坛供人朝圣的什么神灵。
  我们认为,摈弃那种顽固的“好大喜功”心理,把自己从事的行业适当地“小看”一下或者至少不去任意夸大,或许更能看清其本来面目。理性地来看,文学教育只不过是一种特殊的也许是最有魅力的语文素质教育而已,一点都不神秘。“语文教学不是诗人的‘伊甸园’,不是哲学家的‘理想国’,更不是玄学家的‘幽冥境’,而是实践家的‘试验田’!它的形象应该像耕耘者那样朴素。”语文教学如果涂抹上太多的粉饰,就永远摆脱不了“画眉深浅入时无”的忸怩作态。也就永远步入不了“唯大英雄能本色”的从容大气,也就永远进入不了真正的大境界——即使把“大语文”的口号喊破了天!
  语文教学离不开文学教育,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同样毫无疑问的是,语文教学要远远大于文学教育。因为。语文教学不是也不可能是更不应该是专门培养作家的——能够培养出作家当然也是再好不过的事:语文教学不是也不可能是更不应该是专门培养文学能力的——能够培养出生花妙笔当然也是天大的喜事。任何过分夸大甚至神化文学教育的语文论,都将是不切实际的虚妄之论:这与过分漠视文学教育的庸俗机械论一样,都将损害语文教学健康全面的发展。
  为了不再陷入“公理婆理”的怪圈不能自拔,我们暂且带着这个话题回到叶老朴素的教诲那里作结吧:“中学语文教材不宜偏重文艺,虽然高中有文艺欣赏的项目。语文的范围广,文艺占其中的一部分。偏重了文艺,忽略了非文艺的各类文字,学生就减少了生活上的若干受用,这是语文教学的缺点。”
  其四。概念术语满天飞现象。现在,为了显示学问高深。语文界很多人喜欢使用或其他学科的或舶来的或生造的概念术语,且一律缺乏起码的内涵与外延的界定。如“相互主客体渐变”“思维本体”“生成本体”“包摄性概念”“认知思维”“筹划思维”“原点思维”“表现、存在本位的发展创造型”“类主体性”……不管是否真正理解,不管是否恰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来唬唬人再说。再如,“一维是构建内容——听说读写协调发展”,“二维是构建结果——知(认知)、情(情感)、意(意志)的和谐发展”,“三维是构建过程——自主构建过程或内化过程”——从几何学上说,“维”原本是非常简单的概念,一维是直线,二维是平面,三维是立体。而这里

[1]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