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收藏（节选）
作者：哈罗德·品特 胡晓庆
是……有些事……
詹姆斯：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他。所以我想他值得一看。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这很具有指导性，具有教育意义。
停顿。
史黛拉：请不要去见他。反正你也不知道他住哪里。
詹姆斯：你觉得我不应该见他?
史黛拉：见了……也不会让你觉得好过。
詹姆斯：我想看看他是否有些变化。
史黛拉：什么意思?
詹姆斯：我想看看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他有没有改变。可能上次见面之后他变得面目全非。但我不得不说，他看上去很不错。
史黛拉：你从没见过他。
停顿。
你不认识他。
停顿。
你不知道他住哪里。
停顿。
你什么时候见他的?
詹姆斯：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的晚饭。
史黛拉：什么?
詹姆斯：极好的主人。
史黛拉：我不信。
詹姆斯：去过他那儿吗?
停顿。
非常好。去过吗?
史黛拉：我在利兹见过他，就这些。
詹姆斯：噢，就这些。那我们今晚得过去看看。食物不错，不可否认。我觉得他挺有魅力。
停顿。
他对那次经历记忆犹新。他非常坦诚。你知道，男人就是男人。从肩膀起就很直接。他完全证实了你的故事。
史黛拉：是吗?
詹姆斯：嗯。就一件事儿……他暗示是你引诱他的。当然，典型的男人主义。
史黛拉：一派胡言。
詹姆斯：你知道男人是什么。我提醒他你反抗了，你憎恶发生的一切，但是你——怎么说呢——被他催眠了。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他承认有时会发生。他告诉我有一次他被一只猫催眠了。但是没有更具体地展开。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俩相处得不错。我们有相同的爱好。他喝白兰地时真是有意思。
史黛拉：我不感兴趣。
詹姆斯：事实上，他在整件事中都表现得很有意思。
史黛拉：是吗?
詹姆斯：尤其在他喝白兰地的时候。你看，他的态度很端正。作为一个男人，我只能仰慕他。
史黛拉：他是什么态度?
詹姆斯：你是什么态度?
史黛拉：我不知道你……我就是不知道你……我就是……希望你能理解……
她遮住脸，哭了起来。
詹姆斯：好了，我理解，但那是在见到他之后。现在我很快乐。我能从两方面来看待这件事儿，三方面，所有方面……每个方面。非常清楚，这没有什么，每个人都回到正常心态。惟一的区别是，我遇到了一个值得尊敬的男人。不是经常能碰到的，但的确发生了，我想，还应该感谢你。
他弯下腰，拍拍她的胳膊。
谢谢。
停顿。
他让我想起一个一同上过学的家伙。郝金斯。真的，他让我想起郝金斯。郝金斯也是个歌剧迷。那个叫什么的家伙也是。我也能算上一个。总是把这当成一个秘密藏着。可能某个晚上我会和你的那个家伙一起去看场歌剧。他说他总能拿到免费票。那群人中他认识一些。也许我能找到郝金斯，带他一起去。他是个很有教养的家伙——你的那个家伙——我想他在那儿是个工作相当出色的家伙。他的墙上收藏了很多中国花瓶，每一个至少值1500。哦，你免不了注意那些东西。我是说，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他充满了品位。我想，他肯定也给了你同样的感觉。不，真的，我想我应该谢谢你，而不为别的什么。结婚两年了，似乎偶然间，你向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灯光渐暗。
房子的灯光渐起。晚上。
比尔端着一盘橄榄、奶酪、薯片和收音机从厨房里走出来，收音机里轻轻放着维瓦尔第的音乐。他把盘子放在桌上，整理好垫子，吃了口薯片。詹姆斯出现在前门，按响门铃。比尔走到门口，打开门，詹姆斯进来。在走道里，比尔帮着詹姆斯脱下大衣。
詹姆斯走进房间，比尔跟着。詹姆斯注意到盘子里有橄榄，笑了笑。比尔也笑了笑。詹姆斯走到中国花瓶前，仔细打量。比尔倒了点喝的。公寓里，电话响起来。
詹姆斯：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一个人。郝金斯。没错。他是个挺高的家伙。
比尔：他很高吗?
詹姆斯：是的。
比尔：为什么我让你想起他?
詹姆斯：他是个古怪的人。(停顿。)
比尔：很高，是吧?
詹姆斯：嗯……以前是的。
比尔：你不矮。
詹姆斯：我不高。
比尔：挺宽的。
詹姆斯：那也不让我显得高。
比尔：我也没那么说。
詹姆斯：那你在说什么?
比尔：没什么。(停顿。)
詹姆斯：我也不会说我很宽。
比尔：噢，你只在镜子里见过自己，是吗
詹姆斯：那已经够了。
比尔：那靠不住。
詹姆斯：镜子?
比尔：没错。
詹姆斯：你有吗?
比尔：什么?
詹姆斯：镜子。
比尔：你面前就有。
詹姆斯：没错。
詹姆斯照着镜子。
过来。你也照照。
比尔站在他身旁，照着镜子。他们一起照着，然后詹姆斯走到镜子左边，又看了看镜子里的比尔。
我不觉得镜子靠不住。
詹姆斯坐下。比尔笑了笑，把收音机的音量调高。他们坐着听。
比尔关上收音机。
音乐停止。
比尔：饿吗?
詹姆斯：不。
比尔：饼干?
詹姆斯：我不饿。
比尔：这儿有些橄榄。
詹姆斯：是吗?
比尔：来一个?
詹姆斯：不了，谢谢。
比尔：为什么不?
詹姆斯：我不喜欢橄榄。
停顿。
比尔：不喜欢橄榄?
停顿。
你究竟和橄榄有什么仇?
詹姆斯：我鄙视它们。
比尔：真的?
詹姆斯：我不喜欢那种气味。
停顿。
比尔：奶酪?我有把很好的奶酪刀。
他拿起奶酪刀。
看。你不觉得它很好吗?
詹姆斯：快吗?
比尔：试试。握着刀锋。不会割到你的。只要你拿捏到位。只要你紧紧地抓住，直到刀柄。
詹姆斯没有碰刀。
比尔站着，握着刀。
房子里的灯光保持原样。
公寓里的灯光渐强。
哈里：(站着)好，再见。很高兴我们谈了淡。
史黛拉：是的。
哈里：现在一切都很明白了。
史黛拉：我很高兴。
他们向门走去。
哈里：噢，洛埃先生让我给您最深的祝福……和同情。
他走出去。她站在原地。
再见。
前门关上。史黛拉抱着猫躺在沙发上。她给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一动不动。公寓里的灯光暗至一半。
比尔：你怕什么?
詹姆斯：(移到一边)那是什么?
比尔：什么?
詹姆斯：我以为那是雷声。
比尔：(对着他)你为什么害怕握着刀刃?
詹姆斯：我不怕。我只是在想上个星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