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垮掉的一代
作者：杰克·凯鲁亚克
齐尔：这样你就觉得譬如不过你等等
（金发在面前走过）
杰克：可是这样的投胎重生要多久？
齐尔：就像那样的人走过来走过去一样
杰克：上帝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终止这个世界，终止一切的受苦受难，手指轻轻一弹，瞧
齐尔：咱们就这样不慌不忙慢慢走过去，到她旁边去——哥们，她有一个朋友——瞧这小小的……紧身的……裙子——哥们——还有，喂，回去吧，你一天到晚说咱们现在已经在天国了！说过没有！
杰克：是啊——可是我一看到那匹马——
齐尔：我来看看那份节目单——这上面什么脏兮兮的东西？
杰克：你那见鬼的普利多这儿是第八场他已经出场七次了没有得过一个名次！你那是做的什么梦？
齐尔：嗐他在赛场上方向跑反了（对姑娘说）说什么来着？
杰克：（独白，而姑娘数落齐尔）啊齐尔，总算还有知道叫齐尔的
齐尔：我要坚持押普利多和我的三选——这个嘛是十七加七，连续二十四次没有赢，这场比赛可不能输
杰克：上帝啊他不会的——我来祈祷，齐尔
齐尔：那就对了——可是那个家伙印第安故事，他就在后位一号，哥们，他要偷跑的
杰克：这场是一又八分之一英里，我们到下面围栏边去看起跑，去看马
齐尔：啊这个我两条腿酸——
（深褐色头发从面前走过）
你瞧那个
杰克：唔
齐尔：外卷的时髦短发。浅薄做作
杰克：在第一场比赛的时候你们都很傲慢，整整齐齐穿着制服。跟那些乘你自己的火车来赛场的赌徒们一块儿排队，目中无人，什么也看不上眼，从不看一眼姑娘。现在到了最后一场，你输掉了多少？一百六？外套、帽子、领带都拿到火车上去挂起来了，你们一个个都衣冠不整。看姑娘——不光是你，所有的人从第一场起就都变了个样，我注意过了，他们到最后眼睛都看着地上
齐尔：寻找没有兑现的赌赢券
杰克：寻找踩在脚底下的节目单，踩得黑糊糊的旧赛马成绩表——人类的命运也真是滑稽可笑
齐尔：这就是我老跟你说的，你瞧那样的一个妞必定有的命运，都紧紧的裹在那条小裙子里，晚上在家等他老公回来，整天的赌牌——瞧那眼睛，啊哥们，你瞧那眼睛
杰克：凯斯是怎么说漂亮女人的命运的？我老爸常说，做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是一场悲剧，注定不幸福——（唱）
“仿佛一个陌生的仙境，
非常的不幸
反而说很高兴……”
齐尔：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了——好像是七号
杰克：新世界——很棒的骑手——朗顿——你知道吗朗顿在第六场赢了马主下注的那场比赛，而且我就在裁判席边上？
齐尔：原来你就在那儿？我当时拼命在大看台那边找你
杰克：我当时并不知道谁第一名，哪一个骑手，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节目单。女子志愿者的一群女人，拿着一杯酒欢迎优胜者，就在这时老约翰·朗顿出现在优胜者包厢里。五十岁了，还要跟二十岁的小伙子竞赛，我大声嚷嚷——我记得二十五年前约翰尼·朗顿骑着马在罗金翰的路上小步穿过——实际上那人是吉米·斯道特，他已经死了——吉米·斯道特的灵魂在哪里呢？
齐尔：就在那边，哥们，要是他的羯磨还没有到头，你心里很清楚他就在这周围要想法子回来——还要以耶稣基督的名义来赎他的罪
（号声）
杰克：这是天使加伯列①——天使长米迦勒就站在我们身后，瞧见吗他多高？拉弗尔天使长在你家
齐尔：哎哥们——她现在的模样怎么样？
杰克：还是一个样——他不会改，最喜欢的是同额赌注，二选五比二，而且他会单独干六比一……现在你准备在他身上押多少？
齐尔：照懒鬼查理的算法是四十五块，可是我还得留一点儿给我的那个讨厌家伙普利多，还有那个叫人担心让人头疼的制冷要抢六号
杰克：来一杯啤酒怎么样？
齐尔：在这儿等
杰克：别押得太多！我跟你一起去排队
（他们在押五元窗口排队）
齐尔：喂杰克今晚我们到巴比伦去，听主教讲道，开两辆车回家，他一辆我一辆，他还要带他妈妈和姨妈一起你知道
杰克：再到你们家？
齐尔：对
杰克：他真什么都懂？
齐尔：老兄，你就等着瞧吧——少年英俊，28岁，穿一件又长又大的黑袍，说话的时候闭着两只眼睛，过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看一眼下边的会众，有时候他两手抖动，发出很大的……诗歌……密教经典……什么都有……这些丽塔都知道——他还送我们小册子
杰克：记得葛里高利·柯索②说过他在小册子里夹了一片树叶
齐尔：这家伙
杰克：他始终押九号，因为那是但丁的神秘数字，知道吗？他说假如他赌赢了，就去买一台打字机，听说过吗？（见一个金发从面前走过，齐尔用胳膊肘捅捅杰克）一定要一号，印第安故事，三选
齐尔：二十怎么样？
杰克：不行！还是要走你自己的路子！四十五！或者至少四十，留出五给你的普路托那个家伙(到窗口)
齐尔：四十块押一号赢——五块押四号赢
杰克：喂这可是一个有形的实体——
齐尔：没错，没错
杰克：那么假如他输了，至少可以说你照自己的意思实行过了
齐尔：没错咱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坐着等，哥们，等到比赛一结束，咱们就得赶快跑在人群的前面上火车，我当班，你知道一结束就走
杰克：司机和司炉工在哪儿，在机车上吃饭吗？
齐尔：没有哥们，他们在赌牌呢，你没看见吗？
杰克：他们换衣服了？
齐尔：肯定在车头——这些人，哥们，他们也在预测赛马结果，像查理·罗一样你知道，手里捧着一个保暖瓶
杰克：你是说整条铁路线都疯了？
齐尔：（将赌注券交给杰克）喂都在这儿，放在你的口袋里，别丢了
（警钟响）
我不能看
杰克：你还剩多少钱？
齐尔：六角五分
杰克：那行，两杯啤酒
齐尔：走吧
（杰克下，齐尔一人，叹气，沉默。杰克上）
杰克：你在想什么？
齐尔：没想什么
杰克：为……为我们的马干杯
齐尔：对
广播员：参赛马都已经就位——女王总医院的报告来了，马文·沃尔扎克情况良好，伤势不严重
（掌声）
杰克：嗨！很好！他们真的操心！所有这些可怜巴巴的人真还操心着！
齐尔：嘘
杰克：我还以为他们一点都不关心
齐尔：嘘
杰克：我以为你不关心，齐尔
齐尔：你知道，我也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事情是，可是我的意思可是，所以——
广播员：参赛马出发了！顶呱呱一马当先沿着栏杆飞奔，得意洋洋第二差一颈——新世界在门口失足
杰克：印第安故事，一号，骑手伊斯梅尔·巴伦祖亚拉——（放下节目单抬起头来）是我们的宝贝，穿红白赛马服，你看见没有？——正沿着俱乐部大楼弯道争抢，瞧那些马的屁股——鞭子，啪，这些家伙还真抽
广播员：到俱乐部大楼弯道制冷抢先窜上前去差一马身，顶呱呱第二差一头，印第安故事第三——
杰克：他在那儿！
广播员：部分费用第四，得意洋洋第五，设备第六差一身半新世界在后面追赶
杰克：（两眼紧闭）印第安故事——就为齐尔，没有别的理由，就为可怜的齐尔
广播员：现在是半英里，在跑道最里圈，制冷仍旧在前差一身，部分费用已经跑到第二位，顶呱呱第三差一颈，印第安落到第四
齐尔：他死定了，他完了
广播员：设备第五差一身，得意洋洋第六，新世界在后边跟着
黑人姑娘：加油呀制冷！给我抢第一名！给我抢第一名！
一个男人：跌跌撞撞！
杰克：嗨！嗨！看到了！你看到了吗？印第安故事在追！——我很远都可以看到！
广播员：在外弯道仍旧是制冷领先，现在领先一马身，顶呱呱第二，印第安故事正从外道追上——
齐尔：呜！
广播员：部分费用第四差一身，得意洋洋第五，差一颈，设备第六，新世界从后面快速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