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垮掉的一代

作者:杰克·凯鲁亚克




  主教:是的——它不是什么可以依恋的东西,因为这样会引起对世俗的虚假的歧视
  艾伦:世俗是我们拥有的一切
  杰克:他称之为“X”
  艾伦:X是表面,我们拥有的才是我们拥有的
  主教:但是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通过上帝的全能——
  艾伦(大声)哇啊,可是你一直说问题是我是否已经到达彼岸,即如来(Tathagata),而我则一直说我没有到达彼岸,因为并没有什么彼岸,甚至连一条河都没有,甚至没有航道,因为这不是真实的,整个交谈含含糊糊地进行,我是有兴趣的但是真正认认真真地说在这个梦里我怀疑到底有没有渡口,这是最重要的,你让我现在觉得拿不稳,到底我没有觉悟还是已经觉悟了,你坚持说我已经觉悟,我说你在说些什么,而你说,是的没错你是已经觉悟了,而我又说假如既不存在觉悟,也不存在不觉悟,我怎么能不觉悟和觉悟,所以我觉得你不耐烦的时候,你就竭力使我接受一个明确的概念,不管是任意的还是诗意的,但是我会抵制的,尽管我附带要说一下,对于你所说的整体内容的真实共鸣我不会抵制,但是你的这个任意来自于不耐烦,还有因为你沉不住气,不够经典,天使啊你在树立一个概念或一个信念,在当时一时放了一个大气球,你是利用我的愚昧来威胁我,而不是用你的爱使我觉悟!
  主教(点头)啊
  杰克:没有眼光的人灵魂不死
  艾伦(一手扶着母亲的肩)哎怎么样
  主教母亲:很好谢谢
  艾伦:我们让你不高兴了
  主教母亲:说什么呢
  杰克:她说的是真话!
  主教:你们都很高兴,或者说假如说不是高兴那也是很有激——情,各位
  杰克:你从哪里学来这种奇怪的口音的?
  主教:我是个阿尔巴尼亚人——我看我过一会儿马上得走,我明天还有讲道
  杰克:主教,听我说一句话,你说的每一句话毫无疑问都是正确的,而且你脾气很好
  主教:这是教规
  艾伦(唱)“黑妞呀,黑妞呀,
  可莫对我说谎话,
  昨天晚上
  你睡在
  什么地方……”
  主教:啊,他歌唱得很好——你也会唱吗?
  彼得:我唱摇滚乐
  主教:哦。唱给我听听行吗
  彼得:唔?
  艾伦:来一个
  彼得(在主教面前跪下,握住双手,唱摇滚歌曲“想不起那个时刻”,模仿令人伤心的唱片)
  主教:妙——极——了——你含着泪唱的
  彼得:你读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吗?
  主教:没——没有
  彼得:你做梦吗?
  主教:唔做我做梦
  彼得:你把最近做的梦说来听听好吗?
  主教:呃我昨晚倒是做了个梦可是恐怕记不起来了
  彼得:孤单啊,孤单!你要记住它,一切梦都是神圣的!在你的心底里它是神圣的!
  主教:是这样
  彼得:抓住每一个人的手然后吻他们的手!
  艾伦:你应该看看彼得脱衣服!
  彼得:你了解青少年还有他们多么想到月球上去吗?你了解手淫吗?你早晨走在马路上看到女孩子圆圆的小屁股心里有没有感到很喜悦?
  齐尔:哎!
  丽塔:喂齐尔!
  巴特:(一旁对苏说)说得有理,你知道,有点儿,相当棒,对不?
  主教:呃这样就把意思弄得相相当混乱了
  艾伦:唔——有点儿像贝勒·卢戈西——主教你认为一切都是神圣的吗?
  主教:作为上帝的显灵,是的,一切都是神圣的
  彼得:你读过《白痴》吗?
  杰克:嗨齐尔我们今天成了!嗨哥们在哪儿?
  主教姨妈(对主教妈妈说)他们在说什么?
  艾伦:兽性!兽性!兽性是神圣的!一切都是神圣的!
  杰克:大腿是神圣的!
  艾伦:神圣的花是神圣的!
  杰克:世界是神圣的!
  艾伦:神圣的!神圣的!神圣的!洞洞是神圣的!
  杰克:堵洞洞是神圣的!
  彼得:鳄鱼是神圣的!
  艾伦:头发是神圣的!
  杰克:一切都是神圣的明白吗主教?
  艾伦:啊主教是神圣的!
  杰克:齐尔是神圣的!
  彼得:杰克是神圣的!
  艾伦:彼得是神圣的!
  杰克:艾伦是神圣的!
  艾伦:大家都是神圣的!
  巴特:哇
  艾伦:哇也是神圣的!
  杰克:丽塔是神圣的!苏是神圣的!
  艾伦:这两个太太是神圣的!亲吻是神圣的(吻主教母亲,然后吻主教姨妈)
  彼得:马路是神圣的!
  杰克:地面是神圣的!赛马场是神圣的!
  苏: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是神圣的!
  巴特:好哇!
  齐尔(模仿W.C.菲尔兹)好哇代表神圣……
  艾伦:神圣的是神圣的!
  杰克:所以神圣的就是神圣的!
  (女士们起身)
  主教:行,我想该走了——我说过了见到各位听了你们的想法非常有启迪——
  丽塔:请……请您?……唔
  (四岁的吉姆·泼墨雷上)
  齐尔:我的小哥们来了——你怎么了儿子,今天晚上你睡不着了?
  主教:他像他妈妈一头金发
  巴特:我去把门口照照亮
  艾伦:光亮之子,光亮,光亮之子
  主教:再见各位——希望不久再见到你们:
  (门口嘈杂声)
  (主教、主教母亲、主教姨妈、丽塔、苏下。齐尔和巴特一人抬脚、一人扶头抬着格格笑个不停的吉米下)
  杰克:主教正常——主教没什么问题
  彼得: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杰克:我要唱博普爵士乐——生活从午夜开始——艾伦你觉得挤在主教妈妈和姨妈当中弄得她们烦了没有
  艾伦(嚎叫)“啊,圣地里的宽阔大道!
  寺庙里的回廊!
  那僧侣贵族怎么啦
  他曾经使我受折磨!
  他曾经给我把谚语讲!”
  (齐尔和巴特上)
  杰克:怎么样——都好吧?
  齐尔:我看是吧
  杰克:我觉得我们谈得很不错——真是,巴特·唐纳根一言不发,这就叫有教养
  巴特:开大一点兄弟——把那个酒给我倒一点——我跟你们说过我干牛仔的事吗?
  (丽塔和苏上)
  丽塔:齐尔你有没有把吉米的厚衣服穿上
  齐尔:穿了——在这儿吃一点东西吧,我们家有吃的没有?
  杰克:我肚子不饿
  艾伦:我可饿了——要我来烧吗?
  巴特:我骑着我的一匹花斑矮种马来到亚利桑纳州这座尘土飞扬的老城跳下马
  (戴上儿童的牛仔帽)
  从弗兰格斯塔夫长途跋涉来到这沙漠地带,我的肋骨都酸痛有点僵硬——我拍掉帽子上的尘土走进四星酒吧喝一两杯啤酒加威士忌解渴——可是我看见吧台尽头的大酒杯斯林——“喂大酒杯很久不见”——“是啊是啊,巴特,怎么样墓石那边好吗?”——“谁说我住在墓石?”——“我说的”——然后我注意到了,那动作,那上唇的抽动,微微朝我左边抽动使他那样子显得更加瘦削我拉了一下我的马驹开了枪——砰——砰——两下——他一时间靠在吧台上好像是要开枪,接着你就听到他的枪啪啦一声落在地上,枪已经拔出一半,接着他身体下滑你就听到他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心里想
  杰克:很棒!很棒!我来说说我的牛仔经历!
  艾伦:我来说一个!
  杰克:好吧你先说!
  彼得:我来做俄国牛仔!
  艾伦:我从山上下来到城里,有一丛丛的灌木,慢慢地拨开树丛偷偷的张望看他们都在干什么——
  杰克:等等等等,我来说,我是骑着马来寻找杀害我老爸的凶手,我知道他们逃到城里,我穿着马靴走在人行道的干木板上,啪哒啪哒,哗啦哗啦,推开摇门,里边是巴特还有他的兄弟和表弟站在一边,他们都拔出枪来握在手里对准了我——
  巴特:那你怎么办呢?
  杰克:我就变成一个带电的球,他们都倒在地上呜呼了
  齐尔:现在我来说——牧师骑着马进城,我跟牧师一道站在酒吧里,他在宣讲我主耶稣,引了马太福音第5章第18节的话:“我真实地告诉你们,除非天地消亡,法律一点点一条条都不会消亡,一直到全部实行为止。”在一个角落里一个酒鬼还在举起杯子喝着,我拔出手枪直对着他的脑袋说:“你难道不信仰上帝吗?”那就让他尝一尝,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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