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一个虚构的男人

作者:[日本]日下圭介 著 周宇辉 译




  父亲曾经为母亲与佳子投注了大额的保险,这也成了作案的动机。实际上佳子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些事。更有人传言他们父女俩关系不好。反映说,既然佳子娘家在平冢,而她却孤身一人住在都内,周末即使回家与父亲在一起吃饭也少而又少,这也是促使兴趣广泛的父亲每每出游的原因。然而这种讲法,警察似乎并不相信。
  佳子也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由于积压了大量必须阅读的资料,佳子便将这些资料带回住处,从29日一直到出了事的那天30日,佳子始终在阅读,在做研究。这两天内她足不出户,连电话都未打一个。平时她都会把电话调在录音键上,就是电话铃响了也不去接。只是最近才不采用这种方法。因为一段时期以来她被那些下流的骚扰电话搞得焦头烂额。
  30日下午4时左右,莲见打来了电话,说是搞到了两张音乐会票子,问佳子是否一起去。5点30分在日比谷会场入口处碰面。这也是录音电话告知的,佳子因为下雨,也无心外出,再说对现代爵士乐也没有兴趣,便打电话到莲见住处,想要婉拒,然而莲见不在,那时她想莲见的电话一定是在外面打来的。
  那些话好像莲见也对警察说过。说他是用东京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的。总之佳子使用的都是电话录音,佳子“不在现场的证明”不能成立,真是倒霉极了。
   “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呢?”莲见对这些连连致歉。
   “我自己也被‘不在现场证明’而搞得狼狈不堪,这真是……”
  事已如此,也没有办法,佳子这时反倒过来安慰莲见。“真让你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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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子手中握着一支希腊横笛,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无意识地用它轻轻敲击一下边上的大壶,大壶发出了清越的声音。
   “喂喂,可不要弄坏了,这只壶可值好几百万日元呢。”楠本双目含笑着说道。
   “好,好,这有什么关系?这种时候,别说一只壶,两只壶……”佳子说着再次轻轻地敲了一下大壶,“还是请那个叫奈井的人来充当其中的角色怎么样?”
   “他可成了救世主?”
   “不能不仰仗神呀,我只能如此。”
  听佳子这么一说,楠本神情古怪地笑了起来。
  
  下一个星期一,佳子在咖啡馆又与莲见会面了。
   “昨天我去了一次秋田。”
   “去秋田?真令人吃惊,你到那儿去究竟要干什么?”莲见惊愕地扬起了眉毛。
   “你再看看这张照片。”佳子将照片放在桌上,这是一张在宾馆大门前以奈井为背景的相片,原先是一般大小,现在被放大了三倍。
   “这张照片怎么了?”
   “照片放大后看得很清楚,你看奈井这个人,手中拿了一只小型手提包。”
   “嗯。”
   “这是我父亲的包呀!”
   “何以见得?”“你看这蔓藤花纹,这可是我父亲常带着的小包。”
   “相同的东西,不是很多吗?”
   “这是我父亲在意大利买的,好像不是什么名牌,厂家不久便破产了,因此同样的小包在市面上很稀少,父亲很为这洋洋得意,每每外出总是像女人似的,与这小包形影不离。那天在市内参观时应该拿在手里的,可是他却没有。”
   “是那个叫奈井的男子替你父亲拿着的吗?”莲见反问道,眉宇间堆起了惊愕的皱纹。
   “这样的话,父亲左手是阳伞,右手拿着纸袋,多半是土产品,两手腾不出来,如果再拿着小包,想要在相机镜头前摆姿势也难。”
   “那么这两人是熟人吧?真难以置信。”
   “为什么难以置信?”
   “这如果是真的,不是太令人震惊了吗?”莲见品着黑咖啡,露出一脸的苦涩。
   “奈井这人,好像也参加了父亲的葬礼,这在来客登记簿上也可找到。他全名叫奈井清行,当然登记簿上也写有他的地址,千叶县市川。这准是我盯梢的那个家。”
   “他与你父亲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听母亲说,好像曾听到过这个名字,具体什么时候,一时想不起来,楠本也说他不知道这个人。”
   “那,你去秋田又是为了什么?”
   “搞侦探呗。”佳子嫣然一笑。
   “有什么收获?”
   “有一些。我意外地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才能,我要在侦探界这个最不对女性开放的职业中当上大侦探杜德了。”
   “什么收获?我可以当你的助手华生呢。”
   “首先,那个叫奈井的男子,确实在30日那天入住宾馆,如今住宿卡还留在那儿,用的是真名。地址也是真实的。他比父亲晚到一天,入住另外一个房间。”
   “发现可疑之处了?”
   “嗯。”
   “这么说,杀害你父亲的毫无疑问是熟人了。”
   “然而,还有一人,父亲在宾馆里也与这个熟人会过面。”
   “还有一人?”
   “是,这是第二大收获。”
   “讲来听听。”莲见点上了一支烟。
   “拍这张照片的人,似乎也不是陌生人。”
   “你如何知道?”
   “这张照片还未拍摄时,一位门童一直站在宾馆大门前,正巧看到这人在拍照片。我们将这人假设为A。据门童说,那时有一辆出租车到达宾馆,父亲好像是从车上下来的。”
   “你说是好像?”
   “因为父亲从车上下来的瞬间,那位门童没有看到。反正在父亲走上台阶,进入宾馆时,那位A就出现了……”
   “当时A在哪里?”
   “他好像原先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到父亲的身影后,便迎了上去,至于那时的详细情况,门童已记不起。似乎是父亲将相机递给了A,对他说:‘去到那里给我来一张。’于是两人又一次来到外面的石阶上,拍摄了这张照片。”
  佳子也拿起莲见的一支烟,点了起来。佳子平时一般不抽烟,只有在神经兴奋时,才会不由自主地抽起来。
   “门童那家伙说这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呀。”莲见深深地皱起眉头。
   “门童对警察说过这事吗?”
   “听说是说了。”
   “噢。”
   “可是,非常遗憾,他什么都没有记起来。听说警察询问他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接着,佳子又对莲见谈起那天案发的情况:1日下午,到了结账时间父亲却未出来,服务员便到房间去一探究竟,结果发现了恒彦的尸体。警察将留在房间里相机的胶片进行冲印,并再次逐一询问服务员。警察是在2日下午开始询问门童的,亦即门童在目睹了拍摄那张照片的全过程后整整两天。
   “那门童对人的长相也记不起来?”
   “嗯。”
   “这门童真是够愚蠢的了。”莲见冷冷一笑。
   “这也不能怪门童呀,宾馆的大堂,是客人用来与人晤面的地方,这里人员进出频繁,嘈杂。人们在这里会面的场景屡见不鲜,门童不可能特别注意人们会面的情况,因此,你这么说他太不合情理了。总之,A是一位男性,这一点是确信无疑的,除此之外,则……”
   “照这么说,A是你父亲的熟人压根儿不会错。”
   “可是,30日下午3时到4时许,据说有一男子的声音打电话至宾馆,要接父亲的房间。接线员接入后,没人接,因此回话说我父亲外出不在房内。我想那位男子便是A,或许他正在大堂,等着父亲归来。”
   “嗯。”莲见思索着,陷入了沉思。不时地猛抽着香烟。
   “还有一桩可疑的事情。”
   “什么事?”
   “那就是父亲房间内冰箱里的罐装啤酒。”
   “罐装啤酒怎么了?”
   “少了四听,宾馆每天早上要在冰箱里放入一定量的罐装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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