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以幽默承载痛苦

作者:林莎萍




  作者以美丑相斥的局面凸现恶劣的生存环境、迂腐的价值观。同为知识分子,温代尔学院的同事以模仿普宁为乐,视他为笑柄,嘲弄他的遭遇。丽莎肤浅、虚伪、虚荣,是纳博科夫塑造的一个典型的媚俗人物。作者在小说中巧妙地运用松鼠意象来表现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索求无度、忘恩负义的人物形象。丽莎的一次次欺骗和离开不断地给他带来沉重的打击,而读者正是通过这些打击看到了普宁的坚强和尊严,看到了他“压力下的风度”。他完整的人格就像破碎玻璃杯下面的完好无损的玻璃碗,“孤独而庄严地给放在碗柜那层最安全的架子上”(p.218)。通过新居聚会结束后清洗餐具的一幕,作者再次使用对比手法,通过玻璃杯与玻璃碗的反差营造悲喜交加的氛围。读者的心情随玻璃杯的破碎声低沉,但是,维克多赠予他的宝贵的玻璃碗幸好安然无恙,至少让读者放下悬着的心,毕竟普宁并没有也不会彻底地被摧毁。走出挫折和痛苦的深渊,他迎着晨霭而去,像那只玻璃碗,浮出水面,终究保持其生命的完整性。
  “反英雄”人物的刻画是这部黑色幽默小说的重头戏。主人公一方面滑稽可笑,历经苦难,一方面他具有高尚的人格,坚强不屈,自尊自强,深深激起读者的理解和同情。黑色幽默效果从而在各矛盾因素统一于一体的人物形象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三、存在主义哲学主题的思考
  
  对人生的存在主义思考是这部小说的又一个艺术魅力,具体体现在人生的困境和社会的荒谬性两个方面。黑色幽默小说作家认为,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虚无的,失败和痛苦是不可避免的。因此,人类应该将荒诞进行到底,以笑声对付痛苦和失落。如上文所述,《普宁》着重描写主人公在异域文化中经历的辛酸苦难,突出人类生活中的痛苦问题。普宁恰似一座孤岛,与新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感情生活历经磨难。普宁对人生的两次感悟更加深刻地反映了小说的痛苦主题。小说还从各个侧面表现社会生活的荒诞性。温德和丽莎是荒唐可笑的父母:维克多具有天才般的艺术天赋,却没有得到父母的支持,反而令他们感到忧心忡忡;温德因为不喜欢维克多而不愿意承担抚养责任。维克多所在的学校是荒唐的学校:他唯一尊重的教师雷克是一位公认的艺术家,但校方留住他不是出于教学方法和效果的考虑,而是因为当时“时兴教员队伍里至少应有一位出名的怪物”(p.114)。温代尔学院的职位人选也显现出荒诞性:法国语言文学系主任布劳伦吉居然不喜欢文学,又不懂法语。现代社会压抑人性、消磨人的个性,就像一台出了问题的机器,因为,“他们毫不理会铁莫菲那种绝妙的个性。现世要的是一台机器,而不是一个铁莫菲。”(p.202)在一个荒诞不经、滑稽可笑的世界中,普宁遭遇一个又一个打击,经历人生的失落,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为了在艰难的生活中求得生存,普宁回忆过去、沉醉于俄国古文化和古典文学的研究,聊以自慰,寻求精神的解脱。
  
  四、结语
  
  综上所述,《普宁》是一部糅合了喜剧因素和悲剧因素的黑色幽默小说,通过幽默戏谑的笔触表现悲剧主题,折射人类生存的困境及世界的荒诞性。黑色幽默在小说中无孔不入,体现在书名、人名、主题、人物刻画等各方面,带有后现代主义色彩的叙述手法也进一步增强了黑色幽默效果。纳博科夫继续发展现代主义的创作手法,同时在他的后现代主义文学创作实验中迈出可贵的一步,为世人留下了这部具有自传色彩的黑色幽默经典之作。
  (林莎萍:广东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 邮编:510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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