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5期
歌坛灰姑娘：玛丽亚．凯莉
作者：马克．夏皮罗
但就在她的明星梦快要实现的那段日子，她仍然要面对她不得不付房租的事实。幸运的是，她越来越受欢迎，而且由于她是布伦达伴唱歌手的关系，她录音的机会总是被排得满满的，还得为布伦达伴唱爵士乐。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下，玛丽亚劳累过度，情绪经常是糟糕透顶的，她真正想要的没有比一张床和八小时不被打扰的睡眠要好的了。这也使得她对布伦达硬要拉她去参加一个为最近成立的WTG公司而举办的宴会抱怨不已。这个宴会在1988年11月的一个星期五晚上举行，布伦达认为这是一个与音乐界名人接触的绝好的机会，她所要做的不过是说一些笑话罢了，况且宴会上吃的东西还是免费供应的。而玛丽亚却不如布伦达那么感兴趣，她想以太累了、憎恨社交、甚至没有合适的衣服可穿等等理由来拒绝这次聚会。布伦达坚持要把一些衣服借给她，并且迅速拿出一套迷你裙，一件啦啦队队长的外套和一双帆布胶底鞋，玛丽亚看着这一套如此怪异的搭配，禁不住笑出声来，同意去参加这次聚会。
这是一次典型的以音乐为主题的社交聚会，大量的有关音乐的谈论，许多比玛丽亚年纪大的男人。她吃了一大堆的东西，但由于她实在是厌恶社交，相当多的时间里她都不与别人攀谈。整个夜晚，她都紧紧地跟随着布伦达，布伦达可是一个称职的向导，一一向她指出哪些是唱片公司重要的、有影响、有权势的人物，尽管她马上就要与华纳唱片公司签约了，布伦达还是想让她把样带交给WTG公司总裁杰里·格林伯格（Jerry Greenberg）。 布伦达把在房间另一头的杰里指给她看，当玛丽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好看到杰里转过头去与另一个人讲话。这是玛丽亚·凯莉第一次与汤米·摩托拉的目光相撞。"汤米正看着我，" 玛丽亚在《Courier-Mail》杂志上回忆道："我就像一个穿着嬉皮外套、迷你裙和帆布鞋的十八岁女孩，我想他可能认为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早熟的性感姑娘。"
宴会就快要接近尾声了，布伦达怂恿玛丽亚把样带交给格林伯格，但玛丽亚有些畏缩不前，不得已，布伦达从玛丽亚的包里取出样带，帮她送过去。在1996年《Vibe》杂志的一次采访中，玛丽亚回忆那接下来的一刻："布伦达走到房间里的另一头，并且把样带交给杰里·格林伯格，但汤米伸出手，接下唱片，一把拿过去。" 汤米·摩托拉确实已经注意到了这位比他小上二十几岁的后辈--引人注目的，一脸清纯模样的玛丽亚，但一开始他注意到的是她的美丽，凭着他三十几年在音乐界担任制作人、经理及现任索尼音乐制作的新总裁的经验，他接下了这盒样带。
有种直觉告诉他在这个年轻女孩的动人外表下，可能就隐藏着某种天赋。几分钟后，摩托拉手里拿着玛丽亚的样带离开了宴会。布伦达为索尼音乐制作的总裁带走了样带而激动不已，玛丽亚呢，也为一年以来遭受到了如此多的冷遇，如今终于可以燃起一点希望的火花，兴奋得都快燃烧起来了。真是的，她为什么要和华纳签约呢？但就在她和布伦达离开宴会的时候，激动的玛丽亚才想起没在样带上写上她的联系电话。
一离开宴会，摩托拉就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把玛丽亚的样带拿了出来，随手往盒式唱机里一放。玛丽亚的歌声和她柔美的嗓音所散发出的真挚魅力不由分说地深深打动了他，他整个人就好像被钉在了椅子上一样。四首歌曲的前面两首刚刚听完，摩托拉就在车里叫起好来，太棒了！他立刻掉转车头，回到宴会上。摩托拉到处寻找玛丽亚，但再也找不到她了。她和布伦达已经走了。整个周末，这位音乐制作公司的总裁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不免嘲笑自己，怎么刚刚发现了一位真正的明星就让她像灰姑娘一样跑了呢。突然，他想起了她是和布伦达一起来的，布伦达可是很好找的，这是寻找灰姑娘的最好途径。于是，星期一一大早，他就致电布伦达的经纪公司，找到了玛丽亚的电话号码。"嗨！这是汤米·摩托拉，给我回电话。"那天，当玛丽亚一下班回到家，这条电话留言一下子就涌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好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马上拿起电话给他回电。她回忆道，她第一次给摩托拉打电话紧张得要命，摩托拉呢，即使也为玛丽亚的音乐前景感到相当激动，但他要镇定得多，他只是简单地说，"我认为，我们可以一起制作唱片。"
就像许多好莱坞电影里发生的情节一样，公众猜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肯定有些传奇，普遍的一种猜测是，就在某一天下午，玛丽亚在她妈妈帕特里夏的陪伴下，走进了索尼公司总裁的办公室，听着摩托拉赞美着她的天赋，给她描绘一个灿烂美好的将来。然而，存在一个障碍，那就是华纳音乐制作公司，他们仍然对玛丽亚感兴趣，而且当他们发现索尼和摩托拉正在积极争取玛丽亚的时候，就更加不愿意放弃她，接下来发生的是一场小小的竞价战争，最终索尼取胜。但就在这几年，一种与此不同、颇有几分可信度的说法被公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原索尼公司的职员，在《名利场》一篇关于摩托拉的文章中指出，玛丽亚和本·马戈里斯一起在汤米·摩托拉的办公室里做了一次试唱，汤米很快就认为本是玛丽亚的男朋友，对他十分讨厌，据《名利场》提供的资料，摩托拉决定想尽一切办法把本从玛丽亚身边赶开。至于那场竞价战争，《名利场》杂志揭露出，摩托拉一听说华纳公司的报价，就马上把价位提高到了三十五万美金，比华纳的预付金高出了五万美金，这个报价使得玛丽亚与索尼的签约终成定局。
不管哪一个是事情的真相，实际情况是，1988年12月，玛丽亚·凯莉最终与索尼音乐制作公司签约，她的明星梦最终在现实生活中实现了。
星光四射
"我所听到的，我见到她时所看到的她的各个方面，让我坚信她将注定成为明星，"汤米·摩托拉在接受《纽约时报》一次采访中这样说。汤米知道什么是天才，但他也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正是这种精明让他看到了美妙的结果。玛丽亚当时只顾沉溺于幻想与兴奋之中，没有想到为她的事业被赋予的商业意义担忧。与索尼公司正式签约以后，她忙不迭地给家人和朋友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忙着被介绍给索尼公司无数的新同事，忙着拼命记住他们的面孔和名字。她忙着购置体面的行头，忙着为自己现在成为羽毛丰满的录音歌手而狂欢。她完全沉醉在兴奋之中，没能意识到索尼公司走道里的窃窃私语。玛丽亚·凯莉不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歌手。她背负着填补索尼公司音乐史上一个空白的期望。索尼公司，连同它哥伦比亚的后继者，麾下囊括了乔治·迈克尔和迈克尔·波顿等功成名就的明星，但在当代走中间道路的流行音乐领域却缺少英才。能够演唱气势宏大、感人肺腑的民歌的流行女歌手在八十年代后期风靡一时，由于种种原因，索尼公司没有人可以与当时天后级人物--惠特尼·休斯顿，珍妮·杰克逊和麦当娜--相匹敌。所以，当摩托拉为玛丽亚的基本资质动心的时候，这边刚刚签署合同，那边就开始张罗那些能使她的声音变成可望成功的商品的人。
汤米的这种举动立即使他与玛丽亚以及她长期的创作伙伴本·马戈里斯之间发生了冲突。那些使得玛丽亚与索尼公司签订合同的歌曲，基本上都是她和本三年合作的心血。他们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些歌曲的内涵所在，也很自然地认为专辑应该由他们俩共同创作。但是，在与索尼公司签约后没几天，玛丽亚就被引荐给一群超级制作人--歌曲作者，其中有里克·韦克（Ric Wake）， 雷特·劳伦斯（Rhett Lawrence）以及纳拉达·迈克尔·沃尔登（Narada Michael Walden）。她对此深感焦虑不安。他们倒是知道一些人，如迈克尔· 杰克逊，Earth，Wind&Fire和Smokey Robinson，但她对这些制作人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也不了解他们的工作方式，她感到迷惘。她立即打消了与一个大名鼎鼎的制作人合作的念头。她担心，大概确是如此，她的歌曲和她的声音会被那些并不熟悉她的人类同。她不希望她的音乐变成一种没有血肉也没有灵魂的专辑。尽管也担心失去对创作的控制，但本似乎比玛丽亚乐观一些。他以一种哲学的观点看待被排斥，认为这是在音乐生意中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他鼓励玛丽亚，并对被选中的制作人大加赞扬。毕竟，即使其他什么也没有，他们仍可以一起创作一些出色的歌曲。在玛丽亚签约后不久，他们就创作了歌曲《Vision Of Love》，这也证明了这一点。
玛丽亚开始体验到了成为明星的第一个好处--拥有比她毕生见到的还要多的钱。在过了这么多年紧巴巴的日子后，本来就很容易变得奢侈无度，但玛丽亚是谨慎的，她觉得她的成长过程，简单的生活方式非常适合她。她在纽约东区的北部租了一间一居室的公寓，购买了一辆福特野马折蓬汽车，又添置了许许多多的衣服。从某种意义上讲，看着玛丽亚在那些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大把大把花钱是一件有趣的事。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但她对最简单的购物活动却忧心忡忡，仿佛一次错误的行动将把这一切都统统带走。但并不是说，她有时间到处去炫耀她的新车和华服。几乎是立即，玛丽亚就投入了长期的、具有挑战性的第一张专辑--《玛丽亚·凯莉》的录制之中。
玛丽亚不知道她的首张专辑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她的态度很简单，就是径直走进录音棚，投入地唱，使改编工作尽可能地简单。制作人为玛丽亚多重高八度的演唱所倾倒，他们也很喜欢她和本创作的许多歌曲。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在歌曲创作阶段，不可避免地会对节奏等进行改编和调整，但当结果敲定时，这张专辑收录的十首歌曲中有六首，最受欢迎的四首中有三首都是玛丽亚和本合作的歌曲。玛丽亚对她与这三位制作人的合作心中没底，在合作的最初几天里，她十分担心为了迎合他们的观点，她自己的观点可能会被晾在一边。但是，人人都尊重玛丽亚的才华和主意。在克服了最初对与本以外的人合作的担忧后，玛丽亚发现与其他人合作很有挑战性，也常常令人感到兴奋。玛丽亚与制作人韦克合作创作了四首歌曲，其中的那首《There's Got To Be A Way》（总会有办法）被收录进专辑。她与沃尔顿创作的民歌《I Don't Wanna Cry》（我不想哭）后来名列榜首多日不下。雷特·劳伦斯在将《Vision Of Love》打造成一首感人肺腑、伤感哀婉的恋歌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而玛丽亚和本原来并没有如此打算。
玛丽亚奔忙于纽约、洛杉矶和加利福尼亚的圣拉斐尔等城市，制作她的首张专辑。她发现录制歌曲是一种常常令人晕眩，节奏又非常之快的事儿--无尽的录音，灵感的迸发，没日没夜的工作。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新的，尽管背负着成功的压力，她仍干得有滋有味。玛丽亚是个出色的学生。她从来都不是个傀儡，但当有人想起更好的主意时，她总是乐意让步。有时候，即使她不必呆在录音棚里，她也会在那儿感受那种氛围，看着那些一流的音乐家和技师把她的声音美化得圆润平滑。在录制过程中，有时候，当她觉得改编有些过度夸张，有点过时的时候，她就会向制作人提出来。他们也会耐心地做出解释，如果她坚持的话，他们就会按她的意思做出相应的调整。玛丽亚认为，也许有点天真的，在整个过程的某个部分，她是内行，她终于达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