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5期
歌坛灰姑娘：玛丽亚．凯莉
作者：马克．夏皮罗
"在专辑发行之前，我们为玛丽亚召开了无数次会议，"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前市场总监简·伯克（Jane Berk）在《纽约时报》的"专题报道"栏目中说。"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第一步是让玛丽亚在1990年春季洛杉矶全国音像制品展销会上现场演出，这个大会每年举行一次，全国最大的音像制品连锁店的老板都会聚集在那儿。但是玛丽亚并没有感到激动，因为当时专辑的录制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她早已把自己当作一个声音高八度的现场演员了，这种人容易在台上紧张，在演出前感到恐慌。但在此前的演出以及数周前为CBS录制主管和销售代表举行的不公开演出中，她已经能够克服那种不适。玛丽亚摆脱不了这个事实，那就是她羸弱的双肩担负了太多的压力，她得征服满场挑剔的陌生人。但出于对索尼公司给她提供机会的感激，玛丽亚觉得她必须接受任何一个建议。据那些观看演出的人说，玛丽亚的表演是只混合的大包袱。她登台时，明显有点紧张，但当她开始演唱时，那些音像制品商店的主管很容易就被她浑厚的高八度声音征服了。"她的表演很出色，但并不是了不起的，"音像制品连锁店经理霍华德·阿普尔鲍姆（Howard Applebaum）回忆道。"但演唱厅里的氛围却是惊人地热烈。"
玛丽亚的演出活动并没有结束。摩托拉决定，不能简单地把磁带销售给电台节目制作人和各地区的销售商，而要让玛丽亚进行一次气派的，投入也更昂贵的九个城市的巡回宣传，在每个城市都要进行简短的演出。在第一站洛杉矶的宣传活动中，玛丽亚感到极其紧张不安，但在以后的演出中，她自如多了。反响很好，《玛丽亚·凯莉》的定单大增，广播电台也答应尽早播出。
在1990年6月首张专辑发行前的几周内，玛丽亚每时每刻几乎都是同索尼公司的决策者和制作人一起度过的。但她也忙里偷"闲"和本·马戈里斯呆在一起，与往常一样，他们随意的交谈变成了一种灵感，一句歌词，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创作出了一首《Love Takes Time》。但那时玛丽亚的首张专辑已经录制完成，只待最后的压制工序了，他们于是就想把这首歌放进以后的专辑中。然而，汤米·摩托拉却自有主张。他一听到这首歌，就感到它肯定是最受欢迎的，必须将它收进首张专辑中。玛丽亚在录音棚和热烈的宣传活动中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一点也不夸张，她一直高度紧张。她需要休息，她会有放松的时候--在《Love Takes Time》录制完成之后。在横跨美国东西部的三天马拉松似的工作中，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制作人沃尔特·阿法纳谢夫（Walter Afanasieff）的帮助下，这首歌的录制和灌制等各项工作告罄。最初发行的数百张《玛丽亚·凯莉》被抢购一空，也立即成了珍藏品--《Love Takes Time》收在专辑中，但磁带包装盒上却没有列出来。问题很快被纠正了，公众一致认为这首歌将获得极大成功。
索尼公司的智囊团决定最先将专辑中的《Vision Of Love》制作成MTV。当时正是MTV刚刚风行的时代，这首歌的录像带迅即被订购，并一炮走红。令人吃惊的是，玛丽亚对拍摄录像感到很舒服，在漫长的录制过程中放松自如。但当玛丽亚和监制人观看刚刚完成的录像时，他们并不满意。《玛丽亚·凯莉》的重要部分是为了塑造一个特定的形象，但他们都认为这部录像并没有成功地将玛丽亚年轻性感热烈的形象表现出来。于是，索尼公司决定一切过程重新来过，这笔花销相当巨大，以前从来没有任何新手得到过这种待遇。重新拍摄的录像带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赞同。但这次特殊待遇更助长了关于玛丽亚和汤米·摩托拉之间关系的谣传，在此之前，他们俩已经招致了流言蜚语。传言说摩托拉长达十九年的稳固婚姻突然间陷入危机，就是因为摩托拉与玛丽亚迅速滋长的浪漫爱情。不管谣言是真是假，但确有太多证据证明他们的关系不仅仅只是工作上的。自从与索尼公司签约以来，玛丽亚似乎除了睡眠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和摩托拉一起度过的，或者在他的直接影响之下，索尼公司对玛丽亚明显的偏爱，几乎没有其他歌手有幸得到过。另一个传言火上加油，说玛丽亚与一个她拒绝说出其名字的人存在恋情。玛丽亚对关于她的流言和新闻报道的追求轰动感到十分吃惊。在早期的新闻采访中，当被问及个人问题时，她只是简单地拒绝回答，而不知道如何与媒体巧妙地周旋，她本可以暗示一种关系的存在，宣布自己的确有个男朋友，但不进一步透露任何详情。
事实上，当首张专辑制作完成时，她和汤米已经深深地坠入爱河。在以后的数年中，玛丽亚经常说"就这样发生了，我们有许多共同之处。"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玛丽亚和汤米走到一起是好莱坞屡见不鲜的事。一个年轻的，甚至有点天真的女孩和一个年长的，有紧迫感的男人被命运安排到一起。摩托拉对音乐的热爱和了解，以及他对生意的开明态度也很可能促进了他们的友谊和关系的发展。不管原因如何，谣言漫天飞，并持续了数周时间。"我们的关系有点不一样，"玛丽亚在1996年接受《共鸣》杂志采访时说。"肯定有种化学反应发生，又是如此强烈。"然而，他们俩不能公开关系，原因有无数种。公众不知道汤米正处在离婚的法律程序之中。如果他们公开关系的话，他对玛丽亚纯属工作上的优待一定会招致对他公私利益冲突的指控。最后，玛丽亚并不需要被冠上"另一个女人"的称呼，而这却是大多数新手争先恐后炮制的那种诽闻。基于所有这些原因，玛丽亚和汤米在他们关系的最初数月中的谨慎堪称典范。
同时，《玛丽亚·凯莉》继续热销。6月初，玛丽亚作为特邀演员在一个顶级深夜节《阿塞尼奥音乐秀》和《明星约翰尼·卡森今夜秀》中出镜。玛丽亚还有幸在一场NBA篮球决赛中演唱《美丽的美国》。为玛丽亚首张专辑所做的基础工作就像准备一场战役，军队在前进取得巨大的胜利。反响一直是惊人地好，但在索尼公司的大楼里，汤米·摩托拉却在办公室里十指紧张地交叉着，眉宇间找不到乐观。在任何时候，对新手的投资总是冒一定风险的，当会计增加对《玛丽亚·凯莉》的资金投入时（八十万美元制作专辑，五十万美元拍摄录像，整整一百万美元宣传费），许多最坏的设想也不禁涌上心头。对玛丽亚来说，失败只是一场失望，但对索尼公司而言，在这个观念是一切的世界里，却意味着灾难。
1990年是流行音乐极度反复无常的一年。惠特妮·休斯顿和其他女歌手格朗基摇滚乐和音质平滑风格的交替，正在以其重金属的最后喘息和一种突现的、致命的"英国侵略"，奋力制止她们的歌曲在电台录音节目播放表中排名的持续下滑。竞争非常激烈，电台节目制作人只会快速地剔除他们认为不太强劲的专辑。所以，第一首单曲要有力度，这是最重要的。如果玛丽亚·凯莉的《Vision Of Love》没能迅即走红，再播出第二首单曲无疑是雪上加霜。幸运的是，《Vision Of Love》在1990年5月下旬在电台热播，到6月2日，它已荣登Billboard一百首流行歌曲的第七十三名。这首歌立即取得了成功，促使6月30日首张专辑《玛丽亚·凯莉》的发行量稳步上升，人气也日益旺盛。专辑首次发行就在Billboard排行榜上位列第八十，到8月4日，已将《Vision Of Love》迅速推到了榜首，并持续了四周。专辑很快拥有许多支持者，并最终位居第一达二十二周之久。《玛丽亚·凯莉》很快售出百万张，并迅速飙升到六百万。
专辑的成功有它的理由。大多数新歌手倾向于依靠一种音调和一种基调取胜。但玛丽亚的首张专辑混合了多种风格和节奏，展示了她的多才多艺和天资。事实证明《Vision Of Love》是一首适合电台播放的完美歌曲。它以一种易于被接受的流行风格表现其柔和而又激动人心的特质，它强有力地展现了玛丽亚的高八度音域。那首《There's Got To Be A Way》（总会有办法）则展示了玛丽亚的创作技巧以及她对社会弊病的感知。再一次，她的声音成了歌曲的指路明灯，但是，像玛丽亚以后几年创作的许多歌曲一样，在《There's Got To Be A Way》中，尤其是歌曲的改编中，有许多微妙的东西。
专辑中有两首对比特别强烈的歌曲--《某一天》和《消失》。前者是一种轻于空气的舞蹈旋律，录音棚的技术缓和了玛丽亚音乐演唱的高昂。这首歌是同本·马戈里斯合作创作的，在1991年也登上了榜首位置。而后者是一首构思简单的民歌，糅合了玛丽亚的音乐演唱和简洁的钢琴改编，收到了最大的成效。《玛丽亚·凯莉》中的其他歌曲也深受欢迎。而玛丽亚当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天生的，她根本不会掌握这么多的音乐词汇，而且她的魅力也是其同龄人所不能及的。
玛丽亚对首张专辑的成功感到有点吃惊，但她的天真抑制了她的自负。她经常声称她生命中的大事就是听到她的歌从收音机里传出来，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而且，当《玛丽亚·凯莉》在排行榜上一路攀升时，这个年轻的歌手已经回到录音棚为下一张专辑忙碌了。在孩提时代，当玛丽亚为缺乏基本的生活保障而不断迁移时，她就产生了一种对稳步前进的渴望，玛丽亚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要使自己的梦想不突然间破灭，唯一的途径就是不断创作。一点也不惊奇的是，索尼的决策者对这个观点感到十分激动。众所周知，流行歌手的生涯大都短暂，因为音乐消费者的易变天性，他们总是在观望和等待下一个大明星的出现。而玛丽亚，甚至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这种深度和定力，从而发展了一项长久的事业，索尼公司在其首张专辑之后，决不会对另一张说"不"。
随着专辑获得全面的成功，玛丽亚不可避免地被邀请巡回演出。摩托拉早已经知道，此时劝玛丽亚登台演唱不是很合适，而且一次不成熟的巡回演唱以及不太有利的评论可能会严重挫伤歌手脆弱的自尊心。所以，他明智地拒绝了发起人提出的诱人条件。对待在录音棚表现出色但现场演出却活力不够的歌手，索尼公司的决策者以前就是采取这种做法的。而且他已经洞察，媒体一旦得知歌手的这种弱点将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哪怕只是流露出一个怯场的暗示。另外，摩托拉已经同意了一场现场演出。为了感谢KMEL电台最先固定播放《Vision Of Love》，摩托拉说玛丽亚会在他们赞助的Summer Jam露天音乐会上演唱，音乐会将在加利福尼亚的VIEW山中举行。玛丽亚勉强同意。她仍然对演出感到不大舒服，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因为这是免不了的。"对我来说，巡回演出很辛苦，因为我无法以热烈夸张的形式作表演，"她曾经对《今日美国》这样说。"你必须精力充沛，善于表现，而这并不是我的第二天性。在俱乐部里，我没有机会按自己的方式工作，所以，演出仍然让我感到十分害怕。"在Summer Jam音乐会上，玛丽亚像往常一样，在登台之前十分紧张。然而，当台下的掌声沉寂下来时，她已经控制住紧张的情绪，接下来的表演热烈有力，她甜美深情的歌喉，连同她那从轻舞蹈到纯粹流行乐，最后到她真正力量的音乐--如《Vision Of Love》这样激动人心的、热情有力的民歌，把演出推向了高潮。
对《玛丽亚·凯莉》的评论几乎一致地赞扬她上音域的声音和了不起的创作技巧，尤其是她还这么年轻。即使那些批评专辑制作陈腐以及改编机械的评论者也指出，不管怎样，专辑是有希望的。《Vision Of Love》的迅即走红，对玛丽亚来说，更像是一种个人的胜利，而不是一个商业的成功。"那首歌代表了我生活中的一切，"她在《Ebony》中说。"它是一首发自心底的歌。"玛丽亚知道，《玛丽亚·凯莉》中的歌曲来自一个纯属个人的地方，许多歌曲反映了成长的艰辛以及她为获得个人和工作自由的奋斗。"许多歌曲都是在我挣扎的时候创作出来的，"她在《芝加哥论坛报》的一篇文章中指出。"那是我生命中一段凄美的激情时期。这些歌未必全是关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反映了我生活中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