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一次“过分的盘问”
作者:约翰·福尔斯 戴安娜·维邦
戴安娜· 维邦:在您的文章“未完小说的笔记”中,您说“历史是水平的”,能解释一下吗?
约翰· 福尔斯:我想试图强调“现在”的重要性。任何时候的“现在”都是纯洁且珍贵的。如果没有对“现在”及其永恒性和瞬间性的基本理解,是不可能懂得什么是历史的。
戴安娜· 维邦:在《海岛》中,您写道,“对任何一位成熟的作家而言,过去的作品一直有很深的影响。”以您为例,过去的作品是如何影响您的创作的呢?
约翰· 福尔斯:学者们似乎总试图解释过去作品对作家的影响。当然这样做会有很好的教育意义。但随着我年岁的增长,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而不是解构主义者的什么焦点。在多变和复杂的生活中,把任何一位作家或者思想当成所谓的“主要影响”,在我看来都是不太现实的。是过去我所接触到的无数艺术家和理论才造就了今天的我。
戴安娜· 维邦:随着时间的流逝,您的创作有什么样的变化?
约翰· 福尔斯:随着年龄增长,某些观点固定不会改变了。但是我也清醒地意识到,必须保持开放的心态才行,即保持在文学和日常经验上对其他观点做出判断的能力。
戴安娜· 维邦:您是如何看待您的小说在英语课上被讲授?
约翰· 福尔斯:哦我可怜的学生们。不过说实话,我认为文学学习过程从根本上讲,对作家本人和读者都是有益的,尤其是当文学从社会和个人角度拓宽了他们对自由概念的理解时。我觉得在我之前和之后都有很多艺术家。人不能只站在岸上旁观,无论如何要投入河流中,成为河流的一部分。这里的人指的是不仅是作家,还有读者。
戴安娜· 维邦:近来您似乎创作的多是散文而不是小说,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约翰· 福尔斯:我对小说中的谎言部分感到厌恶。我希望自己要是一名优秀的诗人该多好,或者是内心期望已久我父亲那样的哲学家也好。
戴安娜· 维邦:是信任讲述者还是故事本身?
约翰· 福尔斯:都不要相信。在这个宇宙中被赋予个性的本质,人类生来就是易犯错误的。所有的事都是相对而言,没有绝对,除了我们的----你的,我的最终的无知。我们可以假装我们知道,可是我们从来不曾知道。至少我们依然幸运地活在当下。
依然…..依然。因为我写了这些,所以我依然存在,因为你读了这些,所以你依然存在。你难道感觉不到“依然”这个词的神秘和珍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