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是素材选择了我”
作者:[美]洛丽娜·斯托基
厄德里克作品所反映的厄德里克背景情况
厄德里克是作为诗人开始她成熟的文学生涯的,在她抒情散文中可以找到她背景情况的证据:她对意象和隐喻的熟练使用,她在其小说中使用定型式的设计和中心人物反复出现的手法。1980年,当她开始意识到起作用的叙事要素,意识到“除非你是个约翰·弥尔顿,否则诗歌中没有足够的空间”(《格兰瑟姆》23页)去充分讲述她的故事时,她开始从诗歌转向小说。厄德里克从创作诗歌转向写短篇故事,因为,正如她在谈论叙事时说的那样,她最终将这些叙事要素一起用在了《爱药》中。开始时,她并没有看到“一系列情节片断可连成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当厄德里克能够清楚地看到她那些一个个独立的小故事如何被“相互协调,融为一体”(《格兰瑟姆》16页),形成一个更加宏伟的叙事体系时,她从短篇故事形式转向了小说形式 - 在这里,厄德里克也发现了一种更大的起作用的构思,因为她的5本小说都相互联系。
所有厄德里克小说的读者们能够很容易地发现她的小说构思相互联系,能够注意到这些小说中一个个重复叙述故事的变化形式。这种文本结构的相互交融在她的头5本小说中最为明显,甚至在叙述与她早期小说不同场景和一组不同人物的《羚羊妻》中,也提到了北达科他系列小说中的“掠夺者家族(Pillager family)”。例如,厄德里克作品中文本构思的相互联系超越了她自己的小说世界,因为《宾果宫》(The Bingo Palace)中简略间接提及了艾达,艾达是迈克尔·多里斯的小说《蓝水上的黄筏》中的一个人物。唯一的一部与其他小说毫无联系的作品是厄德里克与多里斯合写的《哥伦布的皇冠》。
肯尼斯·林肯和无数其他的批评家把厄德里克的作品描写成一种“返璞归真”文学(《林肯》209页),这就是说,一种家园感和地域感发挥重要作用的小说。除《哥伦布的皇冠》外,厄德里克的所有小说都以美国中西部的几个州为背景,那里是她成长的地方。尽管她在美国东部生活过许多年,厄德里克北达科他和明尼苏达州平坦广阔的依恋牢牢根植于他的血液之中。她曾在一次访谈中说,“去体会……那种平坦广阔非常有益于人的心灵”(王,《访谈录》,53页)。“返璞归真”的确是厄德里克作品的一个中心主题,这种思想反复表现在她作品中的人物身上,他们寻求找到或者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家。在厄德里克的文学想象之中,很清楚,那个地方就是美国大平原广阔平坦的空间。正如她所说,她的小说“充满着思乡之情或对开阔空间的渴望”(《琼斯》6页)。
路易丝·厄德里克从小信仰天主教,这种信仰也反映在她的作品之中,她作品中的许多土著美国人物被描写成改变原来信仰的天主教徒,他们也加入自己传统文化的宗教信仰体系。的确,厄德里克为这种双重宗教信仰找到了一个模特儿,那就是她的外祖父帕特里克·古努,他“既信仰天主教又信仰传统的奇帕瓦宗教”(《呐喊者》81页)。正如厄德里克所说的那样,对她外祖父来说,天主教和奥吉布瓦信仰如此彻底融合在一起以至于“他会为[教堂]授神职礼仪做吹奏仪式”(《布鲁查克》(Bruchac)99页)。像古努一样,厄德里克小说中的人物生活在两种宗教传统中,在《痕迹》中,她找到了考虑这种历史环境某些含意的机会。
厄德里克不仅将她从孩提时代起就熟悉的自然景色融入她的小说,而且也描写了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土著美国人祖先的土地变成了明尼苏达州和北达科他州,斯堪的纳维亚、德国、波兰和苏格兰的移民迁移到这一地区。的确,她小说中人物的姓名代表了所有这些种族的特点,当然也包括了她自己德国、奥吉布瓦和法国种族的祖先。关于厄德里克的土著美国传统,她小说的读者们读到了用来指她家人的3种不同姓名。在《痕迹》中,“老纳纳普什(Old Nanapush)”将他部落的人说成是“阿尼希纳贝(anishinabe)”,的确,这是居住在美国大湖区的阿尔衮琴人在与欧洲人接触以前他们中间使用的名字。在土著人与欧洲人接触之后,欧洲人开始称阿尼希纳贝人为“奇帕瓦人”(指那些居住在苏必利湖南面的土著人)或者“奥吉布瓦人”(阿尼希纳贝人在北部的几个分支),法国皮毛商称他们为“索尔托人”。在她的早期以北达科他为背景的小说中,厄德里克经常使用“奇帕瓦”这个词语,后来,当她将小说的背景移至明尼苏达时,她把这些人称为“奥吉布瓦人”。
尽管厄德里克在她的小说人物中描绘了各种族群,但她也把反对土著美国人和其他任何一个民族形象模式化的任务看成她当作家工作的一部分。她希望读者会像他们能理解和熟悉的人那样去接受这她所塑造的人物,同情他们 - 即便像马尔科姆?琼斯说的那样,这些人物的“瑕疵多于光环”(《琼斯》6 页)。在一次与劳拉·科尔泰利(Laura Coltelli)访谈的时候,厄德里克详尽地表达了她的欲望,她要勇敢地改变那些模式化的土著美国人形象,她说,“我希望能够把土著印第安人描绘成有同情心的人物,非刻板化的土著人,没有一个非印第安人会认同的人物”(《科尔泰利》26页)。
那些构成厄德里克小说的各类人物毫无疑问给人们留下了难忘的记忆,“瑕疵”和所有其他一切都是她小说中所描绘的社区风貌的组成部分。换而言之,厄德里克的小说从来没有在一个故事里集中写一个中心人物,而是给读者展示一个社区,在那里,许多人物的生活和故事相互交织在一起。的确,不止一个批评家指出,对于厄德里克来说,社区是小说中的“主角”(王,《路易丝》,173页)。她所有作品中表达出的强烈社区意识显然反映了作家自我经历和背景的特点:她在一个小镇里的成长和她自己对家庭和社区的忠诚。
路易丝·厄德里克从儿童时代起就一直在讲述她的故事,对于她来说,写作一直是一件毕生付诸全部精力的事情。她发表了诗歌、散文、短篇故事和小说——的确,除戏剧外,她涉猎了文学的所有题材(尽管在童年时代,她喜欢与兄弟姐妹一起表演过幽默小品)。她试图每天写作,而且常常同时创作好几个作品。她说,找到第一个句子、一个有震撼力的人物形象或者一个有意义的标题对她来说很重要,当这些灵感来了的时候,她就将它们记下来:她将《等级》的第一句草草写在了旅行餐巾上,她父亲第一次乘坐观光飞机的经历为《甜菜女王》提供了人物形象。厄德里克创作小说是一部分一部分地写的,不一定按以后小说发表时的顺序写,当她一节一节写作的时候,有趣的联系常常会自己冒出来。比如,当她几乎已经完成《甜菜女王》的时候,突然发现沃莱士特(wallacette)这个人物事实上是《爱药》的多特·阿代尔。有了这种发现,厄德里克加强了她5本北达科他小说之间的联系,这些小说都是一个“很长很长故事”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