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998年第6期
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三十六天
作者：于光远
准确地理解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体系，这不仅是思想路线的分歧，而且是政治问题，是关系到党和国家命运前途的重大问题。东兴同志怎样考虑两个‘凡是’?希望他能在这次会议上说明。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和关于《红旗》不介入的方针，东兴同志采取什么态度?李鑫等同志在有关问题上的错误言论和行为，是否得到东兴同志的支持?东兴同志现在对他们的那些言行采取什么态度?也应一并说明。
二、东兴同志对于周总理、对于朱委员长是怎样对待的?希望在这次会议上说明。
三、毛主席对邓小平同志多次作过很高的评价，认为‘人才难得’。东兴同志说(邓小平)他那两下子不行，说他对文化大革命刻骨仇恨。我们不能同意这种说法。
四、为了东兴同志能集中精力考虑国家大事，建议他不要兼任中央办公厅主任，更不要兼任警卫局局长了。
五、东兴同志主管的宣传工作，这两年来在揭批林彪、‘四人帮’中设立了不少禁区，做宣传工作的同志是有很多意见的，已经反映在简报上，希望东兴同志对这些问题作出说明。
六、中央办公厅、毛选编委会办公室、警卫局等单位需要整顿，深入进行揭批查。八三四一部队在建制上应交归北京卫戍区，中央警卫局只作业务联系。一个师(据说有一万人)的编制太多，仍应恢复警卫团。
七、中央办公厅的各专案组应将材料、人员全部移交中央组织部，不能销毁任何材料，包括片纸只字。
八、建议陈锡联同志不再兼任北京军区司令员。
九、建议纪登奎同志不再分工做常务副总理。
十、热烈拥护陈云、邓大姐、胡耀邦、王震四位同志为政治局委员。建议陈云同志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副主席，在名次安排上放在汪东兴同志前面。同意习仲勋、王任重、周惠、宋任穷、韩光、胡乔木、陈再道七位同志补选为中央委员。
十一、为减少中央常委事务，建议恢复中央书记处。
十二、改组毛选编委会办公室，由胡乔术同志主持《毛选》编辑工作。主席的遗著、遗迹等全部交给毛选编委会办公室。
这十二条后，列上了三十个人的名字，并说明是这三十人举手通过的。我记得清楚，通过这十二条时胡耀邦不在，大概因为十二条中有建议他进政治局这一条，他感到不便举手吧?不过，我不记得举手赞成这个二条建议的三十人中有没有王震、宋任穷，他们两人也在西北组，也是建议进政治局或中央委员会的人；我也不记得纪登奎在不在场(有可能在)，举了手没有，因为十二条建议中有他不再分工做常务副总理这一条。
举手通过这样的建议，我原以为只是我们西北组的发明创造。第二天看简报，才知道东北组也有一个类似的十点建议。这样的建议西南组也有。还有华北、中南、华东三个组，我记不起来了，估计也会有。这实际上是一次投票。我们明确提出要胡乔木主持《毛选》工作，这同我在组内的发言有关。建议中关于恢复中央书记处这一条，也是根据我在组内的发言列入的。这一条后来没有写进三中全会公报，中央书记处是一年多后的1980年2月才成立的。
邓小平在闭幕会上的讲话
邓小平这个讲话是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文献。对这篇讲话，人们说过的、写过的话已经很多，再写似乎是多余的。但是在这里不写一些，看来似乎也不行。因为我不仅是那次中央工作会议的参加者，而且参加了这个文件的起草和定稿，还在闭幕会上直接听了他的讲话，似乎应该讲讲当时的印象和体会，以及以后学习中的体会和心得。
现在我手边只有收入《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的那个公，开发表的讲话。这就是说，我手边只有最初：的邓小平手写的提纲和最后的。文章，没有中间产品《包括林涧青等写出的初稿，他们按照定稿时小平同志所提意见补充修改的二稿和通读后改成的三稿，即小平所说“就这样拿出去”、后来会议发给大家的“定稿”)；如果有这些中间产品，就可以使我回忆起当时更多的情况，写出更多的内容。此外，我也没有执笔的同志在邓小平亲自定稿时所作的笔记。在邓小平家中定稿的三天中，邓讲的话很多(当然不会只是他一个人讲，还有胡耀邦和我的插话，是我们三个人的讨论)。当时，执笔起草文件的林涧青等把需要修改和补充的话记录在他们的本子上。如果这些(笔记本)能够保存下来，那也是珍贵的材料。可是我手边没有任何这样的材料，而一个人的记忆力再好也记不住那么多事情。因此我现在所能记起来的很有限，也未必都准确。
邓小平讲话第一部分的标题是“解放思想是当前的一个重大政治问题”，一下子把邓小平何以特别重视解放思想的根本点指出来了。这一部分写了“解放思想、开动脑筋、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这十九个字以后，明确地写道：“先是解放思想”，“思想解放了，我们才能解决过去遗留的问题，解决新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正确地改革同生产力迅速发展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确定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具体道路、方针、方法和措施”。在这里，邓小平突出强调了我国改革的总的精神是要使生产关系的改革适应生产力迅速发展的需要，而做到这一条的首要之点便是解放思想。我认为十五大江泽民同志的报告中把这个讲话称之为我国改革的宣言书，是完全恰当的。
同时，我觉得把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联在一起讲非常好，强调了解放思想，同时又不至于离开唯物主义的基础一这一点也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邓小平在讲解放思想时，肯定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半年来开展的讨论和中央工作会议上进行的交锋，需要邓小平采讲这最后一言。他在讲这个问题时指出，这场讨论“实际上也是要不要解放思想的争论”，这就把解放思想的意义进一步强调了出来。对于真理标准讨论的意义，邓小平在讲话中提得很高，他说：“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亡党亡国。”“从这个意义上说，关子真理标准问题的争论，的确是个思想路线问题，是个政治问题，是个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的问题。”
邓小平讲话的第二部分是讲民主。讲民主很容易讲得一般化，而邓的这个讲话不一样。讲话这一节用的小标题是“民主是解放思想的重要条件”，这样来讲民主，以前是比较少的。他在这一节中又一次把“解放思想”这一条突显出来。他把天安门事件写在这一段里，我觉得特别恰当。中央工作会议上许多人呼吁天安门事件的性质必须平反，为的是伸张正义；正义得到伸张，广大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才会大大提高。他说：“群众提了些意见应该允许，即使有个别心怀不满的人，想利用民主闹一点事，也没有什么可怕。要处理得当，要相信绝大多数群众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一个革命政党，就怕听不到人民的声音，最可怕的是鸦雀无声。”邓小平对子有的人、有的机关的做法非常不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