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旷世巨骗

作者:徐俊夫




  如此一想,他车头一转,向检察院驶去。
  检察院对一个街头小混混儿能诈骗走五个亿的大案非常重视,立即组成了一个由经济科科长为组长的精干的专案组进行立案调查。
  张建材与何娜几乎是同时看到那张通缉令的,当时他们俩正在森林公园里的餐厅吃午饭,一个保安将通缉令贴在墙上后还不经意地扫视了他们一眼。
  本来就心神不安的张建材与何娜不得不匆匆地结束了这顿午餐,猫进树林茂密处商议起来。
  昨天晚上张建材去过何娜的住所,见有可疑之人在附近游弋就没敢进去,他和何娜商定明天凌晨再去。
  商议下来他们觉得公园再也不是久留之处了,那么多的游人原本是掩护他们的屏障,可现在通缉令一出,则成了无数双盯着他们的眼睛,早晚会被人认出。今天夜里无论如何也要将何娜的存折取出,然后想办法赶紧潜逃到外地去。
  他们俩一直在树林的密处躲藏着,到了半夜,从一铁栅栏处翻出了公园,悄悄地步行潜往何娜的住所。
  走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离何娜住所不远的一个暗处,他们停住了脚步。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未见有可疑现象,何娜就再一次地叮嘱他存折藏匿的地方,然后目送着他悄悄地走近那所房子。
  张建材挨近房子后并没有立即开门进去,而是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就掏出何娜给他的钥匙,哆嗦着开门进去。
  何娜在远处一直紧张地盯着张建材的举动,见他安然无恙地进去了,就准备自己也跟进屋去。原来何娜对张建材玩了个心眼,她根本不信任张建材,所以没告诉他藏匿存折的真正地方,她让张建材进屋去取,其实是想看看有没有危险,如果没有危险她就再自己去取。
  突然,何娜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事情,屋子里的灯一下子亮了。按照他们商定的行动方案是,进去后用手电筒照明而不开灯的,这个情况无疑告诉何娜:李群在屋里正等着她呢。
  何娜一个激灵,她知道当李群发现进去的只是张建材时,肯定要逼问他自己的去向,而张建材也肯定会立即说出自己就在门外等候。
  何娜只犹豫了半秒钟,立即转身撒腿就逃。
  何娜判断得一点儿也没错,李群确实在屋里等着她的到来。何娜逃走后,李群就上这屋里来看过了,见她什么东西都没带走,猜测她一定会来取的,就玩了个“守株待兔”的把戏,一直安排有打手躲在屋里等着何娜,晚上则亲自过来守候。
  当他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后,就将两个熟睡的手下轻轻摇醒了,等外面的人一进来,两个打手一扑而上,将来人按倒在地上。李群“啪”地开了灯,过来一看,竟阴差阳错地逮了个张建材。他估计何娜就在附近,就一把揪住张建材的头发厉声问道:“要死要活就一句话,说,何娜在哪儿?”
  张建材也正如何娜料定的那样,脱口就说:“她就在门外等着。”
  李群叫声:“不好。”赶紧冲出房门四下里寻找何娜,可哪里还有何娜的影子?
  
  十
  
  李群四处追赶了一阵没找到何娜,只得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屋里,先将张建材浑身搜查了一遍,从他的腰间解下了个皮包,拉开一看,里面竟有几万元现金。李群清楚,这钱原本是为了骗他去送死的,没想到竟让他给识破了,还把钱花去了不少,气得当即就给张建材一个大耳刮子:“你竟敢和我玩手段?我在东州道上走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说,到这里来干什么?”
  张建材这个软蛋早被李群的一个大耳刮子打得晕头转向,心惊胆战,马上就一股脑儿把来的目的说了个明白。李群冷笑了一声:“你这个脓包,也太不了解何娜了,她告诉你的肯定是假的,不信就找给你看。”
  果然不出李群所料,几个人照着张建材说的位置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存折,张建材懊丧地嘟囔着:“你们这个骗子团伙真是坏到骨子里了,连一个落难的女人都这么厉害,我跟着你们除了死路一条没别的路可走了。”
  没想到这句话竟引得李群勃然大怒,他一连又抽了张建材几个嘴巴,还死命地踹了他几脚:“你他妈的去跟马德宏玩呀,卖了你老娘你还在帮他数钱呢。”
  张建材被李群打得满嘴满脸都是血,又被踹得直不起腰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李群指着张建材的额头说:“看到通缉令了吗?不过,你放心,他们再也抓不到你了。天不灭我李群,让你前来送死,我自然要顺天意而行事了。”
  张建材猛地抬起头来,像狼一般嚎叫道:“我真后悔,怎么会跟你们这帮恶人混在一起了!我媳妇说得对呀,做恶人是没好下场的。我——悔呀!”
  李群一招手,两个打手过来将张建材捆了个结实,又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将他塞进车里连夜带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来到了郊外水库边的大坝上。这水库依山而建,方圆有十多里之大,两面靠山两面筑坝,山上不绝的清泉成了水库源源不断的集水来源,坝筑得又高又宽,离水面足有十多米。两个打手拖出张建材,在他的脖颈处和腰间各绑了块大石头,“扑通”一声扔下了深不见底的水库。李群亲眼看着张建材沉入了水底,才开着车离开。
  照理说这回张建材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手脚被绑,身上又吊着两块几十斤重的石头。然而奇迹偏偏发生了,正是他身上吊着的石块救了他。张建材从小就与东州边上的富春江结下了不解之缘,到江里去嬉水摸鱼捉蟹是他每个夏天的必修课,所以他深谙水性,在水底下猫个十几分钟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当李群等人将他抛入水中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任身体在水中沉落,却勾手摸住了吊在脖颈处的石块,利用石块的棱角磨断了绑住手的绳索,然后将身上的两块石头解脱,又解开脚上的捆绑,再撕去了封嘴的胶带,做完了这些他还在水底下猫了几分钟,为的就是不要过早暴露了自己,让李群以为他已死在水底了。
  张建材悄悄地浮出水面,确认李群等人已离去后,便观察着上岸的地方。大坝这里是不能上了,又高又陡,上面布满青苔,无手脚攀援之处,他也没体力攀登这么高的地方。对面是山体的斜坡,且斜坡上长满灌木,倒适合于攀登,就是距离实在是太远,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便快速地向对面游去。
  等他游到对面的山坡处手触到硬物时,天色已快亮了。他抓住一株灌木将身体拖出水面,浑身虚脱了般地扑倒在山坡上,一双脚还浸泡在水里。
  再说何娜好一阵狂奔,直到奔得精疲力竭跌倒在地喘不过气来,等到喘匀了气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又一次死里逃生了。她爬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茫然地朝前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东州,是再也不能呆了,回西安老家?身边却只有几十元钱,连车票都买不起。李群追杀自己的举动肯定会更加疯狂,多呆一分钟自己就多一分钟的危险。绝境之下,她作出了个大胆的决定。她找到一处街头电话亭,直接拨通了马德宏的手机:“马总,我已是死过多回的人了,也不在乎再死一回,所以现在打电话给你,我要你认真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
  马德宏在梦中被惊醒,接通手机后万没想到是何娜打来的,惊恐之余他还想再欺骗何娜:“是何小姐,有事咱们面谈也可以,你上我这儿来吧,不方便的话我来开车接你?”
  “马总你听着,你要想太平无事的话,就马上带着一万元钱到火车站候车室等我,到时候见不到你的话,我就立即向公安部门投案自首。我的罪行最多也就是坐几年牢的事,而你不会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陪我一起去坐牢,甚至等着被枪毙吧?”
  “何小姐,有话好说嘛。你究竟有什么难处?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开车过来帮你。”
  “马总,别再耍花招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把话挑明了吧。你给我一万元,从此我就在东州消失,再也不在你们的眼前出现。行不行就一句话,不行我就把电话挂了。”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火车站,咱们不见不散。”
  何娜在街头等了一会儿,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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