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7期

扑朔迷离

作者:熊国英



加上母亲不迭的唠叨,燕文君同意与钟声交往,但暂不办离婚。她这一要求,正中钟声下怀。
  谈话快结束时,沈宁伟向刘太太提出了尽快解剖尸体确定死因的要求。刘太太却坚持见了女儿的遗体再定。
  沈宁伟离开宾馆回到公安局宿舍,颜明宇就缠他来了。
  这回倒是沈宁伟先开了腔:“大作家,想听一个重续前缘的爱情故事吗?”
  “有味儿吗?”颜明宇来了劲。
  “它无疑是一篇小说的题材,”沈宁伟卖着关子说,“看你怎样发掘它。”于是,他讲了上面的故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重温旧梦,加上调动也办成了,女的同意再嫁。结婚之日,钟声对丈母娘说,希望日后能把他和文君办出国。但丈母娘婉言相告,目前时机尚不成熟,等她去新加坡安置好了再说。
  得不到丈母娘的承诺,他又要燕文君去求母亲。燕文君牵挂在山区的小女儿,不想出国,但见他拿出10万元钱孝敬丈母娘,只得将丈夫想出国发展的想法同母亲说了,母亲才答应了。
  由于新加坡对移民控制很紧,钟声出国的手续办不成,他让燕文君把给她母亲的钱退回来,不然就将房产归到他名下。
  燕文君看穿了他把她当作出国跳板的卑鄙用心,便同他反目。她对再婚不抱任何幻想了,更不会将房产拱手交出。她以后还得把女儿接来一起生活,没有房子怎么行?然而,即便如此,文君却从不张扬,因为她毕竟没离婚,是一女嫁两夫啊。
  终于有一天,钟声与情妇在自己家中幽会,燕文君突然回家发现,怒如狂狮,誓决雌雄……她之死,钟声脱得了干系吗?
  颜明宇听罢,思忖许久后,说:“我想到另外一个人,是否也涉嫌本案?”
  “是胡娜吗?”沈宁伟问,“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胡娜的失踪是周二下午,那个时候,媒体已将燕文君之死的新闻捅了出去,我认为她是看了报道后怕连累自己而躲避的,不过,此人日后将是一个重要的证人。”
  “是不是钟声不在杀人现场的证人?”
  “现在不便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颜明宇说:“从利益角度,钱姨的作案动机不存在。燕文君为报答哺乳之恩,曾表示过供奉她颐养天年,即使生身父母也不过如此,钱姨不会干那种傻事。”
  沈宁伟赞许地笑笑:“那你从没怀疑过钟声?”
  “我不怀疑他,听了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就更不怀疑他了。但从他与燕文君重续前缘这件事看,他是个办事周密又留有余地的人。我听到有关钟声的顺口溜:‘一心向上,两眼望钱,三餐公费,四处游骗,五毒俱全,六亲不认,欺上瞒下,八面玲珑,久居要职,十足贪官。’这种人可以丧尽天良,唯独不会对自己做绝事的。与他相比,另一个人就显得鲁莽、冲动,是个逞一时匹夫之勇而不计后果的人了。”
  “你指何人?”
  “那个下岗者。”
  “唔,你差不多接触到问题的实质了。说下去吧,看你能探究多深?”
  颜明宇得意地说:“此人有作案动机。因为,他来到本市后,发现妻子背叛自己另组家庭,而妻子企图以6万元钱私了,愤怒的他一时失去了理智……”
  沈宁伟听罢不置可否,只是说:“不管怎么说,现在只有找到吉安平才能弄清燕文君被害的真相。”
  沈宁伟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是我,请讲。”
  “吉安平找到了!在和平医院。”手机里传来周队长兴奋的声音。
  吉安平晕倒在街头,被110民警送到了和平医院。医生诊断,是过度疲倦和刺激引起的,昏迷。他随身携带着一只加了锁的大旅行包。
  沈宁伟来到医院时,吉安平已经苏醒了。他倚着床栏,半躺半坐,目光呆痴,对警察的到来没有一丝的惊讶。
  “好了一点吗?”沈宁伟温和地对他说,“有几件事向你了解一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燕文君的照片给他看:“你认识她吗?”
  吉安平浑浊的瞳孔里显出一束亮光,但很快就消逝了。他摇摇头:“不认识。”
  沈宁伟指着床头的旅行包说:“可以打开让我们检查吗?”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请配合我们执行公务。”
  开锁、拉开拉链,包内立刻现出各种各样的童装、玩具及儿童食品,周队长从底下掏出一个黄色坤包。
  沈宁伟一见期盼已久的东西,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双眼紧盯着吉安平的面孔,想从对方的神情上捕捉惊慌的表情。然而,对方除瞪着浑浊的大眼睛、呆呆怔怔地望着坤包外,别无所示。
  “你还说不认识她吗?”沈宁伟的口气依旧温和。
  “不!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吉安平泪水如断线之珠滚在颤动的脸庞上。
  “你还替她隐瞒什么?”沈宁伟长叹一声,“她已经死了。”
  吉安平如遭雷击,失神地叫喊:“胡——说!”
  沈宁伟脸上闪过一丝苦楚的笑容,他取出一张现场照片给他看。
  吉安平惊愕、茫然,口里喃喃念叨:“死了?死了?你也死了?”
  随行的颜明宇瞧他那副熊相,终于忍不住了:“你装什么蒜!燕文君不就是你杀死的吗?”
  “别!”沈宁伟严厉地瞪了颜明宇一眼。
  “我……”吉安平嗫嚅着,“我会杀她?杀……杀死她?我……杀的?”
  “吉先生,”沈宁伟拍拍他的肩,“我们正在调查燕文君遇害案,请你谈些情况吧。”
  “我……我说什么?”
  “你到城里后的情况,越具体越好。”
  一周前,吉安平带着女儿含芳来找燕文君。在长江路19号巷口,他见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便一眼认出是燕文君,不禁悲喜交集。
  含芳也认出了妈妈,她不顾一切跑过去,欢快地叫道:“妈妈!”
  燕文君猝然一震,站住了。她极力不想使自己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女儿甩开小手向她奔来,丈夫含着泪朝她望着。
  一愣神间,她的双腿被女儿抱住了。
  “妈妈!”
  “含芳!”
  她抱起女儿,惊慌地回顾一瞥,匆匆对吉安平说:“快走!”
  “怎么啦?”吉安平赶上去,大惑不解。
  “别问了,走就是!”
  她烦躁得近乎无情。因为她担心,也许一分钟之内,钟声就会出门上班了,那时候,两个男人猝然相见,该是何等难堪啊!
  在大街上走了一程后,燕文君才放慢脚步,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先打个招呼?”她埋怨他忘记了她对他曾有“不要来信、不要打电话”的约定。
  “妈,奶奶死了!”含芳说话解了围。
  “啊?”燕文君向他送去关切的目光。
  “涨大水了,房子都冲塌了,老人压在里面了。”吉安平解释说。
  燕文君带着父女俩换乘了几次公共汽车,又走了几条小街巷,进了一家小旅店,租了一个最好的单间。对这一切,吉安平诧异不止,但只是闷在心里。
  疲倦了的女儿倒在床上便睡着了。燕文君坐在床沿上,背对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吉安平。沉默了一阵子,他发现她的双肩在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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