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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谱系障碍语义加工特点与认知神经机制的研究综述
作者：曹漱芹 方俊明
关键词 自闭症谱系障碍 语义 认知神经机制
分类号 B845
自闭症谱系障碍是一种神经发展障碍，一般包括自闭症(Autism)、待分类的广泛性发育障碍(PDD—NOS)和阿斯伯格综合征(Asperger syndrome)等。临床上，那些没有明显语言发展迟滞的自闭倾向个体通常被诊断为阿斯伯格综合征。除了阿斯伯格综合征之外，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其他成员一般都具有语言缺陷，并构成他们的核心发展问题之一。近几十年，许多认知心理学和神经心理学家针对这类个体的语言缺陷问题开展了大量的实验研究，认为语义理解是他们语言发展的主要缺陷。正如Tager—Flusberg所指出的，“自闭症并不存在一致的语音和语法缺陷，其首先受损的是语义一语用能力——自闭症可能违背语义制约原则，也不能运用以语义为基础的词汇提取策略”。本文将对近几十年来有关自闭症谱系障碍(不包括阿斯伯格综合征)语义加工的认知特点及其神经心理机制的研究作一简单的回顾和分析。
1 自闭症谱系障碍的语义特点
所谓语义，就是语言形式所表达的内容。有的语言研究者，从语言的层次结构上将语义分为词素义、词义、句义、话语义和篇章。但目前有关自闭症谱系障碍语义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单词、句子和篇章三个不同水平的探讨。其中，又以单词水平的研究成果最为丰富。
1.1 单词水平的语义研究
在单词水平的研究中，研究者采用了Stmop测验、词汇流畅性测验、语义判断测验和语义启动测验等多种实验范式，从对比的角度探讨了自闭症谱系障碍语义理解能力和加工特点。这些研究结果认为，自闭症谱系障碍表现出语言能力和缺陷并存的分离现象并可能运用异常的语义编码策略。一方面，自闭症个体能够掌握一般的语义关系，也能够理解基本的概念和单词意义；另一方面，又无法运用基本的语义能力完成较复杂的语义任务。
1.1.1 具有一般语义加工能力的实验证据
Bryson等，Eskes先后使用一系列Stroop实验范式检验了自闭症儿童单词水平(包括具体词和抽象词)的理解能力并和正常儿童进行了比较。研究发现，自闭症儿童与正常儿童在各项任务上均表现出正常的Stmop干扰效应，这表明自闭症儿童具有正常的自动语义加工能力，其至少能够理解部分词汇的意思。
Boueher采用“有语义类别线索”材料(包括颜色类、动物类和食物类词汇集合)和“无语义类别线索”材料(包括任意的9个声音刺激词和17个视觉刺激词)对三类被试(自闭症、语言发展障碍和正常个体)的词汇流畅性进行了比较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在语义线索的提示下，自闭症被试的词汇流畅性与正常个体同样良好，且都优于他们在无语义线索材料上的表现。
Tager－Flusberg等人通过语义判断任务来考察自闭症儿童的语义加工状况。例如，他们要求被试对图片显示的单词进行分类，判断某图片是否属于“鸟”、“船”、“食物”和“工具”等类别。这项研究表明，自闭症儿童在单词水平的语义的基本类别表征上与正常儿童之间没有显著差异。
采用语义启动任务也是考察单词水平语义能力的重要技术，实验假设是语义密切相关的启动任务将会促进目标词汇的反应。目前，这一实验原理已经被Collins和Loftus的“激活一扩散理论”所解释，并得到了更广泛的运用。例如，日本东京大学的Kamio和滋贺大学的Toichi便运用语义启动技术，探查了20名高功能自闭症成人的语义能力。在这一内隐实验范式研究中，启动任务分为图片启动和语词启动两种，测试任务均为填补残缺词。被试借助相关语义的提示，完成残缺词的填补，显示了其对语义关联性的掌握情况。结果表明，在两种启动条件下，自闭症组与控制组都表现出语义启动效应，即相关联的启动刺激的出现促进了后面目标刺激的识别。如图1所示，两组被试不存在语义成绩的显著差异，自闭症被试具有较完好的语义理解和加工能力。此外，Beatriz等也设计了“图片一图片”和“言语一言语”两类启动任务，考察了自闭症谱系障碍单词水平的语义情况。研究结果显示，自闭症组被试在两种任务中都出现了启动效应，并没有表现出与单词水平语义命名相关的损害。这再次表明，无论视觉形式呈现还是口语形式呈现，自闭症谱系障碍都能够整合单词水平的语义刺激。
1.1.2 具有语义加工缺陷的实验证据
另一些研究者运用口语记忆(verbal memory)任务探查了自闭症儿童单词水平的语义加工。在这类实验任务中，要求被试记住一系列的词汇，继而进行回忆。这类实验结果表明，普通儿童回忆词汇时，更容易回忆出那些有语义关联的刺激词。然而，绝大部分自闭症儿童并没有表现出上述的回忆效应。Hermelin和O’Connor发现，自闭症儿童只是按照词汇呈现的时间顺序回忆词汇，而不能像正常个体和学习障碍个体那样运用语义的关联性来回忆词汇㈦。Tager－Flusberg等也发现自闭症儿童回忆语义相关的词汇系列(如动物)和无关的词汇系列在成绩上并不存在显著差异。
另一方面，有关自闭症儿童概念形成与理解的研究也证实，尽管自闭症儿童能够理解基本的词汇意义，但他们却不能够抽取类别特征，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仅不能够利用语义知识来帮助学习和记忆，也不具备概念形成的基础。在一项词汇流畅性测验中，研究者要求高功能自闭症被试列举某些类别(如动物)的例子，发现尽管被试能够像正常个体一样快速而准确地说出类别成员，但是他们提供的例子更加远离原型(如虎猫、刺猬，而不是狗、猫)。这些现象表明他们虽然能够辨别不同的词汇类别，但可能有不同于正常人的语义组织。这一假设在Minshew等的研究中得到证实。他们发现10～30岁的自闭症个体在完成分类任务时，能够根据规定的明确的规则对事物进行分类，却不能自行提取出不同事物的共同特征。Minshew等认为，自闭症个体可能存在概念识别(concept identification)和概念形成(concept formation)的分离现象。
1.1.3 异常的语义编码策略的实验证据
以上两方面的研究结果颇令人费解，既然有证据表明自闭症谱系障碍能够掌握词汇之间基本的语义联系，为何又不能利用这种语义联系来促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