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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修辞学学科交叉性质的观察与思考
作者:谭学纯
(3a)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发表学术成果的园地情况?
(3b)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由本学科公认的标志性学术成果的人均产出情况?
(3c)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在学术接力中体现的趋势是渐强,渐弱,还是持平?
(3d)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与同层级学科享受公共学术资源的比例?
(3e)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获得高规格资助的自然权力的实现途径?
(3f)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介入体现政府行为的学科规划的有决策力的人数比例?
(3g)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参与本学科体现学科行为的重要学术活动的人数比例?
(3h)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产生本学科领军人物和核心成员的自身条件是什么样的?
(3i)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产生本学科领军人物和核心成员的外部条件是什么样的?
(3j)不同学科的学者队伍,综合条件(3a)~(3i)和这支队伍的学术产出构成什么样的比例关系?
以上评价标准,也不一定公正,因为仍不能排除变数。如果让我按上述标准,给自己打分,我对自己不太满意。但是,毕竟根据相同的指标得出综合积分(假如可以把各项指标量化为相应的权重分的话),比起印象式(包括不完整印象)的评价,可能更接近价值公正。
四、基于学科交叉性质的中国修辞学学科形象重建
既然修辞学学科建设与发展的很多问题因学科交叉而生,那么,重建中国修辞学学科形象,就应该充分考虑学科交叉的特点。
4.1 健全学科内外的学术批评,期待积极的言后行为
2001年第3期《华东师范大学学报》“中西修辞学论坛”专栏编者按,有一段不满于学科现状的很有冲击力的诘问:
每年生产的修辞话语连篇累牍,但其中究竟有多少理论含量和智慧含量,有多少与当代语言生
活的有效互动,能让学界和社会为之注目,是让人大为失望的。
这种批评中包含着对学科面貌的更高的期待。期待言内行为转化为积极的动能,催生更富“理论含量和智慧含量”的成果,在言后行为层面体现对公众语言生活的干预力和解释力。
如果说,来自修辞学科内部的学术批评,是以自我追问体现的学术关怀; 那么,来自修辞学科之外的学术批评,则以另一种学术眼光,观察修辞学的学科格局。后者尤为重要,因为:系统只有在自系统和他系统两种形式的参照中,才能产生更多的自我拓展动能,提供自系统的学术批评不曾观察到的角度。(胡范铸2007)而置身于本学科经验系统中的认知主体,受这个系统的经验引导和控制,在这个系统设定的经验平台上观照本学科,所看到的,通常是这个经验平台的视域范围。这个范围毕竟有限,需要一些外源性经验,扩充到自己的经验系统中来,以此重建一个经验平台。(谭学纯2003,钱冠连2002:98)
应该感谢非修辞学界对修辞界的一些尖锐而温厚的善意批评。对于自我身陷其中的学科来说,走出自我定势,重建一个更具包容性的经验平台,可能需要把握另一个尺度——
4.2 吸纳强势学科的学术智慧,但不克隆强势学科的研究模式
强势学科的强势,很大程度上在于找到了适合该学科的研究模式,中国当代语言学研究提供了这方面的学术事实。借鉴强势学科的成功经验,找准本学科再出发的位置,对于修辞学的学科建设和发展来说,是一种学科输血。但是,正像没有包打天下的理论,也没有包打天下的研究模式。每一个学科都有自己的学科特点,不同学科的研究模式,实际上都是要回答本学科需要解释的问题。在A学科能够充分体现解释力的研究模式,克隆到·B学科,解释力不一定同样充分。
2006年福建师范大学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的试卷中,为考查考生综合运用词汇、语法、修辞知识分析语言事实的能力,我们设计了一道题:
观察下面提供的语言材料,任选一组,自拟题目,自选角度,写一篇文章,要求不少于1000字。(60分)
语言材料1:(1)人用嘴说话。(2)哑巴用手说话。(3)足球用脚说话。
语言材料2:(1)魔鬼杀手(2)魔鬼身材(3)魔鬼词典(4)魔鬼训练解释上述语言材料,可以先做语义分析。例如:
说话:用语言表达意思。
(人用嘴)说话[+人+语言+有声+传达信息]
(哑巴用手)说话[+人-语言-有声+传达信息]
(足球用脚)说话[-语言-有声+传达信息]
魔鬼:宗教或神话传说里指迷惑人、害人性命的鬼怪。比喻邪恶的人或势力。
魔鬼1(杀手)[+鬼怪/人+凶残+迷惑人+伤害性命+贬义]
魔鬼1a(身材)[+人+女性-凶残+性感-伤害性命+褒义]
魔鬼1b(词典)[+事物-凶残+迷惑-伤害性命+中性]
魔鬼1c(训练)[+行为+严厉+不可思议-伤害性命+中性]
但是,语义分析只是解释的起点而不是终结。按照题目要求,在现场规定时间内写成1000字以上的文章,仅仅依靠语义分析,可能有难度。对照“魔鬼”的自然语义,可以观察到:当我们说一位女性是“魔鬼身材”而不会受到“人格侮辱”、“谩骂”之类的指控时,表明这位女性根本没有按照自然语言中“魔鬼”的语义进行言语交际。如果我们不打算屏蔽流通度很高的类似“魔鬼~~”的语言事实,(谭学纯、肖莉2006a)那么,也许不应该回避的一个学术问题是:虽然现有关涉认知和信息处理的研究正在向理论深层和技术高端延伸,但语词在语用环境中的修辞化语义变异及其认知主体的信息处理,仍存在着需要解释而现有同类研究较少解释的话语空间。而这个解释空间主要在修辞学。(谭学纯2005b,2008)
既然面对同样的语言事实,修辞解释空间不同于其他学科的解释空间,完全照搬强势学科的研究模式解决修辞学问题,在理论和操作上,可能都会遇到难题。
何况,克隆研究模式的结果,可能刺激相同模式学术文本的批量生产。而学术研究在本质上,是精英行为,不是大众行为。精英行为和大众行为的一个重要区别,也许就在于后者行为方式的趋同性远远大于前者。
更何况,以学科形象重建为目的的修辞学研究方法探讨,不是为拿着修辞学选题、找不到写作感觉的研究主体提供现成模板——那是另一个层次的需求,当我们探索中国修辞学研究如何调整自己、如何再出发时,不能模糊了学术入门、学术普及和学术创造的界限,不能混淆了这三者的目标。
其实,学术研究也是“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白猫或黑猫,抓的老鼠放在那儿,是自我证明的最好的语言——如果再公正一点,也许应该考虑在夹缝中或在操场上抓老鼠的难度系数。“修辞猫”应该分析并实践抓老鼠的绝活。但是,绝活之绝,是个体化的自主创造,本质上很难模仿。“学我者死,似我者俗”,模仿秀即使乱真,也是重复他人,这在某种程度上恰是学术之忌。博采众长,兼容诸种绝活的学理,融进学术文本的生产过程,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途,可能使研究方法的探索更有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