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0期

小地主的桃花运

作者:李旭斌




  赵六觉得他与巧云再合适不过了。第一,他根子正,正宗贫下中农,这是最重要的。第二,他为人老实,他有缺陷因而不会嫌弃巧云。第三,他不惹事生非,巧云说一,他决不会说二,跟着他,赵六也就能放下心来。于是,巧云就嫁给了张长斤。
  婚后,赵坤忍不住欲火,又偷偷找过巧云几次。巧云虽面有难色,但也只能随他。后来终于对他说,我们这干的不是事,夜路走多了总有碰上“鬼”的那一天。一旦被发现,我去死都无所谓,把咱赵家的名誉和你的前程毁了可是大事。赵坤说我也想断,但就是把不住自己。巧云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媳妇,你和她出点格也犯不了大事。
  “这一时半会,上哪找印心合手的去?”
  巧云说:“我已和女方说好了,只等你一句话就成,这女孩心巧手巧,还比我漂亮。”
  “是谁?”赵坤有点不相信。
  “张长斤的二妹二翠。”
  二翠与赵坤同岁,从小在一个年级读书,读完初中后,二翠回家务农,赵坤上了高中。一个村住着,早不见晚见的,以前赵坤没觉得她怎么漂亮。常言道,女长十八变。这两年,二翠也真个一天一个样地好看起来。
  那边是嫂子牵线,这边算亲戚做媒,一条红线就把他们连上了。很快,赵坤与二翠火热起来。火热中赵坤渴望的是“那事”,但每次二翠都把要紧的关口守得很牢。赵坤每次都要问她几个为啥不干,问得多了,二翠说怕肚子大。赵坤虽有媳妇但没解决根本问题,无奈中又偷偷找巧云。巧云听后,一拍他的脑袋瓜,说你真死心眼,干这么多了也没个长进,就不会学着把“坏水”放到外面?这下提醒了赵坤,再去找二翠,赵坤就对她的肚子大作保证。二翠似信非信,赵坤一见,急了,恐吓她说,若不让干,现在就散伙。赵坤终于软拉硬扯地脱掉了她的裤子。关键时,二翠说,我是你老婆,此生不可改了,你要害我,我就死在你家里。赵坤一百个保证,总算让二翠放下了心。
  巧云的法子很管用,渐渐地,二翠也越来越离不开那事了。赵坤二十二岁时,不再提倡二十五岁的晚婚了,他俩便结了婚。
  
  运交桃花爱如何
  
  随着时光默默流逝,王安终于从困境中走了出来。不是赵坤帮着他走出的,而是国家拨乱反正了。自从改革的春风吹遍中华大地,“阶级斗争”就不再为“纲”了,似乎一夜之间,人们就全都转成“以钱为纲”了。乡亲们一门心思忙着搞自己的责任田,忙着外出打工,再没了心思斗地主,王安自然也就解放了。
  解放了的王安,婚姻大事成了头号问题。这一年他已三十七岁,转眼就要跨过四十岁,时光不饶人啊!虽然他看上去还一表人才,这两年凭着勤劳和油漆手艺也挣了一些钱,可要找到年龄适当,能与他心心相印的姑娘的确是个难事。帮他着急的还有赵坤,因为他俩现在已是最要好的朋友。当然,巧云也在暗暗替他操心。
  但王安的婚事却一直没着落,倒不是没提亲的,这不,又有人上门给王安提亲了。来人是刘家涯的刘二贵,他说他表弟家来了个陕西寡妇,名叫单朝秀,三十七岁,人品相貌样样好,只因丈夫治病和死后丧葬欠了点钱,要是王安肯拿一千元,那寡妇就是王安的了。王安拿不定主意,便悄悄去找赵坤。赵坤说,现在的骗子太多了,一定要提高警惕。为了王安的婚事,他们上次曾吃过一折。
  可以说,赵坤把王安的婚姻之事一直放在心上,他高中毕业后,曾给王安介绍过一个邻村的哑巴,这哑巴是赵坤一个十分要好的同学的姐姐。赵坤好说歹说,总算把同学思想做通了,同学领着哑巴姐姐来桃花寨相亲,还没进寨门,她叔叔听说“地主”二字后,撵到桃花寨门前,把哑巴侄女拉回去了。
  又过了几年,一天,赵坤正在分田小组计算土地面积,巧云来找他。原来她家来了个外地口音的老头,说他是陕西人,有个女儿想在这里找一门亲,条件是接收他一家四人的户口,分四人的责任田。这事不难,赵坤已是村里的大会计,接一户人家小菜一碟。他二话没说,就把老头领到王安家。
  “单身汉说亲,一说准成。”王安拿了八百元作路费,让老头回陕西把一家人弄过来。结果,那老东西一去不返。后来,那老头在邻县用同样的方法行骗时,被抓进了公安局,那老头供出他在桃花寨曾作过一案,只退回了五百元,说另外三百元分给了桃花寨一个叫陶拴的小伙子,那次是他作的内线。而这时的陶拴,因偷吃许四爷家的鸡被四爷的儿子许老宽痛打了一顿,第二天夜里他放火烧了许四爷的房,刚刚被抓进派出所。这下倒是应验了赵六说的:“那货不吃正经粮食,早晚是公安的‘苗子’”那句话。
  这两件事后,王安的婚姻越发难了,他有些心灰意冷,失望地对赵坤说:“当光棍是我的命,我认命了。这事从今以后再别想,也莫提了!”赵坤劝说他:“人生处处有芳草,你今后的路很长,机会还会有的。”他嘴里这么说,心里也在敲着小鼓:难道王安这么好的人,真的要当永远的光棍吗?
  这一次,又来了个陕西寡妇单朝秀,对于王安来说总算是一次机会。如果一口回绝,只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如果不回绝,又怕再次上当受骗。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两人反复商量,最后决定:“不见兔子不撒鹰”。
  傍晚时分,刘二贵把人领来了。两人一看,单朝秀人虽小巧,可五官端正,样样生得都是地方,身上各部位也还匀称。虽是奔四十的人,可风韵还在,一千块钱不算吃亏。刘二贵和他表弟接过钱留下人走了。
  吃过晚饭,王安拴上门准备上床,女人突然在他面前跪下,哭着求他救救她。她这么一哭一跪,弄得王安也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扶她在床边坐好,要她慢慢说。单朝秀说:“我一看你,就知你是和我一样吃过苦受过罪的好人,所以我不能再骗你了。我家里有丈夫,有儿女,可我……我的命好苦啊!”
  原来这女人家住陕西白河县,因家庭成分不好,十六岁时被大队主任逼着嫁给了他的跛腿侄儿。那跛子欺负她成分不好,天天对她非打即骂。一日,她跳水自杀时,被同村一位姓吴的小伙子救了起来。小吴十分同情她,劝她好好活着,如果再有难处他愿意帮她。一月后,她见日子再也没法过下去了,就和小吴一起逃到外县,在外县他们生了一女一儿,一直到改革后他们才回到白河老家。这时,她的跛前夫已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合伙当起了人贩子。两个月前,儿子得了病,她听说附近白塔寺来了一位成仙得道的白胡子老道,能根治各种疑难病症。单朝秀有病乱投医,就和十九岁的女儿一起去白塔寺求药。因为天热口渴,下车后准备买杯水喝,正巧迎面过来一个卖冰棍的女人,谁知吃了一根冰棍后,她和女儿都觉得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等她清醒过来时,她已被人贩子们锁在车上,女儿却不知了去向。
  两天后,她以一千五百元的身价被卖到刘二贵的表弟家。她思儿子、急女儿、惦丈夫,整天心急如焚。为了强守有夫之道,她用尽各种方法抵制反抗,几乎天天要与他们拼命。虽保住了清白,可由于他们看管太紧,她无法脱身。在他家,她挨打挨骂受尽了折磨,这几天她又喝药又上吊还跳水,闹得实在没办法了,他们见她已死心,怕人财两空,就把她减价卖到这里。
  王安听了反问她:“你明知他们是欺人的,你为什么还与他们合伙来欺骗我?”
  单朝秀说:“我只想快些逃出他们的魔掌。来时我就想好了,如果遇上好人,就求他救我;如果碰上个不讲理的,我就以死相拼!”
  “你这不是专欺好人吗?”王安不免有些生气。
  女人说:“王兄弟,你莫担心,只要你肯救我,放我回家,我不叫你受半分钱损失。我就是卖儿卖女,也还你的钱!”
  见王安不语,女人又跪到地上。“王兄弟,你是好心人,会有好报的。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儿子病着,女儿不知死活,丈夫不知怎样,我在这里真的生不如死呀!你就是强留下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我知道你的钱也来之不易,我保证还你钱,我若食言,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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