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2期

老宅里的恐怖谋杀

作者:曹 斌




  说着,掏出了裤兜里的勃郎宁手枪。
  两名警察也掏出腰间皮匣里的手枪,其中一个警察猛地一脚踹开房门,三人一拥而入。一个警察用电筒照见了一个躺在墙角竹床上酣睡的人,另一名警察上前掀掉此人被窝,用枪顶住他的脑袋叫道:“起来,起来,有话问你!”
  阿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什么事?半夜三更警察闯进门来问什么话?人还好睡着呢。”
  “你干的好事!”
  阿毛见司徒剑握枪赶来,便大叫道:
  “司徒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冤枉啊!”
  “你不要再演戏了,够啦!”接着,对打电棒的警察道:“搜搜这间屋子!”
  搜遍了屋子,终于在一只破箱子里面搜到了一件吐着血红长舌的鬼面具。司徒剑从警察手中接过面具,对阿毛冷笑道:
  “这就是你演戏的面具!刚才还到小姐房里吓唬我,没想到我一个回马枪从火车站杀到这儿来顶替小姐吧?”
  阿毛这下无话可说了,突然跪在地下对司徒剑道:“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请司徒先生看在我为您拉过几次车的份上饶了我吧!”
  司徒剑见阿毛背心被杖刀击中的地方有个血口子,便对警察道:“把他带走!”
  四人走出下房,来到天井里的那口井旁,司徒剑对阿毛道:“你叫我救你,那么老实告诉我,井下是否另有一个人?他是谁?”
  阿毛这下彻底崩溃了,只见他狂吼一声,挣脱了押住他手臂的警察,一跃上了井台,抓住那根悬在井架上的井绳,一下子沉入了井底,其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司徒剑由于脚掌疼痛,蹿到井边已慢了一拍,两名警察几乎惊呆了,不知如何动作。
  司徒剑命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下去逮人呀!”
  两个警察脱掉帽子,先后抱着井绳滑到了井底,可人还未站稳,脸上便各挨了一拳,不禁“啊呀”一声。
  忽闻先下去的那个警察对后下去的那个叫道:“开枪打死他,这个乡巴佬蛮力果真不小!”
  “不好!”司徒剑顾不得自己的脚伤,一骨碌也抱绳下了井,“不要打死他,留着还要问话!”说着已降到井底。只见先下的那个警察倚在井壁一角哼哼,后下的警察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握枪四处察看。
  这果真是一口干涸了的废井,井底宽敞,五六个人站立绰绰有余,井壁上有条暗道,不知通向何处。暗道离开井底一米左右,有三级石阶可以登入。靠在井壁的那个警察对司徒剑道,“乡巴佬就是从那儿溜走的。”
  司徒剑同那名打手电筒的警察一后一前进入通道,行不多时,只见前面有了灯光,阿毛手持一根铁棍站在那儿,喝道:
  “你们要再走近,我就一棍子打死你们!”
  警察扬了扬手中的枪,诮道:“不等你动手,我就一枪就把你崩了,不信你试试!”说着,“咔哧”一声顶上了枪栓。
  司徒剑忙道:“慢,留下他还要问话。”又对阿毛道:“这位警察兄弟说的是实话,把棍放下!”
  这时,阿毛背后隐约的灯光处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阿毛,放下棍子,让司徒先生进来!”
  阿毛驯服地丢下棍子,警察乘机替他上了手铐。司徒剑趋身向前,原来灯光是从一间小屋子虚掩的门里透出的,门前也是一米高的三级石阶。
  司徒剑握枪登阶入屋,只见屋内一张小木桌旁端坐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光头老人,手中握着一只钢球在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仁古钱庄的老板嵇仁古!他盯着司徒剑道:
  “阿毛今夜失手,我知道事情全完了。”
  司徒剑对于见到嵇仁古原在意料之中,道:“嵇老板,你的诈死阴谋当真高明,先前连我都被你蒙蔽了。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假使阿毛今夜得手,你将如何脱身?”
  “我的遗嘱上不是写明‘五七’祭日后,送我灵柩回乡下老家吗?我乡下还有一个七十六岁的老母!”
  “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你平生所赚的钱都装在了你准备运回乡下的棺材里了。”
  “对,不愧是名探,料事如神!”
  “难怪你的家人找不到你藏的钱,我实在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对你的家人如此仇恨?”
  “我不愿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产让我的儿子毁掉,我心如刀割,我又阻止不了他,只得把他杀了;我不愿让我的太太毁了我的名声,我受不了她成天对我的暴躁,我又阻止不了她,也只得把她和瞿郎中杀了!”
  “可又为何要杀你的女儿玉英小姐呢?”
  “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太太同瞿郎中的女儿,我不愿让嵇姓的家产落到他姓手中!”
  司徒剑“哦”了声,问嵇仁古道:“你的另一只钢球呢?”
  “丢了。”
  “你就是用钢球砸碎了你儿子、太太及瞿郎中的脑壳?那只钢球是匆忙下井时丢的吧?”
  “对,现在我要用它砸碎自己的脑壳!”
  
  匿隐情阿毛身世奇
  
  司徒剑顿感不妙,待他忍着脚疼蹿上去时,嵇仁古已经猛地把钢球砸向了自己的右脑壳,脑浆迸裂,几十年玩钢球练出的掌功呀!
  只听嵇仁古语声渐轻道:“你们带不走我了,我……我死也要死在……老宅!”
  被警察押在一边的阿毛一下子跪倒在嵇仁古脚下,大声叫道:“爹,你不能死呀,爹,我阿毛不能没有你呀!”说着,阿毛像发狂的野兽一般撞向那个押他的警察,司徒剑捉住他戴着手铐的双臂,反手一顶,道:“没有用了,乖一点才有你的好处!”
  阿毛一听,痛哭着瘫软在地上,也不挣扎了。
  警员们在密室里摸索着打开一扇小门,即有一叠石阶直达上端,顶开上端的一方盖板即是老爷“生前”的房间了。
  当嵇小姐同阿炳见到司徒剑和两名警察押着阿毛,从老爷房间出来,不禁目瞪口呆,想不到家中竟还有这么一条暗道,难怪凶手在老宅中神出鬼没!
  司徒剑对满脸惊恐的嵇小姐道:“来,我让你们见见更令你们惊奇的事!”说着,一行人来到客堂里,司徒剑对两名警察命道:“把棺材盖打开!”
  小姐和阿炳俱道:“这是为什么?”
  “你们不是找老爷藏起来的钱财吗?”果真,打开棺材盖,掀开铺在棺材面上的被子,即见棺材底下铺满了包起来的一卷卷银元和金条。惊愕之余的小姐问道:“那么老爷人到哪儿去了?”
  “他在他房间底下的密室中睡着了,死也不愿上来。”说着,命警察带走阿毛。
  阿毛临行“扑通”一声跪在了嵇仁古的灵前,号啕大哭道:“爹啊,你死得好惨……爹呀……”
  这两声“爹”唤得小姐同阿炳惊诧异常,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奔去密室寻找嵇仁古。
  其实,在驾车押送阿毛回警局的路上,司徒剑也为阿毛的身世而困惑。他回头看一下身后的阿毛,发觉他果然像嵇仁古,那矮矮胖胖的身材,毛发稀疏的大脑袋和形憨实奸的笑容!也终于弄清阿毛对少爷的仇恨,对太太和瞿郎中厌恶的缘由来。
  
  嵇仁古在他老母过七十岁生日的时候回过一次乡下。因他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回过老家了,于今年届花甲,恋乡之情日甚,这次他在乡下一气住了半个月。
  每天,他都能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来给他家挑水,他将老母家的水缸挑得满满的,而且每次来都对嵇仁古一口一个“老爷”地叫着,极讨人喜欢。嵇仁古问老娘,这个小伙子是谁家的孩子?老娘偷偷地对嵇仁古道:你忘了年轻时你作的孽?你看看他长得像谁?于今他们母子俩很苦,所以我让这孩子来挑挑水,让他娘来洗洗衣服,给他们一点生计。
  嵇仁古这才想起自己年少离家前诱奸过家中的一个丫环。此事之后,父亲把自己带到上海,学着经营祖上开创的嵇氏钱庄。后来,父亲过世,他便成了钱庄的老板,一直没有再回乡。不想自己欠下的孽债,还藏着一个未了的结果。那天他看见了昔日的丫环——阿彩,虽然已经三十五六岁,可秀色依旧。老母告诉他,阿彩嫁了个男人,不幸三年前去世了。所以,阿彩母子更为艰难了。
  嵇仁古决计要改变阿彩母子俩的命运。他把阿毛带到上海,让他在自己身边做事,并许诺她母子今后生活必定富足。而在嵇仁古的许诺里,却包藏着一个报复家人、灭绝家人的惊天阴谋。当阿毛来到嵇家老宅第三年的一个夜里,他亲口告诉阿毛,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只有帮我杀了我现在的家人,才有你的出头之日,将来你才是嵇家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于是,一系列的谋杀在多年精心策划后出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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