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持币的缪斯两千万美元能给诗歌带来什么?

作者:[美]丹纳·古德耶尔




  露丝二十五岁嫁给后来成为鲍伯斯·梅里尔出版社编辑的小戈恩赛·凡·莱普尔,他写过一些给儿童看的传记作品(贝比·鲁丝,努特·洛克尼),尽管这些人从来没有过传记。他们共同生活的四十年中,露丝频繁出入各家医院,接受心理治疗。她深居简出,几次露面还上了报纸。有个被疑为杜撰的故事说,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商场老板们让女模特穿着他们觉得她有可能喜欢的衣服,开着灯展示,以方便她夜晚乘坐自己司机开的车出来时购买。多年来她不敢坐飞机,八十岁之前没出过国。《星报》一篇文章说利里家的一种叫普罗扎克的药物改善了她的状况。现在她每年旅行一到两次,随行的几十人中有医生、护士、亲戚和助手,有时还带着厨师。她的住宅是她父亲名下的双像园,周围繁荣富裕,距离奥茨菲尔德数英里远,一排高耸的松树宛如屏障,与一道电篱一起保护着这座宅子。透过稀疏的树林你可以依稀看到,那是一幢漆成白色的砖房,上面有蓝色的窗户,还有一辆警车在前候命。由于没有确凿的消息说明利里为什么会给《诗歌》捐赠这样一笔巨款,有个传说应运而生。原来人们发现,利里作为小桂恩赛·凡·莱普尔的妻子在七十年代曾向《诗歌》投稿,但遭到个人口气的拒绝。这桩绘声绘色的传言似乎成了一个理由。当时报纸上纷纷出现的各种故事中,利里几乎以一个奇幻的捐助人的姿态出现——一位希腊女神,装扮成普通游客,用财富和永生来奖励善行。未被披露的是,她开始也许并没打算如此慷慨。
  1981年露丝与桂恩赛离婚,她兄弟乔伊让法院来处理她的事务。法院指定国家商业银行(后为国家城市银行并购)管理她的财产。当时那些财产价值约五千万美元——几乎全部以利里名下的股票形式存在。她在遗嘱中约定,除过留给她六个侄子侄女的财产外,这笔钱将分给《诗歌》和现在得名“为艺术奋斗的美国人”的一个华盛顿艺术教育机构兼游说团,以及利里资助会,该资助会的资金基本上都投给了印第安纳波利斯市。接下来的二十年里,利里的股票盈利很好,利里女士的资产增加到了近十亿美元。九十年代晚期,她的律师起草了一系列文件,包括遗嘱、遗嘱附件及遗赠文件,将财产移交给另一个实体托管,以便她的律师连同她的侄子侄女一起以她的名义管理,来使印第安纳波利斯市收益。利里女士的健康状况岌岌可危,银行方面得知财产的转移时担心,如果利里女士去世,渐渐得名的“老慈善组织”会提起诉讼。
  银行经由法院同意,草拟了一个计划来维护老慈善组织的款项,只是这时候这笔钱变得更多了。2001年《诗歌》得知自己所得的股份下跌,但等了一年后才宣布接受这笔赠款。同时,《诗歌》的老董事会——芝加哥艺术资助人——他们大部分人的角色是筹措资金——开始改选更张为诗歌基金会。那一年,利里的股票由每股七十五美元跌到了四十八美元——大幅减少了诗歌基金会的资金份额。基金会与“为艺术奋斗的美国人”一起,以银行未能履行其承诺的分散持股以规避风险的义务为由起诉银行。在即决裁定时法庭驳回了起诉;今年冬天,基金会提起上诉,法庭在警告基金会“若你的马是白送的,就请闭嘴”后,维持了原判。十二月基金会再次上诉印第安纳波利斯市最高法庭。
  约瑟夫·帕里西在《诗歌》得到赠款时已经为《诗歌》做了二十年的编辑。他自告奋勇接管基金会,并任命克里斯汀·威曼,一位年轻的诗人兼评论家,做自己的接班人。(帕里西没干几个月就从基金会辞了职。)董事会通过猎头公司找到了约翰·巴尔。当时约翰·巴尔将约翰·戴福临公司卖给了法国兴业银行,并任该公司环球能量部主管。巴尔曾担任过美国诗歌会、伯宁顿学院以及耶都文艺营的董事,还在莎拉·劳伦斯大学教过三个学期的美艺术硕士课程。在董事与会见面时,他引用理查德·威尔伯的诗句“若你想找的是个‘良善而白发苍苍的艺术指导’,那你们找错人了。”他说,这项工作正是他多年来一直期待的令人振奋的传道事业。
  十二月中旬,芝加哥的一个早晨,巴尔身着一袭风衣,脚蹬一双平底鞋,站在对面有两座不大的办公楼的一条街道人行道上,距离纽伯利图书馆仅几个街区。纽伯利图书馆在利里捐款之前就赠与《诗歌》位于其藏书大楼的八百五十平方英尺的空间作为其办公处所。(后来该杂志社就跟诗歌基金会一起共用《先驱论坛报》对面高楼中的一个大套间。)基金会正就购买那两幢办公楼所在的两块地进行谈判。地产市值七百万美元,如果交易进行顺利的话,基金会会在几年内建起一座两万五千平方英尺的大楼。楼内将有图书馆,《诗歌》基金会的办公室,还有个演讲大厅。(基金会已经有了一系列极好的打算;今年秋天就有马特·斯特兰德,罗伯特·海斯和加里·斯奈德的朗诵会,以及一次里查德·威尔伯对塔杜夫诗歌翻译的阐释表演。)巴尔说:“这幢大楼不必宏伟壮丽,但它将成为诗歌的民族家园”,它将还有地方留给基金会的新计划:诗歌研究院——一个以“山杨研究院”为范本的智囊团,来研究当代诗歌中存在的问题,并且组织研讨会来传播最新的发现。它的第一个工作是参加芝加哥大学国家意见调查中心耗资七十万美元于去年春天完成的一项调查。该调查与其他大量的数据一同显示:百分之九十的美国读者认为诗歌极具价值。
  诗歌基金会是个操作执行基金会,将大部分的款项用在自身的各项活动上而不是用于发放各种奖金上。正如埃塞尔·卡普兰,一位资产管理公司律师兼董事会董事所说,“没人愿意坐在那宣读奖金提案——诗人尤其不愿意。”截至一月,基金会已经收到八千八百万美元。在所有的款子到位后,基金会明年的预算开支将是一千万美元。
  在1922年的《诗歌》的一篇社论中,莫罗对报纸上刊登的诗歌的质量表示痛惜:“这些通过辛迪加在多处同时发表的诗人像电影制片人一样,正渐渐学会‘善有善报’,学会‘通过展示给人们美德、简朴和良善的感情来混下去’,只有这样才有好的票房。” 她那时就想要单独为诗歌开辟一块领地;基金会现在要大张旗鼓的对待诗歌——重新将其带入到一个世纪前非最无聊而且仅供消遣而无实际内容的诗歌不刊发的报纸和杂志中去。为了这个目标,基金会为报刊杂志担当起了编外诗歌编辑。一年后,基金会给十几个杂志编辑寄去了对那些杂志刊登过的版面上进行添油加醋改编的戏谑版。(在《善理家政》的横贯两版的相扑式俳句中介绍怎样“用鲜花来给老瓷器配对”,在健身版刊登的路西里·克里夫顿的 《向我的屁股致敬》原名叫做《爱上你的曲线》。)基金会给《细节报》推荐了吉姆·哈里森的一篇散文:“如果吉姆·哈里森,这个诗人、小说家(《秋天的传说》)以及承满睾丸素的活木桶需要每日一剂诗歌,这首诗可不能有娘娘腔……其中一首很好的诗是《无需惧怕诗歌》。更好的一首也许是《阅读诗歌,全神投入》”有些诗人为了这个目的更为殚精竭虑。“一个常识是,我们不能把诗歌拿来放到《佳房美园》这样的原型杂志中去,”巴尔说,“他们会说,‘这是什么玩意?我的读者可读不懂。’”基金会还为2004-2006年度的桂冠诗人、前尼布拉斯人寿保险公司总裁泰德·库瑟尔撰写的一个通过报业辛迪加在多家报纸上发表的专栏付费。这个专栏以抚慰人心的美国式主题(邻里、琐事、农物等)为特色,多数发表在中西部和北方的地区性报纸上。
  基金会年前刚办起来的网站一年预算超过一百万美元。网站有各种新闻、博客、最畅销诗集目录,还有一个各类诗人诗歌总库,很有助益地按主题编了目录。这对诗人们大有裨益,因为基金会为出版他们诗的出版社付费,而且大部分诗人都得到了益处。网站编辑艾米丽·华恩已经通过铜谷出版社发表了两部诗集(第三部正在出版中)。她以前在微软工作时曾协助发布早期版本的网络浏览器。她说:“我们生活在我们诗歌库里的伟大诗作和这个广大的公众的交叉点上,”华恩想让网站成为诗歌世界中的《新闻提要》或是《娱乐周刊》,用鲜活而非教条的观点来反映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她不但与学术界商讨(哪些是柴斯罗·米诺兹的最佳和最具代表性的诗作),也向那些鉴赏力更为通俗人们征求意见。网站副主编艾米丽·怀特住在西雅图,她为《异乡人》做了五年编辑工作(华恩说,若非怀特的影响,自己绝对想不出《赫伯特现大眼。邓恩是男妓》这样的标题。)《细节》的非正式主编杰夫·考狄尼尔为网站写了一个题为《非利士人》的专栏,他告诉我自己曾建议多增加些幽默和非严肃主题的元素,如像“畅销书目啊,智力测验啊,大事年表啊,还有极具个人意见性的专栏啊什么的,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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