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7期
情感交易
作者：罗秀松
叶丹萍却说：“我是利用这监听王监听那些贪官污吏们的罪行的，并把这些罪行提供给你们协助破案，你们应奖励我才对!”
“法盲!”欧阳杰笑道：“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干，天下岂不乱套啦?叶丹萍小姐，既然你说想协助我们破案，为什么你又不把那U盘交给我们呢?告诉你吧，只要你私自拿着这U盘不交出来，别说我们要找你，就是黑旋风和他的老板也不会放过你，而且他已发现你现在住在这儿，说不定马上就会对你下手呢!
“鉴于现在那黑旋风正伺机对你下毒手，所以我们决定诱捕黑旋风。只要你肯配合我们，抓住了黑旋风，也算是立功的表现。”
叶丹萍也很想把黑旋风绳之于法，同时也觉得配合警方抓杀手很刺激，便马上答应了。
欧阳杰叫小程从现在起就伴随叶丹萍左右，对外以姐妹相称。同时在二人身上戴上监听器，使欧阳杰他们随时离她们不远并保护她们。至于叶丹萍平日是怎么行动的，仍然不变。
于是小程就成了不离叶丹萍左右的“妹妹”。
没想到她们这天晚上出来真遇上了黑旋风。就在小程为捕获黑旋风而跳车追赶后，叶丹萍却吓得全身直抖、双腿无力地坐在后面不敢动弹。
过了一会儿，叶丹萍恢复了镇定。她想到今晚只要抓住了黑旋风，她也得被拘捕进狱。尽管很可能她会被轻判或因立功而释放，但她肯定得交出那些贪官们为玩弄自己而给的那些巨额报酬———因为这些钱的来路本来就是非法的。
现在既然U盘已交给了警方，今晚黑旋风也可能被警方抓住，而寄往北京的复制的U盘估计也到了中央纪检委，那些贪官污吏们看来是难逃法网了。因此自己也该从此隐名藏姓远离家乡到远方去流浪了!
于是叶丹萍立即行动起来，她先把那个监听的钮扣麦克取下，又从腰上取下信号发射器，然后把这些放在车后座位上，拿上自己一直不离身的装着她全部财产的坤包，迅速地溜下了车，向另一个方向的野外跑去。
十二 触目惊心地犯罪
老王见叶丹萍跑了，就向欧阳杰建议说：“马上把狼狗放出去追寻叶丹萍吧!”欧阳杰想到刚才那狼狗和黑旋风搏斗的情景，怕这狼狗会对叶丹萍不客气而使她花容遭毁，便叹口气道：“这狼狗是用来对付像黑旋风这样的人的，那叶丹萍岂能跟它应招?算了，还是先去看小程的伤怎么样啦。至于叶丹萍，我相信她还会和我们见面的。”
医生经检查后告诉欧阳杰，小程的肩头中了弹，虽然被击穿了，却没伤着筋骨和神经；但那黑旋风由于向那条名叫飓风的狼狗开枪而激怒了它，对黑旋风狠狠地咬了几口，使黑旋风双腿被撕烂，肩头的伤也不轻。医生估计，经他们全力抢救后，黑旋风起码得住三个月的医院，出院后也不能正常走路，因他脚上的筋腱和几处神经已被狗咬坏，所以会成跛子了。
回到川江市后，欧阳杰把林局长请来，叫小金把U盘里的资料通过电脑转换到电视屏幕上，看看这U盘里究竟有什么内容。
因这些内容是叶丹萍经过选择后才储存的，所以其内容主要是尹老板如何蹂躏姚晓萍、陈莉萍、李萍的画面和以及他的身份被这三个女大学生发现并向他提出索要百万元的报酬，并说如果不给便要出去告发他的情节。
这尹老板当面给了这三个女大学生的钱后，背后怕她们会真的泄漏秘密告发他，就直接找来黑旋风把这三个女大学生谋杀了。
另外一部份内容是尹老板在别墅里多次和王卫国、唐月明相见时收受二人巨额贿赂的经过。
还有一些官员们为得到美差或职位来别墅拜访尹老板并向他行贿的内容，至于他是怎样把这些贿赂叫人以什么手段存入外地银行，又支使人把这些黑钱如何转到国外给他的妻儿的对话和安排，都被他的电子监视器摄录了下来。
这些和尹老板狼狈勾结的人里就有市公安局前刑警大队长刘元国。资料里不但有他怎样向尹老板进贡的画面和对话，还有尹老板命他想法让查姚晓萍死因的警察调往县区的对话。
看到这里，欧阳杰和老王才明白他们专案组成立后无论谢局还是林局都要他们尽量绕开刘元国办案，在川江市改组领导班子时便把刘元国调到江口县局去当副局长的原因。原来他们二人早有察觉，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另外，王卫国之所以把自己喜爱的女大学生送给尹老板，是发现这姑娘是尹老板“喜爱型”的，而王卫国因需要尹老板发言令唐月明把那一千多亩地皮以最低价批给他；王富康、唐月明之所以把自己宠爱的情人送给尹老板，则也是被尹老板看到这女大学生令他“喜爱”。当然，通过这些情感交易，各人都达到了目的：王卫国得到了批示获得一笔巨额利盈；王富康由一个办事员当上了有实权的科长；唐月明由国土局副局长升任为正局长。
尹老板通过这些权钱色的交易，既装饱了他的钱袋，又满足了他变态的性欲和疯狂的奢侈，使他利令智昏为所欲为，完全丧失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基本立场与责任，最后竟成了谋杀的唆使策划者。
但他为什么喜欢脸上有酒窝和美人痣、模样像李玟的女大学生的原因，在这资料里没找到答案。同时，这资料里竟没有一点叶丹萍的踪影，使这两个问题成了悬疑。
他们看了近五个小时才看完。看完之后静了几分钟以后，才由欧阳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看来真是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呀!没想到我们川江市的前任市委书记、不少头头们叫的尹老板尹镇江竟然是三个女大学生被杀案的幕后唆使者!林局，下一步的戏该咋个演?现在虽然证据确凿，我估计由于叶丹萍的脱逃已引起尹镇江他们的警觉，可能他已采取了不少掩盖罪证的行动，所以要把这伙人绳之以法，还得既要领导们和纪检委的支持，又要兄弟单位如检察院、反贪局的配合才行呀。”
林江生听了点头同意他的意见，他马上向主管政法委的谢书记、市纪检委书记打电话汇报了此事，然后由两位领导和林江生带上U盘专程去了一趟省城向有关领导汇报请示，最终制定了一个省、市联合行动的方案，决定把尹镇江一伙一网打尽，这个行动取名为“清道”行动。
由于现有体制的限制而需要逐层上报和请示，再由有关领导的研究与批示，当“清道”行动开始时，上了抓捕名单的竟有三人脱逃。这三人中就有罪魁祸首尹镇江。
欧阳杰得知这一消息后急得当着林江生的面发起了牢骚：“这都是我们的体制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天天喊法制，我们也盼着早日实现法制，但是，真的行动起来，比老娘嫁人还难!要是我们一边抓人一边报告，就不会出现这事了!”
林江生说：“这也难怪，不这么层层请示，不惊动市里、省里的头把手和中央有关领导，我们就是有了证据也奈何不了尹镇江啊！但这么一拖，这么一扩大知情范围，便容易泄密，所以尹镇江便能脱逃了。”
说话间，欧阳杰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马上对林江生说：“省厅要我一小时内赶到省城去，大队的事由老王先替我顶着。”说完他就出去上车出发了。
林江生听了一愣，他有些迷惑：为什么省厅没通知我而直接通知欧阳杰呢?
欧阳杰刚到省城的高速路口，就见省厅重案大队长老李已在那儿等他了。老李要他马上前往机场，说再有四十分钟去北京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欧阳杰和老李急急忙忙上了飞机后，欧阳杰才有机会问：“老李，究竟出了啥子事，这么着急又神秘地只叫我二人赶往北京?”老李笑了笑说：“下了飞机，你就晓得是咋回事了!”
他们下了飞机后没有乘车进北京城，而是直接到了机场的公安分局。当欧阳杰看到据说已逃到国外的尹镇江竟然在分局的临时拘押室里，真是又惊又喜，万分意外。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十三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叶丹萍从车里出来后便朝黑旋风相反的方向跑去，她准备先远离这儿之后再作打算。她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常走夜路而练就了能夜间辨别方向的本领，她看到前面的河下游有一道桥，就决定过桥去找出路。
过了桥不远，她发现了一条公路，刚顺着公路走不远，见一辆车开过来了，就不顾—切地上前拦住，恳求开车的师傅捎她一段。她在凌晨五点钟又返回到了省城并马不停蹄地乘特快火车第二次来到了深圳。
叶丹萍来深圳的目的是想往香港走，到了香港后再打主意出境，远离中国到国外发展。当她做好了去香港的准备的时候，又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似乎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她在宾馆里辗转反侧十分烦躁，就出了宾馆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走着走着，她看到路旁的书报亭前有不少人在看刚到的西南都市报，心里猛地一亮，便上前也买了一份仔细地浏览报上各版的标题。她看完了也没找到希望看到的消息后，就又感到有些失望了———原来叶丹萍想得到尹镇江一伙已全部落网的新闻报道。
西南都市报是C省发行量最大、也是重大新闻最早最及时向社会民众报道的报纸。如果尹镇江一伙全部落网了，西南都市报是肯定要报道的。是不是前两天已报道过啦?叶丹萍打的到图书馆，马上找到前一周里的全部西南都市报仔细地看了一遍后得出结论：尹镇江一伙还没落网!
反正自己现在已自由了，何不再回到省城另找一个地方住下，再把尹镇江的行踪和电话监听起来，最后找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我不信他尹镇江就始终能逍遥法外!
叶丹萍找到一家电子设备店，准备再买一台监听王。她发现这店里不但有监听王，还有针孔摄相机、高保真跟踪监听器、袖珍跟踪仪等电子设备。叶丹萍买了一套监听王、一套高保真跟踪监听器后，乘最晚一班飞机又回到了省城。她在离尹镇江住处和单位的中间距离的一家旅社住下后，马上就开启监听王，再次对尹镇江进行监听。
看来尹镇江对黑旋风这几天没和他通话已有警觉。他这天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后，马上就着手安排他所主管的厅里的几个专家和他去欧洲考查，据叶丹萍的分析：尹镇江可能要潜逃———因为她曾听尹镇江跟她讲过他有五本欧、美的护照。
现在是旅游淡季，尹镇江上午买了机票下午便准备出发了。因省城没有直接飞往欧美的飞机，他们必须乘飞机到北京后换机并办手续才能出境。
叶丹萍当时也来不及多想，她把监听到的尹镇江电话内容的硬碟取下来装进自己的坤包，再把那套比较轻便的跟踪监听仪装在一个装皮鞋的硬纸盒里，用一个购物塑料袋装着便打的赶到机场，也买了一张尹镇江他们乘座的那班飞机的机票，准备跟踪他们到了北京再说。
这套跟踪监听仪外观像部收录机，所以在机场的安检机上竟顺利地通过了。
上飞机时，尹镇江在几个人的前呼后拥下登机时，他没注意到那个曾撞了自己一下的小伙子究竟是谁，更没注意到那小伙子在撞上自己的那一瞬间，已把一个如钮扣大小厚薄的小物件贴在了他夹在腋下的公文包底部了。
原来这小伙子就是叶丹萍装扮的。她用来贴在尹镇江公文包上的物件就是跟踪监听仪的监听贴片———它的一面有粘性极强的粘胶。因它是透明无色的、自身又极薄，所以无论贴在什么东西上都会与其颜色相同而不易被发现。
到了北京机场后，尹镇江叫他的办公室主任去为他们办理出境手续及转机手续，他就和那几个专家在机场大厅里找了一排椅子坐下摆起了龙门阵。
叶丹萍下了飞机就启动了监听仪。她用连接线接通了耳机，所以尹镇江一伙的谈话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叶丹萍一边监听一边在考虑：尹镇江这条恶狼马上就要登机飞往国外了，我又没有护照不可能跟踪他到国外去，该怎么办呢?
这时叶丹萍真后悔自己在省城时就该向警方报告，可是，连掌握着尹镇江犯罪证据的川江市警方都没奈何他，省城的警方会相信我的话吗——何况自己也是犯罪嫌疑人呀(欧阳警官说的非法监听罪)。
就在她左右为难迟疑未决的时候，那个办公室主任已办好了一切手续。只见他找到尹镇江说：“尹厅长，我们的飞机再过一小时就可以起飞了，我们先进欧洲候机室去休息会儿吧，那里面的条件可比这外面大厅里好多啦!”
尹镇江一边夸他办事效率高，一边起身招呼大家向出境候机大厅走去。
叶丹萍见了又悄悄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首都机场的左边一半是专供国内飞行的旅客们办理乘机手续和候机用的，它的右边是专供出国的人们候机的。这出国的候机大厅分拉美、欧洲、南亚、东亚等候机室，进入前要和所有乘机人员一样进行安全检查。
叶丹萍眼看着前面的尹镇江已经到了安检口了，而此时的叶丹萍却还没想出办法来阻止，她急得下意识地跺起脚来了。
也许是她这动作引起了在安检口值勤的警察的注意，或是她那怪异的表情引起了一旁的武警的注意。所以一个警察、一个武警战士同时走到了叶丹萍面前，同时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正是这二人的走近和问话使叶丹萍一下来了灵感。她指着正在安检口接受检查的尹镇江说：“他是通缉犯!他是杀人犯!不能让他逃到国外去!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