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天下有贼
作者:李伟东
当雪峰讯问‘三一六’一案时,大三儿摇晃着脑袋,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富有审讯工作经验的雪峰,从大三儿满脸的阴云中看出了问题的端倪,他断定大三儿是‘三一六’一案的知情人,要不大三儿就是参与者。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大三儿在政策的感召下,慑于法津的威严,知道硬抗下去是不行的,只好供出了一些情况。‘三一六’一案确系“鬼影帮”所为,当时上车作案的一共有五人,他们仅仅是“鬼影帮”的外围成员。领头的叫丁大轮,持刀杀人的叫戴雨泉,他自幼习武擅长使用飞刀,其他几人的情况大三儿一无所知。提起丁大轮,雪峰也有所耳闻,他在窃贼中享有一定的声誉,从小练就了一手扒窃绝活儿,在铁路线上作案多年,但他从未失过手,各级铁路公安机关刑事资料室里没有他的任何个人信息和犯罪资料。这个帮的成员来自全国各地,活动据点就在雨山市。大三儿也是“鬼影帮”的外围成员,他对帮里情况所知甚少。
雪峰正要对大三儿做进一步审查时,忽然,一位哭丧着脸的中年旅客敲响了乘警室的房门,他满头大汗,语气急促地说:“我放在手包里的万元巨款被人偷走了!”
雪峰闻言,心头一惊,这窃贼可真够阴的!他把大三儿铐在乘警室里的铁椅子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紧紧关闭的窗户,然后迅速带领几位乘警和失主赶赴现场。
大三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惧……
当雪峰和众乘警赶到现场之后,列车到达了高丘车站。“你是怎么发现钱被盗的?”一位乘警询问道。
“唉,说起来有些惭愧,我熟睡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位女人柔软的胸脯紧紧的贴在我的肩膀上,一股醉人的清香在我身边飘荡,我浑身麻酥酥的,有种说不出的快意。大约十几分钟后,那个女人离开了我!”男旅客悔恨交加,“五分钟过后,她还没有回来,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系在腰间的手包,发现皮包被割了一个大口子,皮包里的一万两千元现金不翼而飞,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肯定是那个女人所为。因为在她坐在我身边时,我的钱还在皮包里……”
乘警摆摆手,打断男旅客的叙述,“那女的有什么特征吗?”
“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注意这些!”男旅客羞红了脸。
当雪峰了解到这些情况时,列车慢慢地驶离了高丘站,雪峰意识到女贼很可能在高丘站下车了!他立即命乘警用对讲机与高丘车站派出所联系,请派出所值勤民警协助查堵。
当雪峰等人回到乘警室时,意想不到的情景在刑警面前闪现着:大三儿不知用什么手段打开了手铐,并且拉断了窗户上的钢筋护拦,拖着那条受伤的手臂,飞身跃到窗户上,双手撑在车窗窗沿上,纵身一跃,身体好似轻飘飘的布袋,融进了漆黑的夜幕里。
雪峰见此情景,一个箭步冲到窗户旁,伸手去抓大三儿,可是晚了一步。他马上拉动了紧急制动阀,随着车轮和钢轨的摩擦声,列车慢慢地停在黑黝黝的旷野里。
雪峰和几位乘警分两路沿线路两侧仔细搜索.雪峰终于在线路边的麦田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大三儿……
在铁路医院急救室里,经过“白衣天使”的奋力抢救,大三儿终于脱离了危险。大三儿住的是单间,屋里屋外都有刑警把守着。
这次,雪峰给予他特殊照顾,将他的两只手,用两副手铐铐在病床上的铁栏杆上,以防再次发生意外。
深夜,滨江铁路医院内寂静无声,弯弯的月牙儿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住院部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亮。两条身材壮硕的身影,顺着下水管爬上了二楼的窗户旁,借着病房内昏暗的灯光,依稀可见头部缠着绷带,右手臂打着石膏沉睡不醒的大三儿。一位民警坐在椅子上,翻阅着一本杂志。
两条黑影脚蹬着下水管道,壮硕的身躯好似壁虎一样紧贴着墙壁。忽然,病房外一声断喝,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微地呻吟声。病房里的这位民警,闻声起身,正要打开房门,看个究竟。趴在窗外的黑影,一跃而起,其中一人用肘部击碎玻璃,另一人手腕一扬,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扎进了民警的后背。“咕通”一声,民警栽倒在地上。
房门被一股强劲的风撞开,门外冲进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门外的那位民警,手捂着腹部昏倒在地。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用手铐钥匙打开了大三儿手上的手铐,背起昏睡不醒的大三儿,逃离了铁路医院……
正在刑警支队值班的雪峰闻讯赶到了现场,两位身负重伤的民警,被送到了急救室进行急救。
雪峰手里拿着那把沾满民警血迹的飞刀,他反复观察着这把做工精致的飞刀,不禁陷进了沉思之中……
滨江郊外。一幢造型精美、富丽堂皇的欧式别墅,坐落在青山绿水之中。
这一带,青山环绕,绿树成阴,风景秀丽,市里一些腰缠万贯的富翁们,过惯了都市纷乱的生活,在郊外著名的风景区——华凉山,不惜重金购买了一座座豪华别墅。
这座精美的别墅,在众多的建筑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午夜时分,华凉山万籁俱寂。而这座欧式别墅豪华宽敞的大客厅里,却是灯火通明,几十号人,鸦雀无声地站立在大厅里,突然,大厅里一片漆黑,众人交头接耳,不知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墙壁上的那盏壁灯发出了微弱的光亮。“诸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客厅阴影处的太师椅上,不知什么时候,端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妙龄女郎。她那清脆悦耳的语调,回荡在沉闷的客厅。
“有位兄弟,蹬大轮,失了手,但他是块软骨头,供出了帮里的一些情况。今天,我要按帮规处死他。”年轻女人冷冰冰的话语里,透露出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意。
众人听着满含杀机的话语,感到一股透心彻骨的寒意。
“带他进来!”年轻女人冲门外轻声唤道。
两位彪形大汉架着体无完肤的大三儿,步入客厅。
“大三儿,知罪吗?”女人的话音,咄咄逼人。
“知罪!”大三儿涕泪交流。
女人迷人的嘴角掠过一丝残酷的冷笑。
“弟兄们,成全了他!”女人发出了最后的通谍。
几十名“鬼影帮”成员,顿时瞪大了双眼,有的人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大三儿佝偻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两名大汉不由分说,将他结结实实地按在地上。
众人木然,双脚好似被钉子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动手!”女人咆哮着。
“腾”地一下,人群里站起一位身材粗壮的大汉,他是帮里有名的高手——丁大轮。他是大三儿的同乡,也是“三一六”案的首要案犯。他不忍心看着大三儿就这么死去,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谁让大三儿是块软骨头呢?
他疾步冲到大三儿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形状奇异的小钢圈。大三儿身边的两条大汉将大三儿绑在一把特制的铁椅子上。
丁大轮左手使劲地揪住大三儿的头发,他疼痛难忍地仰起了脸,丁大轮趁势把小钢圈塞进大三儿嘴里,他的舌头在钢圈的支撑下被迫伸了出来,丁大轮一把抓住了大三儿的舌头,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蒙古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尖刀割掉了大三儿的舌头,一股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大三儿痛苦地呻吟着,瘫软在椅子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三儿的鲜血染红了地毯,他因失血过多,圆睁着双眼,带着无限的眷恋和终身的悔恨离开了人世。
“这就是违反帮规的下场!”女人发出了野兽般地号叫。
谁也看不清女人的真实面目,只是感觉到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森森的寒气。
三
自滨江铁路医院发生那起杀伤民警恶性案件以来,雪峰决定从现场遗留的那把做工精致的飞刀入手,因为在刀把上刻着一个“戴”字。根据大三儿的交待,在“鬼影帮”里会使用飞刀伤人的只有戴雨泉一人。
经技术部门鉴定,这把飞刀与杀害中年旅客的那柄尖刀是一致的。根据大三儿的供述,更有力地说明,戴雨泉就是杀害中年旅客的凶手。雪峰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好功夫,所以他对滨江习武之人的习惯爱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认为戴雨泉有一手飞刀绝技,他身上一定会携带六把飞刀。他立即命探组的几位刑警在滨江周围乡镇的个体铁器加工厂和铁匠铺展开详细的调查:经多方查找,雪峰终于在滨江西郊毛家岭镇一家老字号铁匠铺,找到了制作这把飞刀的老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