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天下有贼
作者：李伟东
在一个凄风苦雨的秋夜，老贼奸淫了丹雅。
这时的周兆森在黑道上名声显赫、如日中天。他在身边编织了一条巨大的、无形的密网。
丹雅想要摆脱老贼的控制，简直比登天还难。万般无奈，她只好和老贼保持着不明不白的关系。此时，老贼把“鬼影帮”的大权交给了丹雅，使其成为帮里的二号人物，他自己躲在幕后暗中操纵。
丹雅曾四处奔走，多方打听哥哥的下落，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她家的老宅已不复存在，如今成为一座商业大厦，过去的邻居，也不知搬向了何处。她真想结束这种阴暗的苦涩生活，可是，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法律会网开一面吗？她犹如一只流浪的孤燕，四处徘徊。
大三儿被刑警抓捕后，她在车厢里上演了一场好戏，作案后，她精心化装成一位老妇女，躲在车厢的角落里冷漠地注视着在现场忙碌的警察。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变态般的奇异，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虽然，她的合法身份是夜总会的董事长，每月都有一大笔可观的收入，但是，她隔三岔五总要到列车上转上一圈，从他人的口袋里窃取钱财，心里会产生一种快意，有时，她也会尾随着帮里的几个小兄弟，暗中观察他们盗窃他人钱财时的情景，当旅客特别警觉小兄弟们无法下手时，她会制造机会帮助弟兄们顺利得手。她擅于化装，来无影去无踪，从未失过手。正是这种扭曲的奇异心理，使她在罪恶的泥潭里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大三儿死前，那绝望的眼神，至今令她刻骨铭心。
不知不觉中，她喝干了两瓶“人头马”，她已是醉眼迷离。她的男友苏明皓的身影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着，明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几滴晶莹的泪花……
夜总会大堂经理见到董事长今天晚上有些失态，他满腹疑虑地走到丹雅身边，关切地询问道：“您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我派人送您回去休息？”
丹雅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哀怨地说：“你不用管我，你最近有苏明皓的消息吗？你把乐队队长给我找来。”
大堂经理面露难色地说：“他神秘失踪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们已到公安局报案，乐队队长给他家里打过几次电话，他父母同我们一样也是焦虑万分，即使把队长找来，他也没有明皓的任何消息呀？”
丹雅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猛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难道？……
她端起酒杯喝干了杯中酒，拿起手包，不再理会大堂经理的唠叨，步履踉跄地离开了夜总会，她驾驶着自己的那辆红色“现代”跑车，风驰电掣般回到了没有一丝温暖的“家”。她在紫竹园生活小区，购买了一套260平方米的复式楼，这套装修豪华的住宅共花去她200万元巨款！
她脱光了衣裳，站在镜子前，久久地凝视着自己迷人的胴体，她的躯体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玫瑰色的光晕，不知怎么她的眼睛里再次涌出晶莹的泪花，忽然，卧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话筒，话筒里传出冷冰冰的声音，令她心里升起一种透彻肌肤的寒意……
黎明时分，她全身酸软无力地瘫软在席梦思床上，随着重重的关门声，她那辛酸的泪水夺眶而出，转瞬间，她冲到卫生间里打开水笼头拼命地冲洗着身上的污垢，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轻轻地叹息着步出卫生间，走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滨江早间新闻，她渐渐地被电视里的新闻所吸引，滨江刑警在浅草湖里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尸体上绑着一块二十多斤的大石头，被凶手用绳子勒死后沉入湖底。警方通过电视查找死者身份，当电视镜头定格在尸体脸部时，丹雅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厉的惊叫，死者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男友——苏明皓。早间新闻结束了，她好像虚脱一般，双目空洞无神地凝视着电视机……
雪峰对16号别墅进行了秘密调查，发现别墅产权人三年前使用假身份证买了这套别墅。小区管理员声称，三年来，16号别墅只有一位老人看家护院，从未有陌生人进入别墅。而这位老人是滨江市热力公司的退休工人，工作期间连续多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从未有违法乱纪记录。退休后，他在一家中介公司找到了这份工作，主要任务是看护别墅的房屋和设施。雇他看护别墅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这位姑娘每月将工钱打到他在工商银行的账号上，工钱是他退休金的两倍。三年来，老人只见过这个女人两次，她使用别墅时，会通过电话告诉老人的，老人可以回家休息几天。并且，她还叮嘱老人，如有陌生人到别墅时，马上打电话告诉她。那天，当雪峰二人离去时，老人把他俩人的情况如实相告，雪峰知道他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雪峰了解到老人于4月16日至4月18日在家里休息了3天，经尸检4月16日正是大三儿被杀害的时间。他断定别墅地下室就是杀害大三儿的场所，别墅里一定有一条秘密通道，他立即和几位刑警对别墅内外进行了仔细的搜查。果然不出所料，别墅后花园的地窖里有一个通往华凉山山间密林的地道。老人惊恐不安地注视着黑黝黝的地道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老人在雪峰的授意下，打电话给他的雇主，没想到，她的手机已停机。
经查阅通话记录，这部手机与“帝王”夜总会乐队的吉他手——苏明皓频繁通话。而苏明皓于5月10日被人杀害，死因不明，凶手至今未能缉捕归案。苏明皓被害前与夜总会董事长——丹雅过往甚密，俩人是一对情深意笃的恋人。
根据这些疑问，雪峰对“帝王”夜总会及这个女人进行了秘密调查，他翻阅着刑警们的调查报告，根据窃贼的活动规律推断，鱼总是要浮出水面的，他们一定会再次在列车上兴风作浪。
五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鬼影帮”，见风声不那么紧了，又组织人马，蠢蠢欲动。
今天，丁大轮带着一伙喽罗登上了一趟特快列车，车厢里拥挤不堪，丹雅鬼使神差般尾随其后。
丁大轮在车厢里趟了几圈，选择好了目标，站在一节车厢门口，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他打了一个手势，手下的喽罗们开始动起手来。
丁大轮看中了一个老年旅客，他走到旅客身边，用刀片割破了旅客的衣兜，一沓厚厚的人民币落在丁大轮手里，他正要把盗来的钱往裤兜里塞时，他的手腕被一位身材魁梧，目光刚毅的青年男子一把抓住。
躲在车厢一隅的丹雅，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呵，这张面孔怎么如此的熟悉？……她从心里发出了惊叹！大三儿就是栽在了他的手里。
只见，这位青年男子左手抓住丁大轮的右手腕，他扬起了右手臂，随着手铐耀眼的白光，丁大轮被戴上了手铐，她看清了这位男子赤裸的手臂上有一片明显的疤痕。
丹雅对这道疤痕再熟悉不过了。哥哥！她从心里发出了惊喜的呼唤。在她5岁那年，她不小心打碎了开水保温瓶，滚烫的开水，烫伤了哥哥的右手臂，留下了一片令她难以忘怀的疤痕。这难道是在梦里吗？男友明皓的音容笑貌在她眼前浮现着，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为之牵肠挂肚心仪的恋人，难道……她简直不敢面对现实。虽然，明皓被人杀害，公安局未能及时破案。但是，她已觉察出幕后的真凶是谁了？
旅客们见到便衣刑警抓住了一个扒手，车厢里一片沸腾，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兴奋。雪峰和姜雨生在车厢里连续擒获了丁大轮手下的四名窃贼。当这位面容熟悉的刑警离开这节车厢时。丹雅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丹雅从灵魂深处涌现出闭封多年的人世间的亲情，她恍惚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当车厢里平静之后，她找到本车厢列车员，从侧面了解便衣刑警的有关情况。恰巧本次列车的治安工作，是由滨江铁路分局客运段承担的，列车员们对雪峰非常熟悉，滨江铁路公安处赫赫有名的擒贼能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雪峰乃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二十年来，委屈、辛酸的泪水，终于奔涌而出……
年轻的列车员望着泪流满面的丹雅，茫然不知所措。
丹雅别无选择地走进乘警室，去拥抱灿烂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