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泰国行动
作者：吕永超
他们是警察，但也是具有七情六欲的人。正当他们克制着心理和生理变化时，传来了几个人登楼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在莲花的寝室门前停下。他们高度紧张，刘少波把一只眼睛靠在观察孔上，窥测外面；贾琴屏住气息，静听柜外声响。
莲花尖着嗓门吼道，哪个？
是我，我是你公公。有几位警察先生查问有没有可疑分子进来。室外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
等一下。莲花用毛毯齐胸裹住身子，肩和大腿都露在外面，就走到房门口，打开门栓，把门敞开。
头发花白的公公看到媳妇成熟的身段，脸上浮出尴尬的表情，他身后站着三、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警察巡视了室内一遍，说，打扰了。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脚步声愈来愈远。莲花走到衣柜边，轻轻地说，可以出来了。接着拉开了衣柜门。
贾琴和刘少波按照莲花指点的路线，向清莱府旅游区赶去。路上，贾琴通过手机，把遭遇到的事情向高明大队长及时作了汇报。高明指示，你俩务必在明天早晨出现在观光人群中，盯住吴天宇。根据线报，吴天宇要带刘小娟拜访吴鹏，并转交岳父给吴鹏的一封信。
正走着，刘少波突然停住脚步，他发现前面三叉路口有两个蒙面人站在路中央。他低声说，贾琴，有情况。
贾琴就势一倒，滚到路边草丛里。刘少波飞快地移向贾琴旁边。不远处有一口池塘，他俩急速后退，刘少波把旅行箱没入草丛，而后，拉着贾琴潜入水中，在一块有水草的地方探出脑袋。
一梭子弹从他们头顶飞过。蒙面人用傣语对话，贾琴听得懂那意思是，到手的鸭子不能飞了。很显然，这两个是半夜三更的抢劫者。他们用电筒四处照了照后骂道，明明看见有人，怎么不见了？撞见鬼了！
刘少波和贾琴从池塘中爬起来，都感到腿上手上和脖子上爬满了东西。刘少波抓住一个一看，是水蚂蝗。泰北系亚热气候，蚂蝗特多。他火速脱下衣服说，贾琴，给我抓蚂蝗！
贾琴用近乎哭腔回答，我的身上也很多！贾琴生长的城市，是头一次遇到这个东西。
刘少波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抓。
贾琴极不情愿地脱掉衣服，把她那令人心醉的胴体暴露出来。刘少波一口气抓下了几十条。然后，把风油精涂在伤口处。说，你把干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贾琴迅速换上衣服，接过风油精，学着刘少波的样子，抓他身上的蚂蝗。她清楚地看到他身材匀称，骨骼健壮，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美，仿佛古希腊战神的雕像。
刘少波换完衣服，一回头，与贾琴的目光正好对接。贾琴美丽的双眸充满着女性的妩媚，好似一缕强劲旋风，在刘少波的心海里掀起了汹涌的波涛。刘少波忽然忘情地搂住贾琴，贾琴没有丝毫的躲避和挣扎，二人的嘴唇一接触，顿时心中澎湃难平。
事实上，这一吻非常短暂，贾琴马上推开了刘少波。刘少波也从梦幻般的癫狂中醒来，他尴尬一笑，说了声对不起……
当晚，刘少波和贾琴住进了清莱宾馆。
四
贾琴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七点多钟，看看刘少波，他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贾琴没有叫醒刘少波，她下楼到商务中心向高明通了电话，而后，要了两份早点到客房。
吃完饭，贾琴睥睨着刘少波说，等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你与陈新华会面，我跟踪吴天宇夫妇。贾琴又说，我先去换换装。
贾琴从洗漱间出来，已是一身深灰色的西服套装，脖子上系一条白色带淡条纹的丝巾，显得既有职业女性的干练，又不失美丽妩媚。
刘少波夸赞地说，活脱脱一个总经理太太。
贾琴忽然笑了起来，并不是刘少波这句话，而是他的领带系得歪歪斜斜的。刘少波意识到了，无奈地一笑说，当总经理不容易呀！
贾琴为刘少波解开领带，又帮他打了起来。她动作娴熟而准确，打成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清莱府通用语言是中文，刘少波轻易就找到了导游陈新华。
瘦削的陈新华鼻梁上架着一副变色镜，文质彬彬，乍一看，很难把他与犯罪嫌疑人划上等号。他见有客人来，嘴笑得合不拢，说，先生，你找我算是找对了。他从上到下认真打量着刘少波说，先生，看你的派头，不是政府官员，就是企业老板。
刘少波叹口气说，都不是，我是一个高级打工仔。
陈新华眼睛一转，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总经理。
为什么？
我是一个中国通。老板是董事长，总经理给老板干。
刘少波假装发牢骚说，在中国最不好当的就是总经理，在别人眼里好像有权有势，其实像一个牵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中。
陈新华说，只要有钱，就是当别人牵着的小丑我也干。
那我今天付你双倍的钱，你当一回小丑看看。刘少波开起玩笑。
陈新华说，只怕你出不起价钱。
陈导游言之有理。刘少波说，玩笑而已，你还是带我去旅游吧。
陈新华带着刘少波转了茶场、果园、飞瀑、龙潭之后，参观茶艺农展馆。馆内摆放着古老的采茶篓、焙茶工具，不同朝代的茶叶盒和茶具等等。参观者很少，一楼三、四个人，二、三楼只有他和陈新华。
刘少波有意无意地问，陈导游，听说三年前在贵地一树林里，有位中国女游客无缘无故地死于枪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新华侧头回答，陈年旧事，没意思。金三角本来就是毒品和死亡的代名词。
刘少波说，中国的报纸还在关注这个事件。
泱泱大国，新闻写不完，还炒旧闻。陈新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刘少波不依不饶地说，闻而未闻就是新闻，你讲讲吧。
陈新华奇怪地问，你是警察？
我是警察用得着问你？
陈新华答非所问，我去一趟厕所。
刘少波满心疑团地站了一会儿，看陈新华还没来，就一个人去了三楼，在一立柱旁，仔细观看一套清初的紫茶壶。
图片说明没看完，灯光突然熄灭。刘少波情知不妙，立即伏在立柱之后。瞬间，枪响了，立柱被子弹击中，火星飞溅。不一会儿，馆里的灯又一盏盏渐次亮起来。刘少波刚起身，只见三楼出口处人影一闪，他立即取出袖珍相机，就地一滚，按下了快门。等他走出农展馆，却发现陈新华正笑吟吟地站在大门口等他。陈新华说，刘先生，一下子你就不见了，我找了你好半天。来来，到大众茶馆喝一杯高山绿茶。
我还找你呢，心想陈导游不会收了票子，就把我甩了吧？刘少波平静地说。
哈哈哈！刘先生真会开玩笑。陈新华笑得胸前导游证一抖一抖的。他码着二郎腿，看似悠闲，实则变色眼镜下的那双眼睛一直没离开刘少波。他说，刘经理，印象如何？
刘少波一直在想，刚才袭击他的不像是陈新华，但肯定与陈新华有关。凶手是莲花提到的坤赛吗？刘少波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说，青山满目，鸟鸣盈耳，真乃世外桃园啊！
陈新华说，刘经理文采飞扬，陈某佩服。他一双眼睛挤到一起，问，刘经理，你恐怕不仅仅是旅游吧？
刘少波坦然一笑，早想好的话脱口而出，听说这儿的赌业很红火？
陈新华换一个姿势说，刘经理对这个感兴趣？
刘少波装着十分高兴的样子，十个男人九个赌，一个不赌是白痴！
陈新华如获至宝，殷切地追问，我现在带你去？
刘少波诡谲地一笑，把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搓动。
陈新华迫不及待地说，你回去取钞票，我在这里等你。
刘少波要的就是陈新华这句话，一来他能跟贾琴交换看法，二来可以把相机存起来。他在陈新华的肩上拍了拍，上了出租车。
在宾馆客房里，他从自己的钱包中抽出一万元扎在裤腰上，随后与贾琴通话。
贾琴在手机中担心地说，违不违反纪律呀？
刘少波说，别上纲上线了。我认为他是一颗很关键的棋子，有他，满盘皆活；无他，要摸索很长时间。
贾琴说，你要小心！
刘少波挂了手机，又冷静地想了想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没有。一切准备就绪，他信心百倍地出发了。
陈新华见刘少波就问，带了多少？
刘少波不高兴地说，陈先生，上赌场莫问钞票，下赌场不谈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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