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泰国行动
作者：吕永超
吴鹏说，我问你，吴天宇到底是跑了，还是被绑架了？
刘小娟木然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吴鹏说，他昨天反常吗？
刘小娟说，你派来的人看到我丢矿泉水瓶的暗号后，就假装袭击我，他恰巧去买饮料。两个中国旅客击退了你的人，他才回来。他很害怕，要我回去，我不肯。
两个中国旅客？其中一个是不是很漂亮的女孩？
是的，昨天晚上她还来看了我。
吴鹏坐了起来，眼露凶光说，就是她，她叫张红！这个消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说过只能你向我打电话，不许我跟你联系。
吴鹏说，这两个人肯定是从中国过来的便衣。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很可能吴天宇就是被张红救走的。
刘小娟说，不会呀，我和张红晚上在一起洗澡。
吴鹏仰头想了半天，突然下床，动作极快地穿上衣服说，我走了。再过两天，你到曼谷去，我们在曼谷会面。
是夜，吴鹏向陈新华下达了打死坤赛的命令，事成，赏金50万元。他向张红打了手机，她没接，过一会儿换个手机，她接了。他告诉她坤赛是凶手。
陈新华是一个凶悍无情的杀手，导游完全是幌子。50万元的赏金很诱人，他狞笑着把性能极佳的万能面具模拿出来，将自己化装成有亚裔血统的美国人。他对坤赛十分了解，坤赛干完事后，喜欢呆在他自己的“撼天动地”摇摆舞俱乐部里。
俱乐部设在地下，推开厚厚的大门，里面是票房和衣帽间。衣帽间内站着三个男人，一望就知道是保镖。他们用审查的目光打量着陈新华。漂亮的女售票员说，入场费500元，送饮料一杯，再需要什么，请随时购买。
陈新华点着头，递上了500元钞票，并接过那张免费饮料票。
推开里面的门，香烟和大麻烟的味儿扑鼻而来，同时，摇摆舞曲强劲的节奏震耳欲聋。陈新华在一张靠角落的桌子边坐下，桌边已坐着几个先到的客人，有的陶醉在大麻烟瘾之中，有的正抱着女人狂吻乱摸，沉湎于肉体的刺激。
男招待走过来，拿起放在桌上的饮料票，问，可乐，还是果汁？
陈新华说，桔子果汁。他观察四周，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到客人向招待员买大麻的暗语，叫做“强力香烟”。他叫来男招待，摸出2000元说，给我买几支“强力香烟”。
男招待拿起钞票，走进酒吧侧门。过了一会儿，他拿来一个高级锡纸口袋。陈新华撕开封口一看，里面有五支大麻香烟。
陈新华取出一支卷得很松的大麻香烟，将烟丝抖一点在手掌上，一看就知道是劣等品，甚至掺有艾蒿叶丝。他把那支大麻烟的前端拧开，用打火机点上，吸入一口，喉咙感到火烧火辣，还不停地咳嗽。他又叫来刚才的男招待。
男招待笑着问，什么事？
陈新华说，退给你，给我换真的！
男招待脸色立变，恶狠狠地盯着陈新华，用右手向同伙做了个手势。
混在客人中的四个保镖走了过来问，什么事？
男招待提起陈新华退回来的那个锡纸袋说，这位先生说我们的货不是真的。
保镖头唠叨，先生，信口开河可不好，我们店一向诚信经营。
陈新华说，刚才我抽了一支，一点味都没有。
保镖头堆着笑说，那好，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在那里再抽一支试试，要是还没劲，我们退钱。
好吧。陈新华站起来。
保镖们压住自己生气的表情，说，请！
他们一齐走到酒吧侧门前，保镖头推门说，你先请……他想让陈新华先进走廊。
陈新华故意向他们做个苦笑说，不，让我最后进去，我不想有人从背后袭击我。
走廊有十米多长，通过尽头的门，进入了办公室。那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双脚翘在桌子上。
一个保镖关上门。顷刻间，保镖们收起了笑容，露出凶相来。
保镖头将陈新华一把推倒在右边的沙发上，吼道，给我坐下，你这个王八蛋！
陈新华故意装成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沙发里。同时，他用上衣的下摆，遮住裤带上的自动手枪，胆怯地说，你们不要动手嘛。
这时，坐在办公桌边的男人才把脸显露给陈新华，他就是坤赛。坤赛撑起身子问，他说我们的香烟是假的，是吗？
是的，老板。一个保镖回答。
坤赛轻描淡写地说，那好哇，狠狠地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一二三。
保镖头恭恭敬敬地点头，按您的吩咐办。
保镖头转向陈新华时，突然发现陈新华的手上握着一支自动手枪，他吓得呆立不动了。包括坤赛在内的五个男人，就像浴缸里缺氧的金鱼，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新华微笑着说，我知道这间屋隔音，是否当真，我来试一下。说罢，他连扣两次扳机，手枪发出火光，带着清脆的响声吐出了弹壳。保镖头连中两枪，发出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坤赛试图用右手伸向办公桌一角，按响警铃电钮。陈新华连扣三发，坤赛右手腕击中两发，左手腕击中一发。坤赛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陈新华敏捷地转向站着的三个保镖。有一个保镖已从腋下的枪套里把手枪抽了出来，当陈新华转过身来，他又目瞪口呆一动不动了。陈新华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他，你打呀，我愿奉陪。
那男人全身发抖。陈新华又挑衅地说，打！让我见识见识。
混蛋！那男人终于吼出声音。他举起右手，想把枪口瞄准陈新华，可是由于惊吓过度，手腕像铅一样重，动作失去协调。
陈新华却稳稳地，不慌不忙地，用一发子弹就贯穿了那男人的眉心。
另外两个保镖，双手抱头，哭哭啼啼地哀求道，饶命，饶命！
陈新华站起来，走到这两个人的背后，用脚狠踢他们的后脑，头盖骨都几乎被踢碎了。而后，给四个保镖每人补一枪。他知道楼上是坤赛的一个住所，就把坤赛扛了上去，搜了他的全身，取走了匕首和钱包。那匕首是瑞士产品，刀刃很锋利。陈新华用刀尖把坤赛腹部割开一条深口子，鲜血噗嗤噗嗤直往外涌。陈新华从抽屉里找到高纯度的海洛因注射液和一瓶食盐及一瓶胡椒，他把食盐和胡椒撒在坤赛的伤口上，再用脚去践踏。
坤赛发出凄厉地惨叫，他的一双眼睛朝外突起，像一个甲亢病的严重患者，长着两片厚厚嘴唇的嘴巴，不断地呻吟。
陈新华边往自动手枪里装填子弹，边问，感觉怎么样？
坤赛断断续续，竭尽全力才说出话，你是谁派来的？
陈新华说，让你死个明白。我告诉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吴鹏派来的。
坤赛说，我知道你是谁。陈新华，老子后悔当初没有把你搞死！
陈新华说，你既然都明白了，那你也该上路了。他拿出针筒吸进海洛因注射液，全部注入坤赛的静脉里……
做掉了坤赛，陈新华把50万赏金转到另一个信用卡上，去了曼谷。
八
吴天宇坐在贾琴和刘少波身边，惊魂未定。
贾琴说，你不用害怕。不过，你要配合我们弄清几个问题。刘小娟在西南，你在东南，你们是怎么又聚到一起并结婚的？
吴天宇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一个月前的一天，我刚做完手术，很疲倦，坐在办公室里休息，刘小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说她一直在等我，至今未婚。我们因为有刻骨铭心的初恋，就没有理由不结婚。尽管我岳父吴高寿坚决反对。
刘少波问，你岳父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我岳父认为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贾琴说，坦率地告诉你，我和她一同淋浴时，发现她身上有孕纹。
我是学医的，我当然知道。吴天宇说，我问过她，她支支吾吾。我也想通了，有些事情糊涂一点好。
贾琴又问，那年你和吴丹为什么没上吴鹏的家？
去泰国前，吴丹和吴鹏通了电话，他说他在英国，等他回来再相见。可是，第二天吴丹就死了。
刘少波对这些很感兴趣，提出大胆假设：杀人主犯是吴鹏！理由是，吴鹏行动诡谲，与刘小娟相遇时神色暧昧。刘小娟既然经常出入新马泰，有认识经营茶叶的吴鹏的条件。这是其一。其二，那天在农展馆里拍的照片，冲洗放大后，是一个男人的下半身，黑色裤子，灰色袜子和鳄鱼皮鞋。这与那天上午贾琴拍摄的会面场景中的吴鹏穿的裤子、袜子和鞋是同样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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