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无形警戒线
作者:张建华
“哪里,哪里,我哪里还是什么局长哟,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张着血淋淋的大口在盯着这几个钱啊?我能够分得过来就算不错了。”马加林满脸委屈直倒苦水,他有点疑惑地接过那两张磁卡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又问道:“你小子可别跟我耍心眼,不然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荣城。”
“哎哟,我的马局长,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况且我儿子还在你手里押着呢。对,我儿子哪,是不是该还给我了?”海吉先是拍着胸膛向马加林发誓没有骗他,舌头一转又问起了自己的儿子。
马加林见海吉不像说谎,便将那两张磁卡装进口袋,然后从提包里掏出两瓶饮料,低声说道:“海先生,你儿子马上就会还你的,此事也就到此了结,咱们就以饮料代酒为海老板饯行,你就带着你儿子离开此地吧,这荣城你是万万不可露面的。”海吉连连应诺着也礼貌地拿起了瓶子,但却不急于喝下,他也狡猾得很,他见马加林手里拿的是可乐,而自己手里却是雪碧,他害怕眼前的这个财神爷要卸磨杀驴在饮料里做手脚,便狡黠地一笑,道:“对不起,本人喝不惯这玩意儿,我爱喝可乐。”他说着便和马加林换了瓶子。马加林也不推辞,接过海吉换过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瓶子朝海吉一亮,嘴里虽没说什么,可海吉马上就明白了,便一仰脖子将从马加林手里换来的饮料一饮而尽。可没想到,他刚刚把瓶子扔掉,突觉腹内一阵剧痛,随即便一头栽倒在地,马加林冷笑一声然后就像夹小鸡似地把瘦小的海吉夹到落地窗前,轻轻叫了一声:“你儿子就在下面等着你呢,你就下去和他团圆去吧!”便将海吉扔进了窗外的深潭。这一切干得是那么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马加林先在洗手间洗净了手,然后打开房门若无其事地离去,在他心里,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而哪里料到,放在桌子上坤包里的微型摄像机已将这一切详尽录下,就连他们的谈话也一字未漏。
贺南山看罢录像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难怪海吉敢如此胆大并能够轻易得逞,原来是和这个马加林联手作案。她关掉摄像机,然后又来到窗前,望着窗下那仍在微微波荡的深潭,既为马加林的残忍感到发指,又觉得那沉入潭底的海吉是死有余辜,同时也想到了县长陆佰仑,他对马加林的苛刻无情也是有道理的。看来这案情的谜底已被这盘录像机揭破,便掏出手机,找出陆佰仑留给她的手机号码,打算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可当她正在拨号时,一只大手从她背后伸过来,猛地夺过了她的手机,接着便是一阵狂笑声:“哈哈!多漂亮的小妞哇,是不是在打电话和相好的幽会呀?”
贺南山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醉酒的大汉疯癫癫地站在身后,口中还散发出呛人的酒气,正冲自己淫笑着。贺南山心里一颤,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便扑过去要夺回自己的手机。不料那醉汉把手一扬竟将手机扔出窗外,只说了声:“我要你陪我玩玩!”便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贺南山,一边狂吻一边要去解贺南山的衣裤。贺南山大怒,抬手便给了那醉汉一个耳光,紧接着又将身体往下一缩,就像个泥鳅似地从那醉汉怀中脱出身来,并掏出自己的证件往他面前一亮,厉声喝道:“我是记者,不许你胡来!”
“记者?那更好啊!我还真想品尝品尝记者是什么滋味呢!”那醉汉不但不怕,反倒更疯狂地又向贺南山扑来。贺南山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又见房门已被那醉汉关死,也是被逼的实在无路可逃了,纵身一跳便站在了窗台上,冲扑来的醉汉吼道:“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然而,贺南山的威胁在那醉汉面前丝毫不起作用,那醉汉硬是疯狂地向贺南山扑来,眼看着就要抱住贺南山的双腿了,贺南山心里一慌,不由得往后一退,便尖叫一声跌进了身后的深潭。尽管窗台离下面的深潭有十几米高,由于贺南山正好落在了深潭中央,加上她会游泳,只呛了几口水便浮出了水面。她没有呼救,而是伸了伸腿脚,竟无半点疼痛,这才仔细观察这水潭的周围,看是否能有地方出去。这水潭足有五六十米方圆,且四处都是坚硬光滑的陡壁,犹如一个硕大的铁桶,只有靠西边距水面约一米处有一条狭窄的缝隙,而就在那缝隙旁边还歪歪斜斜地趴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儿,贺南山一眼便看出那男人是海吉。她以为海吉已死,便从他旁边游了过去,看看那缝隙还能够勉强挤过自己苗条的身躯。可当她刚要往那缝隙攀去时,一只脚突然被什么拉住了,她心里一惊,再往下看去时,更使她大惊失色,不由得失声叫道:“海吉,你没死啊?”
原来海吉虽然喝了有毒的饮料,又被马加林扔进这深潭之中,可他并没有马上死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尸体,尽管他自己也是奄奄一息只剩下点残气余息了,但还是抱着儿子悲痛欲绝地哭了一阵。他恨死了马加林,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他定要将马加林的罪恶行径大白于天下。可自己还能出去吗?他望着这四壁如桶的周围,也看到了这条缝隙,可无奈自己中毒太深,怎么也爬不出这狭窄的缝隙,他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就在他瘫趴在岸边等死时,贺南山也跌落了下来。海吉曾在电视里认得贺南山,也知道她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当他看到贺南山也要从这缝隙中爬出去时,一个复仇的念头油然而生,便吃力地爬过去拉住了正要往外爬的贺南山。他见贺南山也认出了自己,便先是冲她点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湿淋淋的本子来,用他那微弱的声音说道:“贺记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听我说——”
“等一等!”贺南山见海吉拿出个本子来,好像是要向自己交待什么十分重要的大事,便急忙打断他的话,然后拿摄像机对准了他:“海吉,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海吉也不忌讳,仍用他那微弱的声音继续说道:“贺记者,也许你也知道了那两千万的事了,天地良心,一切都是马加林指示我干的,那两千万全被马加林掠去了。那家伙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不过,他是取不出钱的,因为我没告诉他密码。密码就在这本子上的第三页上写着,求你把它亲手交给陆佰仑县长好吗?要快,快、快把——快把马、马、马加林抓起来,不然他会——”然而,他最后的几个字再也说不出来了,嘴角处也流出了两道乌黑发腥的血来……
贺南山全明白了,她关掉摄像机,然后接过那本子急忙翻到第三页,果然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数字,便指给海吉看:“是这个吗?”
海吉艰难地点点头,又拉了拉贺南山的手,脑袋一垂就断气了。
尽管这个海吉是死有应得,可贺南山心里还是禁不住泛起几多凄然和同情。她好不容易挤出了那条缝隙,外面的一切是那么清新,可贺南山却顾不得痛痛快快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在背静处拧干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打开摄像机看看,好在摄像机封闭的很好,像带还完好无损,然后便绕过水帘洞直奔山下。当她来到山下时,已是日落西山的傍晚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全干了。她现在惟一的念头就是赶快给陆佰仑县长打电话,必须马上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也好让他尽快控制住马加林,防止他携款潜逃。因为自己的手机已被那醉汉扔入水中,贺南山见山下路口处有一售货亭,外面写有公用电话字样,便快步上前,拨通了陆佰仑县长的手机……
五叵测狼子心
再说马加林从海吉手里拿到那两张商通卡又将他毒死扔下窗外的深潭后,便快步离开水帘洞,跳上停在门口的一辆奥迪车就飞快离去。而他哪里知道,他前脚离开,便又有一辆黑色轿车在尾随其后紧紧盯着他。这辆轿车没有开灯,看不清驾车之人,一直是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毫无察觉的马加林没有进荣城县城,而是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向西驶去。大约走了近一个钟头,才把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密林之中,而后面那辆跟踪而来的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神秘的驾车人透过玻璃窥视着马加林的一举一动。
此时天虽然是刚刚擦黑,但密林里却已是幽黑一片,也很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凄叫。马加林下车来到一棵枯树前,先是四下瞅瞅,然后才掏出海吉交给他的那两张磁卡,略有思索,便将其中一张放进树洞,又找些树叶将树洞塞严实,这才又重新上车,一加油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而那个神秘的跟踪者见马加林离去,便来到那树洞前,先掏出树叶,并很快拿出了那张卡,冲着离去的马加林几声冷笑,又上车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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