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12期
军统头号绯闻女谍
作者：沙 平
毛人凤凑近一看，乃是张协议书——
兹有毛人凤与向影心为周伟成、小红之事达成如下协议：今后互不干涉对方私事。毛人凤不得为难周伟成，向影心亦不得为难小红。
另外，鉴于周伟成所受苦难，由毛人凤赔偿精神损失：从财力、人力、物力等诸方面全力支持周伟成创办一个京剧团。
此协议一式两份，各执其一，自签字之日起生效，违者可由对方向最高法庭起诉。
协议人：毛人凤（签名盖图章）
向影心（签名盖图章）
民国×年×月×日
毛人凤草草看了一遍，便签字盖章了。向影心在与毛人凤的这次较量中，大获全胜。不久后，周伟成便办起了一个“国风京剧团”，还在重庆站住了脚跟。抗战胜利后，向影心又逼着毛人凤通过权力和关系，让周伟成当上了四川谦泰豫银行设在上海的分行经理，既方便于他们姘居，两人还合伙大做生意，赚得大笔大笔的钞票，两人打得火热。
“肉弹”出击、仕途顺利
毛人凤夫妇自正式签了这世所罕见的“夫妻协议”后，便都相互放心，彼此各寻自己的男欢女爱 去了。他们不但互不干涉，有时甚至还相互提供方便。
毛人凤玩弄过的女人无数，惯用的手段就是利用权力先占有女方，然后给戴了“绿帽子”的女方老公升官。
在重庆时，军统局侦缉大队长谈荣章，刚把在乡下的老婆毛时云接来，毛人凤见其漂亮、风骚，趁谈荣章外出公干，毛人凤便溜进其家中来个霸王硬上弓，一进门就把她拥上了床。从此，便经常派谈荣章外出公干，谈荣章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进门和毛时云幽会。毛时云后来生病死了，谈荣章顺理成章地娶了原来就和他有染的黔阳特训班毕业的女特务薛树华为妻，这薛树华其实也早与毛人凤有一腿，谈荣章和薛树华结婚后，因为与毛人凤有着“双重绿帽子”的特殊关系，不久就得到重用，毛人凤设法把他升为重庆警察局刑警处处长。抗战胜利国民政府还都南京后，军统局也随之移至南京，薛树华居然想弄个“国大代表”当当，以便有机会结识上层达官贵人，伺机出卖色相为丈夫仕途再作铺路。她便找到南京毛人凤的府上来，公开当他的情妇，而毛人凤也果然设法让这个女特务当上了“国大代表”，玩起了“政治”。
二是山西原天主教教主李广和，军统因见他在天主教里颇有势力，就发展他为军统特务。山西沦陷后，李广和暗中投靠日寇做了汉奸，受日本特务机关命令来重庆从事特务活动，不慎被军统发觉抓获。当时全国人民对汉奸都恨之入骨，凡抓获的汉奸均是立即处死。李广和的老婆刘青芳年轻漂亮、风流成性，经人指点，知戴笠乃色中魔王，便自动送上门来，想找戴笠以救其夫。但恰好那天戴笠不在办公室，刘青芳找到毛人凤，她自信凭其美貌可以使丈夫得救，果然才与毛人凤见面，交谈不一会就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毛。随后，毛人凤挂电话告之戴笠：“李广和家人求见。”戴笠回答：“让其死了这条心，不见。”但当听清是李广和的老婆找上门来时，戴笠自然也就明白了毛人凤的目的，只好改口说：“唉！有什么办法呢？你领她去见一面吧！”刘青芳在狱中见了丈夫一面后，就投入毛人凤的怀抱，丈夫也就被免一死。
抗战胜利军统迁回南京后，在刘青芳的请求下，毛人凤下令释放李广和出狱。李广和随后也来到南京，和老婆一道去拜谢毛人凤，此时刘青芳也想求毛人凤为老公谋个差事。毛人凤正和薛树华鬼混后躺在床上休息，闻讯后忙起床接见，明白对方来意后，就让前些日子还在牢房里的李广和去天津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当稽查官，来了个“三级跳”。刘青芳一高兴，就当着丈夫的面扑在毛人凤怀里 ，毛人凤偷眼看看李广和没有任何反应，便明白他也是属于那类热爱“绿帽子”的人物。在卧室里修饰打扮停当的薛树华推门出来，吓得李广和脸孔变色，害怕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当堂打起架来，但薛树华道声“再见”，傲然地瞟一眼刘青芳就走了，李广和索性来个王八当到底，对老婆说：“你和毛先生不是要商量事情么？青天白日的，这大厅里人多眼杂，去那里商量吧。”用手指了指薛树华出来的那间卧室，毛人凤见李广和如此“大方”、善解人意，便领着刘青芳进了卧室，扯去一切伪装来个“梅开二度”。事毕，刘青芳便问起刚才那女人来干什么？毛人凤告诉她：她来活动要当“国大代表”。刘青芳为了要与毛人凤的另一个情妇“摆平”，就不依不饶，也非要当“国大代表”不可。后来，毛人凤果然把这两个情妇都弄成了“国大代表”，并且也毫不避讳，把两个用出卖肉体当上“国大代表”的女人同时带在身边，进进出出，两个淫妇也心满意足，并不争风吃醋 。那个李广和自然是心甘情愿把老婆留下来给毛人凤做玩物，一个人屁颠屁颠到天津上任，安心当他的王八稽查官去了。
再说向影心，毛人凤既容许她自由自在去寻觅“男妾”，还用她作为升官发财的“肉弹”，为达此目的，这对世所罕见的“宝贝”夫妇还挖空心思、共同协商呢！
自抗战胜利，军统迁回南京后不久，戴笠就因飞机“失事”摔死于戴山。军统局长的宝座就成为各方争逐的目标，作为军统局副局长的毛人凤，更是对此垂涎不已。然而，重庆谈判后，中共和社会各党派甚至国民党内部也有些人，都一致指责军统，坚决要求取缔特务组织。迫于社会各界反对特务的声势浩大，蒋介石只好取消军统局，将它改为保密局以掩人耳目。
毛人凤原指派吴茂先担任重庆航空检查所所长，帮助向影心以军统的名义直接到国外购买洋货走私套卖来发大财，不料被保密局重庆办事处主任张严佛查获。此时保密局局长已由郑介民当上，过去他与毛人凤的往来，都不过是相互利用，不久，他听说毛人凤私下对他不服，就记恨在心，接到张严佛的上报后，他就想把吴茂先处死以泄恨，但经张严佛劝说，才将吴茂先撤职关进监狱。毛人凤为此万分恼恨，便召集手下心腹沈醉、潘其武、毛钟新等在密室计议扳倒郑介民的办法。沈醉提供了大量郑介民贪污的事例，毛人凤便让他整理成材料备用。
毛人凤知道郑介民的老婆柯淑芬贪婪成性，于是，让沈醉去煽动她为郑介民操办五十大寿盛典以广收钱财。郑介民政治嗅觉灵敏，怕授人以柄坚决不同意大操大办，独自一人到上海去了。柯淑芬却利欲熏心经不起诱惑，她在南京府邸大宴宾客，厅堂上金制寿桃、大洋、礼券等堆得小山一样高。毛人凤暗中派人照了相，然后，便将沈醉整理好的郑介民贪污的材料及办五十大寿拍得的照片装入一个卷宗袋里，送到了“天子近臣”蒋介石的侍卫队长俞济时的手中。
毛人凤夫妇平时巴结的重点有两个人：一个是蒋介石身边的贴身侍卫胡靖英，另一个就是俞济时。目的是想通过他们得到有用信息，并利用其在蒋介石面前美言。向影心早就分别与这二人上过床，但胡靖英却令向影心大失所望：此人乃一冷血动物，除了巴结蒋介石外，对其他一切都不屑一顾，向影心把他无可奈何，只好断绝来往。
收买俞济时开始也并不顺利，和他发生关系后，向影心提出请他提供有用信息，并在蒋介石面前为毛人凤多多美言时，却遭到断然拒绝。俞济时还坦然赤裸裸地告诉向影心：“男女之事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不存在谁欠谁，上了床恩恩爱爱，一旦下床就各行其是。”向影心虽被气得半死，但仍然不死心，她知道俞济时除了贪色亦贪财。于是，夫妻俩一合计，就以同乡（毛人凤与俞济时都是浙江人）的名义，请俞济时夫妻来家中打牌。毛人凤的赌技可谓上乘，打牌皆赢，是赌场上有名的常胜将军。几局直输得俞济时脸色铁青，虚汗直冒，但接下来，毛人凤却“连连失手”，钞票又大把大把地“回笼”到俞济时的腰包里去了，俞济时高兴得眉开眼笑，最后满载而归。但俞心中明白，凭他那手段，何以能赢“常胜将军”？毛人凤是有意“放水”！紧接着，毛人凤夫妇又以“看望同乡”的名义登门拜访，不断送上名贵礼物，源源输财。这时候，不用向影心再开口，俞济时就主动向毛人凤不断透露政治机密。而当毛人凤把一袋卷宗交到他手上时，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把郑介民的所有材料及有关照片呈到蒋介石的案前。
蒋介石过去只听说郑介民的老婆很贪心，还没想到郑介民是大贪官，看后不禁大吃一惊。俞济时便及时进言：“委座，郑介民若不暗中支持，他老婆哪有这能耐？只要他身正，他老婆贪他可以退赃嘛。这郑介民骨子里就没有把保密局搞好的打算，只是眼红那大堆东西而已。”于是，蒋介石便决定将郑介民的保密局长撤掉，并征求俞济时的意见：“若撤了郑介民的职务，谁能胜任？”俞济时趁机进言：“毛人凤便是最好的人选，因为毛人凤为人正直，作风过硬，尤是在财务方面从不含糊，因此得罪贪得无厌的郑介民而遭其打击……我不说别的，单讲郑介民老是在你面前说毛人凤当家保密局会乱套，可怎么他郑介民从不去保密局上班，到现在保密局还是井井有条呢？……”一席话说得蒋介石不由心动。于是，蒋介石便召见郑介民，把他臭骂了一顿，撤掉了他原来的二厅厅长、保密局长、军调部长之职，让他去接位国防部次长，还挖苦说：“这项工作管的是飞机大炮之类，你老婆该不会要回家去吧？”于是，毛人凤就这样风风光光地攫取了保密局长的宝座。
正当毛人凤踌躇满志，认为保密局已是他一统天下的时候，向影心却跑来告诉他：他的部下马汉三并不买他的账。毛人凤半信半疑：马汉三过去不是对他挺忠心嘛，难道现在变了？便密令自己在南京的心腹王蒲臣暗中进行调查。
马汉三曾任过军统宁夏缉私处处长，毛人凤来到军统后与马汉三关系一直不错。马汉三每到重庆，总要带些贵重东西送给毛人凤。他也是向影心的情人之一，向影心不断对毛人凤吹枕头风，结果马被提升为军统局布置处处长。有一次，两人偷情被毛人凤撞个了正着，马汉三吓得半死，向影心安慰他没事。后来果然没事，马汉三才放心了。毛人凤一直把他视为心腹，抗战胜利后，毛人凤又把他保荐去北平当办事处主任。
毛人凤当然不知道马汉三的心头之患：当年，孙殿英因东陵盗宝弄得声名狼藉而下野，在太原晋祠打发悠闲日子。抗战爆发后，孙殿英东山再起，收编了两千多散兵游勇拉起了山头，带上大量从东陵中盗来的价值连城的宝物来南京活动讨官。他通过戴笠，将珍宝送给了四大家族这些皇亲国戚后，便得到了一个军长的封号。这样，孙殿英便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扩充队伍了。临离开南京时，他向戴笠许诺：要将稀世之珍的龙泉宝剑献上，托戴笠转交给蒋介石。他回到河南林县后，果然便将龙泉宝剑交给马汉三，让他带到重庆去交给戴笠。马汉三一见龙泉宝剑便神魂颠倒，深知其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当时日寇正长驱直入，马汉三便将此剑收藏，打算若国家民族不保则带上此剑远逃国外，自己和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都有了保障，若局势有了转机戴笠追问起来，又将此剑上交不迟。于是，便找种种借口 搪塞戴笠，戴笠也想不到马汉三竟敢起异心，也只认为关山阻隔、战乱不断，故而拖延时日，再说，他也不想把此剑献给蒋介石，而想据为己有，也就不再追索。
谁料1940年马汉三去张家口从事特务活动，却被日本大特务田中隆吉抓获。为了活命，马汉三便向田中隆吉献出了龙泉宝剑，田中得此剑欣喜异常，不但放了马汉三，还把他发展为日本特务。后田中调任日军山西派遣军少将参谋长，在进攻山西的战事中失利被奉调回国，田中恐回国受到军事审判，故在途经北平时，找到赫赫有名的日本女间谍川岛芳子，把此剑托她保存。抗战胜利后，马汉三当上了军统北平办事处主任后，第一件大事便是立即把川岛芳子逮捕，他事前从各种情况分析中已料到田中隆吉回国前必会将此剑交川岛芳子保存，故早就布置大批特务严密暗中监视川岛芳子的行踪。抓了川岛芳子后，马汉三命人在其居所掘地三尺进行大搜查，果然在菜窖中搜出了这把龙泉宝剑。这样，他才略微放下心来。
抗战胜利后，曾经投降过日寇的孙殿英竟成了“曲线救国”的英雄。马汉三知道，只要戴笠与孙殿英一碰面，他玩的把戏就会露馅，戴笠必杀他无疑。于是，寻找新的靠山。他利用当上军统北平办事处主任之便，将接收来的汉奸的大量珠宝、财物，源源不断赠送给其它三个军统头子郑介民、唐纵、毛人凤，且不图回报。李宗仁当上了北平行营主任后，他又投靠李宗仁，不仅大量献上财物，并把军统内部不利于桂系军阀的情报及时向李宗仁提供，成为其心腹，后来还暗中帮助李宗仁竞选副总统成功。因此，李宗仁又封他当上了北平市的民政厅长，最后还被提为北平市长。他的如意算盘是：若今后事发，这些大人物必会为他说话，这样即可逃脱戴笠的魔掌。马汉三还大肆网罗党羽，组成秘密的小集团，如果形势危急，就不惜破釜沉舟，拼死与戴笠一搏。最后一条路，就是带上龙泉宝剑逃亡国外，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