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2期

琴人剑

作者:沈 言




  楚凌暗暗吃惊:这些门派均已是被袁步阳暗中收买了,今日却是特地来拆卧云庄和金派的台的。却忽然见到那驼背老妇竟也在人群中,那老妇远远地只盯着于廷玉,眼中满是凶光,忽然见她嘴边泛起一丝狞笑,便朝外走去,楚凌正要跟过去,哪知忽然有个人挤到她身边塞了一封信给她,那信上并无署名。
  楚凌绕到山后,见梨花林中有间茅屋,推门进屋,见屋内坐着三个人,正是于廷玉、赖坚和公孙浩门下弟子,冷笑道:“原来是你们。”却忽听“啪”地一声,那坐着的三个人一齐纵出窗外,将几个布包往楚凌甩了过来。楚凌随即跃出,闪身避开,顺手拖住一人,另外两人却已逃脱,亦在同时,茅屋的门窗一齐被封上,一股怪味顿时在屋内蔓延。楚凌忙屏住气,却仍觉头昏眼花,不禁暗暗叫苦。
  便在此时,“砰”地一声,门窗被撞开,几个人跃了进来,直朝楚凌扑来。楚凌银针一发,剑刃一挥,一道剑光罩上,那扑在最前面的人“啊呀”一声,仰面倒地,其余众人立即退了一步。有人道:“这妖女厉害,等她药性发作时快些再动手。”楚凌闻言大怒,当下一咬牙,两把银针掷出,随即以琴撑地,纵身一掠,往窗外跃去。那屋外亦守着十多个三派弟子,楚凌一时间惊怒不已,十指一拂,咚咚咚地弹起琴来。那琴音极是刺耳,三派弟子一齐捂住耳朵,大声叫喊起来,拔腿便朝山下跑去。楚凌收了琴,胸中一闷,全身已动弹不得,头脑也已昏沉沉的。便在此时,听得树下有人叹道:“木派这酥骨散极是了得,我若晚来些,岂不可惜了你。”楚凌未听明白,便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薛荣却忽然在她面前探出一张脸来直扮鬼脸,并不住把嘴凑上来,似是想轻薄她。楚凌大怒,伸手便是一耳光,只听“啪”地一声,楚凌顿时醒了过来,见薛荣捂着脸蹲在她面前,一脸无辜,道:“梨花姐姐,你干吗打我?”楚凌微微一动,发现自己体内真气畅通,那酥骨散竟已被人尽解了。她猛地坐起,发现自己是躺在一方小石洞中,不由道:“我怎会在此?”薛荣道:“我捉猫猫进来了,见姐姐在睡觉呢。姐姐,你睡在这里很好玩么?”楚凌见琴和剑刃都在,回想昏迷前之事,知是有人相救,道:“阿荣,你进来时这洞中还有别人么?”薛荣玩地上的石头玩得正兴起,摇头道:“只有姐姐,还有人在洞中么?”便四处去找,楚凌知问不出什么来,起身便往洞外走去。
  只见洞口一尊雕像前站着一个女子,竟是于锦寒,而袁步阳正从远处走过来。
  袁步阳走到于锦寒身边道:“大小姐唤我来可有急事?”于锦寒却望着雕像叹道:“袁大哥,你看我是像我母亲呢,还是像我爹?”她说这个“爹”字说得极是吃力,袁步阳道:“令堂当年乃是名闻江湖的美女,大小姐貌若仙子,自然是像令堂的。”于锦寒却摇头道:“我却觉得我长得不像母亲,也不像我爹,倒似捡来的一般。”袁步阳笑道:“大小姐说笑了,大小姐乃是取尽父母的长处的。”楚凌心道:我倒觉得于大小姐说得对,偏你会说好听的话。
  于锦寒又道:“袁大哥,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说是不是?”袁步阳望了她一下,沉吟道:“在下的确因义父之故,得以多次来贵庄拜访薛太爷。”于锦寒幽幽道:“你便要这么生疏么?昨夜外公和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楚凌暗道:是什么话?见于锦寒双目含情,定定望着袁步阳,心中也已猜出几分来,却不知为何竟有些落寞。
  于锦寒又道:“我自幼便与阿荣一起长大,只将他当作哥哥,只是不知外公心中竟有这般打算,我实是……”竟有些呜咽,袁步阳道:“薛太爷定有他的道理。”于锦寒身子一震,道:“袁大哥,你为何说出这般话来?”袁步阳道:“大小姐的心意在下万分感激,只是在下不敢高攀。”于锦寒脸色“刷”地变白,颤声道:“你,你心中竟是这般想的?”转过身去,苦笑道:“今日之事,便当我未曾提过。”掩面便走。
  待于锦寒走远,袁步阳朝常青藤后道:“你听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了。”楚凌走过去道:“于大小姐向你表明心意,你竟拒绝了她,你却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呢。”袁步阳却望了她一眼,道:“于大小姐的确是出众,只是在下心中有位姑娘乃是无人能及的,因此在下便不能答允于大小姐了。”楚凌闻言,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一丝恼意,道:“哪位姑娘竟能得月白楼主赞赏,定是不错的。”袁步阳见她脸上微有怒意,心中暗笑,却望着那雕像道:“多谢你这番话,在下本有些犹豫的,听闻姑娘一说,这便更拿定主意了。”忽然将话题一转,道:“楚姑娘,这尊雕像便是薛太爷的掌上明珠薛嫣然。这尊像飘飘欲飞,想那薛嫣然定是能歌善舞之人。”楚凌心中一震,暗道:这尊雕像是仿照飞天做的,薛嫣然之死乃是天音教被灭之后的事,此处竟有一尊雕像,莫非是那人尚有着落?心中疑问更大了。
  袁步阳又道:“楚姑娘,这两日发生什么事了?”楚凌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这一睡竟有两日了,便将发生之事相告。袁步阳听后,脸色一变,转身钻入石洞中,忽见薛荣在背后跳了起来,大叫道:“梨花姐姐,你自己偷听锦儿和袁兄弟说话,却不许我听,我不和你玩了。”嘀咕着窜了出去。楚凌脸一红,却见袁步阳神色有异,道:“你失踪后,于大小姐和月白楼的弟子四处寻找,却不曾在此发现你。”楚凌惊道:“是么?”也不知这是为何。
  两人出洞,远远地见于锦寒被于廷玉从一旁拦了,只听于廷玉叹道:“锦儿,爹的大对头找上门来了,你今日便喊我一声爹吧,我便是死也瞑目了。”于锦寒怒目相对,道:“与我何干?你自己结怨不少,还连累弟子。”于廷玉闻言立即道:“锦儿,那楚凌来者不善。”于锦寒冷冷道:“那是袁大哥的朋友,自有袁大哥做交代。”于廷玉哼道:“那袁步阳也不是甚好东西,你小心被他耍弄了。”于锦寒大怒,沉着脸道:“天下都知道你于掌门是好人。”便走开了。于廷玉从怀中摸出一张纸看了看,神色慌张,转而也走了。
  楚凌听于廷玉说到大对头,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那莲亭之约?却听袁步阳道:“楚姑娘,那三派弟子被你的琴音震聋了双耳,神志有些不清。”楚凌叹道:“袁大哥,此事因我而起,旁人定是以为与你有干系,倒是连累你了。”袁步阳听得这声袁大哥,心神一荡,得知她这番心意,忍不住柔声道:“有你这番话,便教他们说去。”楚凌闻言,不由俏脸一红。
  忽听于锦寒冷冷道:“原来楚姑娘已平安归来。”楚凌一惊,她只顾和袁步阳说话,却未留意于锦寒过来了,转头见于锦寒冷着脸,猜想方才两人所说之话她定是听到了,不由一怔。袁步阳却道:“在下正要领楚姑娘去见薛太爷呢!”三人便往大厅而去。楚凌心中纳闷,虽不知袁步阳在薛霄天面前说了什么,但料想定是与《三韵曲》有关。
  
  薛庄献琴谱 湖底说灭教
  
  远远地,一间大房子已近了。楚凌心中一阵狂跳,想起要与那人见面,手心中竟全是冷汗。袁步阳见她眼中隐约有几丝怒意,伸出手来轻轻握了握楚凌的手,却将一物塞入她手中。楚凌颇是惊愕地望着他,袁步阳微微一笑,于锦寒已领两人进屋。
  楚凌才进门,两道掌风已迎风而至,楚凌右掌迎上,将来人逼退,却是于夫人。她满脸怒容,骂道:“好歹毒的妖女,竟把我三派弟子害成这样。”楚凌冷冷道:“只许你们来对付我,我却还手不得?”赖坚破口大骂:“你与那伙杀手早是一起的。”龙铁山见状道:“诸位暂且息怒,先说大事要紧。”赖坚骂道:“胡说,我三派弟子成了疯子残废,难道不是大事了?你门下弟子好好的,自然会说好听的了。”龙铁山欲要发作,却又忍住,哼了一声坐下,于夫人忍住气道:“赖大哥,这笔帐稍后再找她算。”赖坚气呼呼地坐下。
  薛霄天自楚凌进屋时起便在看她,此时才道:“楚姑娘,酥骨散之事定是误会。袁盟主说你有极重要的物事给我们,却不知是什么?”楚凌闻言微愕,随即明白过来,便不动声色地将袁步阳塞给她的那物事取了出来,却是一个约三寸长的小竹筒。于锦寒将竹筒递给薛霄天,薛霄天打开竹筒,取出一卷纸来,摊开一看,忍不住“啊呀”一声。众人均是一惊,一齐上前,见那纸上最前首赫然写着“三韵曲”三个字,不由得面面相觑。楚凌亦是一惊,袁步阳却已对薛霄天道:“老太爷,此曲乃是楚姑娘在西域所得,不远千里送了过来,她想向老太爷寻个人。”赖坚却忍不住道:“你那曲谱若是真的,还不自己留着威风去?却用来做人情。”袁步阳冷笑道:“在下便是做人情也不会找你赖掌门。”赖坚闻言,气得直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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