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3期
马德:中国卖官第一贪
作者:陆有军
说完,马德与这位人大领导碰了一下杯,他一扬脖,就把杯中的啤酒一干而净。然后,他将空杯倒拿着,向这位人大领导展示了一下。接着,就是他的一阵带有挑战性的“咯咯”大笑。
马德离开牡丹江市了。
陪送马德一同前往绥化地区的,是牡丹江市政府一位副秘书长。欢送的人们,都齐聚在市政府的大门前。马德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与欢送的人们一一挥手作别。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对牡丹江市一没有过多的留恋,二没有过多的言辞。马德最后留给人们的是,一位嘲讽者的微笑,一位胜利者的微笑。这种笑的背后,隐藏着一种杀机,掩藏着一种贪婪。
轿车启动了,马德与送别的人们挥了挥手,此时此刻,马德显得特别的精神,他那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时地向外张望着,内心不由得呼喊着:再见吧,牡丹江!再见吧,美丽的镜泊湖!
三
仕途上的一次重要契机
初来绥化的马德,他的政治野心和贪婪野心,并没有完全暴露出来,因为他没有忘记在牡丹江市竞选市长时的“灰色时光”。为此,他打算建立起自己的“内线”网络和“铁杆”亲信。与此同时,他还要和绥化地委书记赵洪彦搞好关系。这样,才可能在绥化站住脚。可就在这时,没有想到另外一位重权人物的突病,给他带来了他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次契机。马德异常兴奋,他打算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让这个老太太成为自己身后的一座推不倒的“大靠山”。
寻靠龙江“女皇”
韩桂芝,1943年3月出生于哈尔滨市,1965年入党,1965年4月参加工作,在东北林学院机械专业毕业,高级工程师。她先后担任黑龙江省大兴安岭行署劳动局调度科副科长、林业管理局劳资处科长、科技处副处长、科委副主任、林管局副局长、省监察厅副厅长、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部长、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省政协主席等职。她语言犀利,敢说敢做,性格像男人那样雷厉风行,只是有些太霸道。
在黑龙江省大小官员的眼中,都认为韩桂芝的仕途是一路顺风顺水。韩桂芝任黑龙江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时,她对身边的人说:“我是经历了三个8年抗战,用了24年的时间才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呀!”
这三个8年如何理解?一位知情人士解读说:韩桂芝1943年出生于哈尔滨,求学、下乡和在大兴安岭地区工作的历史加起来应该恰好是三个8年。这期间,韩桂芝毕业于东北林学院林业机械专业,并到黑龙江省大兴安岭“五·七”干校接受锻炼,随后就职于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劳动局和大兴安岭林管局。
一直到1988年,韩桂芝以大兴安岭林管局副局长(副地级)身份,调回省城任黑龙江省监察厅副厅长,三年后进入省委组织部任副部长。自1991年起,经历四任省委书记,韩桂芝屡获升迁。
韩桂芝升任黑龙江省委组织部部长,一直到黑龙江省委副书记时,她对马德的印象都非常不好。在一次会上,她对各地市考核干部的人员说,绥化行署专员马德的工作水平和理论水平,属于低下的那一种。对他的考核,一定要认真、谨慎,切不可被表面现象蒙蔽了。
她的一番话,不亚于一枚定时炸弹投在了马德头上!马德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一声不吭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茶水: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呢?
夜幕深沉得如同刷了一层黑漆,可耀眼的万家灯火,却勾勒出绥化美丽的轮廓。马德望着窗外,心里在秘密地酝酿着一个攻下龙江“女皇”的计划。
有一则报道披露,马德真正的转机始于1998年。
1998年夏天,松花江发生了历史罕见的特大洪水。全省人民和解放军官兵一起,夜以继日地战斗在抗洪抢险的第一战线上。
有一天,时任黑龙江省委副书记的韩桂芝陪同省武警总队的一名领导,来到了松花江的防洪大堤上。那时,风大浪高,道路难行,韩桂芝一不小心滑倒在地,当时就把手骨摔断了,疼得汗流浃背。经过陪同人员的全力抢救和救护,韩桂芝很快来到了一医院,及时地进行了处置。但经过几天的医治,韩桂芝并未好转,经医生建议,她被转到上海一家大医院去,由她的妹妹陪同、照顾。
韩桂芝转院去了上海的消息,让马德感到振奋。他当即就与田雅芝商量,准备共同前往上海市。但马德又为难了,他在自己的楼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不停地走动着。好一会儿,他才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用手指点着说:“我看,咱们送钱!就取一个吉利的数字,选个‘八’吧!拿八十万元。这样做,我们送礼也不为过!”
田雅芝也笑了:“还是你马书记会干事儿呀,我同意!”
为了掩人耳目,马德故意向周围的同事撒了个谎,声称要去北京和上海开会。
说走就走。第二天,马德带着田雅芝,亲自飞往上海。
在医院,他们经过重重关口,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韩书记。这时的马德和田雅芝,就像运动场上的运动员似的,快步地挤进了屋里。只见韩桂芝手臂上吊着托板,缠着白色纱布。马德上前与韩桂芝握了握手,然后就将田雅芝介绍给了韩桂芝。
一阵客套过后,马德将手提包拎出来,放在了韩桂芝的床前,说:“韩书记,听说你有病住院,我和我妻子一商量,略备了点薄礼,共计八十万元。这也是个吉利的数字,祝韩书记早日恢复健康,早日为黑龙江人民造福!”
韩桂芝一看,是满满一提包的现金,迟疑了一下,随即,用她那没有受伤的手,推了一下手提包:“马专员,你这可使不得呀!你这不是行贿吗?我收下的话,这不是受贿吗?你可要知道,你我都是中国共产党党员,这种与党、与人民格格不入的事情,坚决不能做!请你把这些钱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马德一听,顿时傻眼了。田雅芝也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机灵的田雅芝用眼睛瞧了瞧韩桂芝的妹妹,转过身来,对韩桂芝说:“我看这么办吧!韩书记,我们的钱款今天是不能带回去的。因为再要拿回去,一路上携带也不方便,一旦被歹徒抢劫,或者小偷盗走,这损失不就更大了么?依我之见,这八十万元人民币就由韩书记你的妹妹代管吧!你看,我的意见行不行?”
田雅芝的一席话,真把韩桂芝的嘴给“堵”上了。此时的韩桂芝,就势来了一个“顺水推舟”,她什么话也不说了,从嘴里轻轻地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为了进一步加深与韩桂芝的感情,马德与田雅芝在上海呆了几天以后,二人又来到了韩桂芝的病房。马德稍坐了一会,说:“韩书记啊,我不能在这久陪了。我们绥化那儿,还有一大摊子事情。我打算今天就回去,不过,我临走时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韩桂芝不解地问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
马德清了清嗓子,说:“韩书记,我走以后准备把田雅芝留下来,好好地伺候你,怎么样?”
韩桂芝一听,急忙说:“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别因为我一个人,耽误田雅芝的工作,我于心不忍呐!”
马德接过话茬儿,说:“韩书记,你就别见外了!你我之间用不着那么客气!就这么定了!”
马德用手扯着田雅芝的衣袖,向前挪动了一步,说:“韩书记,我们俩可没把你当成外人啊!换句话说,我不怕你笑话,你就把田雅芝当做你的干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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