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5期

狼啸

作者:他 他

几个漂亮的妞儿过来!”
  冯帅和他的几个同僚刚从禁军营值勤回来,穿着一身军服,虽然没有戴盔披甲,但是,只有京城禁卫军才有的红色战袍,再加上象征着官阶的胸花和腰带,以及腰上佩戴着的几十斤的鬼头大刀,早把品茗轩里寻欢作乐的散乱客人们吓坏了。那些客人们纷纷推开身边的美女,慌乱地丢下些散碎银两,夺门逃走了。那些妞儿们见了,也慌了,不敢擅自搭腔,纷纷低着头,开了门,躲到后院去了。
  一时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品茗轩,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鸨娘儿正在楼上的单间里招待着贵客们,发觉到了异常,马上一路小跑下了楼。见到了几位气宇轩昂的军爷,鸨娘儿也不禁有些慌了。但是,鸨娘儿毕竟久经沙场,什么样的角色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他见其余的几位军爷都在门口站着,只有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的冯帅一个人坐着,便猜定,冯帅是这几个军爷的头头儿,忙又一路小跑,到了冯帅的跟前,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说道:“几位大爷,楼上请!楼上有单间,肃静,雅致,最适合几住大爷这样的贵客喝酒谈天了!请,请,楼上请啊!”
  冯帅站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跟着鸨娘儿走,而是一把扯住了鸨娘,用手指着几个同僚,说道:“鸨娘儿,今儿个,我们几个可不是贵客,今儿个的贵客,是从大金国来的富商温木尔需多大爷的大公子,温木尔古都大少爷!你呀,今儿个,可得把古都侍候好了,你要是侍候不好他,我们哥儿几个,可饶不了你!”
  站在我前面的几个人,还没等冯帅说完,纷纷向两边一闪,把站在最后面的我给让了出来。没有办法,我只好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鸨娘的跟前,揖手施礼:“鸨娘儿,打扰了。”
  鸨娘儿只打量了我一眼,便呆了。
  我是纯正的大金国子民,生在山林里,长在山林里,吃狼肉,喝鹿血,天生身材高大魁梧,再加上我锦衣华服,又在宋国受过良好的教育,自然气度不凡,风度翩翩。不过,我知道,鸨娘儿如此吃惊,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美少年,而是我们温木尔父子的英名。温木尔父子富可敌国,出手不凡,花钱像流水一般,早已经在整个汴梁城上上下下传遍了。
  鸨娘儿对别的不在乎,可是,对银子,却不能不敏感。
  鸨娘儿只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故作惊讶地笑道:“呀,原来是大金国的温木尔少爷呀,久闻大名,久闻大名。这几年里,整个汴梁城,啊不不,是整个大宋国都在传扬着你们父子的大名呢。我们这些乡巴人,早就仰望了很久,只是无缘拜见,今日一见,真是光彩照人。少爷光临我们这样的小店,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快请,快请,楼上雅间请!”
  鸨娘儿乐得屁颠屁颠的,赶紧往楼上让客。到了搂上,只片刻功夫,一桌上好的酒菜就摆了上来。紧接着,一群年轻靓丽的姑娘也鱼贯而入。冯帅和他的几位同僚一人挑了一位,我没有挑,却挥了挥手,把她们赶了出去。这些年里,我经过的女人很多很多,我对女人是很挑剔的,这几个庸脂俗粉,我又哪能看在眼里?
  冯帅看了看我,明白了我的意思,感到有些尴尬,想了想,忽然问道:“鸨娘儿,听说前几天新来一个名叫桃花的姑娘,知书达理,能写会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不把她叫来陪陪古都大少爷呀?”鸨娘儿听后,忽然慌了神儿了,连忙点头哈腰解释道:“几位大爷,对不起,对不起。今儿个真不巧,这位桃花姑娘被杭州大商人柳皮休柳大爷包了。要想点桃花姑娘得等明天了。几位大爷要是诚心,明天你们来,明天我一定把桃花姑娘给你们留着。”
  “明天?明天不行!今天大爷我就要桃花姑娘。就今天!什么杭州大商人,杭州的商人再大,还有大金国的商人温木尔父子大吗?”冯帅火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只手扶在刀鞘上,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握住了刀柄。“快去把桃花姑娘给我叫来,别欺负我们没钱。古都少爷最不缺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那个杭州佬给了你多少钱,古都大少爷加倍给你,不,十倍给你!”
  鸨娘儿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功夫,鸨娘儿就回来了,果然把桃花领了过来。她俩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又白又胖的中年男人。还没等鸨娘儿说话,那个中年人就走了上来,对着我,躬身施礼,说道:“古都大少爷,不才便是杭州的柳皮休。不才不知道古都大少爷大驾光临,多有冒犯,还请古都大少爷见谅。不才已经把桃花姑娘给您带来了。不才在汴梁城里有点小本经营,以后,还请古都大少爷和几位军爷多多关照。”
  柳皮休说完,又敬了个礼,走了。
  冯帅和他的几位同僚看见柳皮休狼狈的样子,不禁得意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以为,柳皮休是因为惧怕他们的威严:而实际上,柳皮休是惧怕我。一个富甲天下,能和当朝皇帝平起平坐的人,能够假借皇上之口,因而号令天下的人,还不令人敬畏吗?
  鸨娘儿说了两句客套话,也走了。
  直到这时,我才有心思细细地打量起这位大名鼎鼎的桃花姑娘。我刚一抬眼,心不禁就“怦怦怦”地跳了起来。她身材高挑,四肢匀称,身上穿着一套水粉色的袍裙,外面罩着一层白纱,臂弯之下,露出了两截胳膊和两只玉手,白白的,就像两截一掐就会冒水的嫩藕。她低着头,双目含水,小口微翕,用余光打量着我,那目光仿佛带着钩子,把我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她那细腻可人的小脸儿,在裙袍的映衬下,也显得粉红粉红的,真的就像一朵含露初放的桃花呢。
  这些年里,我跟随着我的父亲,在大金国和宋国之间往返奔波着,女人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成了商旅之路上枯燥无聊生活中一味佐料。大家闺秀我经历过,小家碧玉我也经历过,良家妇女我经历过,路边野娼我也经历过,可是,这么多年里,我却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位如此令我怦然心动的女子。
  那一天,我吃了很多肉。
  那一天,我喝了很多酒。
  那一天,我说了很多话。
  那一天,我唱了很多歌。
  那一天,我快乐得不成样子。
  当然,那一夜,我留在了品茗轩,夜里,有桃花陪侍着。
  那一夜过后,我才知道,女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女人和女人,原来也可以有那么多的不同。那一夜过后,我才知道,我从前经历过的女人,她们只能叫女人,而不能叫别的什么。而桃花,你可以叫她妖媚的狐狸,你可以叫她柔顺的兔子,你可以叫她飞翔的小鸟,你可以叫她奔跑的豹子。当然,你也可以叫她一根藤,一条丝,一缕风,一阵烟。总之,你可以叫她任何东西,活的,死的,动的,定的,动物,植物……
  我就这样,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爱上了桃花。
  我就这样,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桃花给淹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了鸨娘一大笔钱,那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那笔钱,足够鸨娘再开十家品茗轩这样高档的妓院了。我把桃花赎了出来,在汴梁城南买了一百亩桃林,又在桃林中间盖了一栋豪华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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