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3期

绝地恐怖

作者:钟连城




  “我叫赖子飞,广州揭阳人;他叫阿呆,不知是何方人。”高个子男人也说话了。
  阿呆见新来的女人与赖子飞说话,便不高兴起来,狠狠踢了踢床脚。
  “赖子飞?”义蓉猛然想起,这名字她在《羊城晚报》上见过,还配发了照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排在那条200万港元寻人启事的后面。
  “对不起,义蓉小姐,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交流,希望你能保持寝室的安静。”赖子飞说着,用眼神示意义蓉看屋顶。
  义蓉一抬头,果然看到天花板上有一个正在旋转的黑东西——她在电视里见过,这是监视器!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在这时,阿财领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了房间。
  “把袖子卷高,新来的人都要打预防针。”阿财大声宣布。
  义蓉不敢违抗,老老实实地听任摆布。那个女人并没有给她打预防针,而是用针筒给她抽血!她惊呆了,预感到这个黑社会组织并非只是种植毒品,一定还从事着别的不可告人的勾当。她估计,先来到这里的赖子飞可能知道一些内幕。
  像所有初来这个小岛的新成员一样,义蓉心里尽管装满了疑问,但不敢向别人打听。第一夜,她本来想好好休息,可是因为第一次和两个陌生男人同居一室,她不敢合眼。
  半夜过后,阿呆两次过来欲图谋不轨,因遭到她的强烈反抗,没有得逞。义蓉在黑暗中惊恐地睁着眼睛,盼着天亮。
  第二天一早,义蓉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洗漱、用餐,然后去小岛的另一端割罂粟果。
  罂粟果很小,割浆时需要十分用心。义蓉实在太疲倦了,干了一会儿,竟然倒在一棵树下睡着了。三四个钟头过去,居然没有被马仔发觉。这次经历让义蓉紧绷的心弦得到了一丝松弛,经过细致观察,她发现只要不逃跑,那几个负责看守的马仔根本就不管。
  有了这个发现,义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万卷。可她找遍了罂粟地,只找到了万卷的同室——一位名叫毕丹的河南女孩。毕丹告诉她,万卷病了,出不了工,然后就躲开了,不再跟她说话。义蓉想了想,悄悄来到赖子飞身边,从怀里掏出那份《羊城晚报》,不动声色地扔到他的脚下。
  赖子飞拾起报纸,很快看到了家人寻找他的启事,顿时泪飞如雨,趴在罂粟树下抽泣了好一阵子。
  “赖子飞,你来到这里有多久了?”义蓉小声问道。“我是和彭炎冰坐同一条船来的,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彭炎冰的家人悬赏200万港元寻找他,他的人呢?”“他到这里的第三天就被带走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赖子飞叹了口气。“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不知道。这里经常有人被带走,然后再也不会回来。每隔一段时间,又有新人补充进来。”
  “我觉得这个岛上一定藏着什么重大阴谋……”义蓉试探着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甚至猜想,他们可能类似日本的731部队,在研制什么秘密武器,不断需要活人做试验。”
  “很有可能。”义蓉点点头,又问,“你没有想过逃跑吗?”
  “当然想过,可是怎么逃呢?到处岗哨林立,海水茫茫。就算离开了小岛,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啊。”赖子飞沮丧地低下了头。
  “一个人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如果大家联合起来……”义蓉暗暗握了握拳头。
  可是她的话尚未说完,一个马仔似乎有所察觉,端着枪走了过来,喝道:“你们在说什么?”
  “报告大哥,我第一次干活,掌握不了割浆的要领,正向他学习呢。”义蓉不慌不忙地回答。“这小姑娘太笨了,我教她几遍了都没学会。”赖子飞也附和着说。
  马仔见二人答得从容,也没有发现其他破绽,就不再深究了。马仔走后,二人吓得偷偷地吐了吐舌头。看来,岛上的五条规矩并不是吓唬人的。义蓉发现,这些割罂粟果浆的人当中,真有缺脚趾、手指或少耳朵的。
  为了不引起注意,义蓉不再与人说话,只是埋头割浆。她忧心如焚,如果不尽快想个办法逃跑,说不定哪天就被带走了……到那时,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第二天出工,义蓉牵挂着万卷,一进罂粟地就接近毕丹想打听情况,可毕丹好像怕被吃了似的,老远就躲开了。义蓉正感到没趣,这时有个人小声告诉她,昨天又有几个人被“带走了”,其中就有万卷。义蓉一听顿如冰水淋身,打了个寒战。她估计万卷一定凶多吉少了。
  一连几天,每天都有人被带走。但是这里的人都麻木了,对这种大活人突然“蒸发”的现象似乎习以为常了。义蓉却恐惧日深,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念头。
  然而,义蓉还来不及实施她的计划,厄运就提前降临了。
  这天收工回到房里,才锁上不久的铁门“咔嚓”一声又被打开了。一个马仔喊道:“义蓉快出来,阿财有事叫你!”
  马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义蓉听来却如晴空惊雷。她明白自己要被“带走了”,站在门口的马仔分明就是阎王遣来索命的小鬼。
  不知所措的赖子飞安慰她说:“你还会回来的。”“谢谢。”义蓉苦笑着说。
  “阿蓉,你怎么就要走了?”阿呆也知道义蓉就要离开,万分不舍地说,“你可要快点回来哟!真糟糕,这几天我忘了向你求婚,不然你不会这样急着要走的。”
  “阿呆再见,我还会回来的。”义蓉虚弱地喘了口气。
  “你骗我,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好多人跟我同住一个房,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因为我呆,你们都不愿意和我好。”阿呆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快走,阿财等得不耐烦了!”马仔再一次催促。
  义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来到阿财住的地方,只见旁边草坪上停着一架小型直升机。义蓉明白,她将要乘坐这架飞机,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进去,阿财在屋里等你!”义蓉尚未反应过来,就被马仔一把推进房里,门又被关上了。屋里空空荡荡不见阿财的影子。片刻之后,门又开了,一个人被推了进来。义蓉定睛一看,认出是毕丹。毕丹也认出了她,低声打招呼道:“阿蓉,对不起,这几天我不跟你说话是因为那些狗腿子盯得太紧。”
  “我知道,我不怪你。”义蓉拉了拉她的手,感觉冰凉冰凉的。
  “阿蓉,你知道我们今天去哪里吗?”
  “不知道,”义蓉摇头道,“但绝对不会有好事,说不定这辈子就回不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丹泪如雨下。哭了一会儿,她抹去泪水说道:“阿蓉,那天万卷临走时留了话给你。她说,如果你见到她的爸爸、妈妈,就说她在外面很好,不必牵挂。”
  义蓉追问道:“她还说了什么?”“她还想说,可是狗腿子不准,强行把她带走了。”
  两人的谈话才开头,突然觉得一股奇异的香气直冲鼻孔。义蓉一惊,这香气正是在广州工棚里闻到的那一种。没等她有所反应,整个身子就软了下去,然后失去了知觉……
  
  无影灯下的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义蓉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无影灯下的手术台上,肚皮上还放着一把冰凉的手术刀。她心里一惊,暗忖道:这不是医院么,他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没有病,更不需要做手术呀!
  一连串的疑问在义蓉的脑子里涌现。正当她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时,一侧脸猛然发现毕丹也躺在旁边的手术台上。
  “毕丹,毕丹。”义蓉轻轻地叫了几声,可是没有回音。她暗想,毕丹一定是还没醒过来。
  义蓉欠起身,正要推醒毕丹,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呆了——毕丹的腹腔已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内脏全部被摘除,几块带血的纱布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把手术刀……
  义蓉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她慌忙躺下闭上眼睛,将手术刀藏在被单下以备不测。
  凭感觉判断,进来了三个人。一阵忙乱过后,其中两人推着毕丹的尸体走了,另一人仍留在手术室里。义蓉悄悄把手伸进被单下寻找手术刀,计划杀掉这个人,然后换上她的白大褂逃走。不想这时又传来脚步声,一个人推门而入。义蓉只好放弃计划,继续伪装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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