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离奇的死亡
作者:(英)马杰里.阿林厄姆
“只要往旁边稍稍拨一下就亮了。我到此想问您一下,要不要由我把咖啡端给费雷夫人?”
“我不知道她对此是否高兴。”我说。
“你交给我吧。”
“费雷夫人的咖啡放在那只粉红色的托盘之中。”我说。
拉德金端起了那只托盘。他在端走托盘时,我听到了杯子在托盘中的轻微撞击声。
我端起了另一只托盘,向朱利安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灯光很暗。他在火炉边坐着,同那条狗靠在一起。
“是玛丽吗?”
“不,朱利安,是我。”
朱利安站了起来,他从我手中接过了托盘。
“我已经听说此事啦,”他说,“我恳求你宽恕她。她对你的那种粗暴无礼的态度,使我深感歉意。”
从他跟我讲话的那种口气中,我可以觉察到,他对她是那么的深恶痛绝,视如敝履,简直到了使人胆战心惊的地步。
“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再见啦。”我对朱利安说。
“再见了,吉列姆。”他说。
他随即同我一块儿走到了门口,为我开了门。当我从他身旁走开时,他塞给了我一件东西。
“你一定得拿着,”他说,“好让我以后知道,你的情况一切正常。请你一定得接受下来,我最亲爱的。”
我在走进自己的卧室以后才发现,他给了我一张2000英镑的支票以及一封给银行的信,要银行为我开一个户头。
我上床睡着了。
(十四)在画室中见到了一具尸体
翌晨7时许,我被高叫声吵醒了。那是女仆米齐在喊叫。
每个人都听到了这一心胆俱裂,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号声。
我随即穿好了外衣,冲到了楼梯口,看到老仆拉德金从画室中走了出来,搀扶着米齐。他们抬头望着我。
“马上回你的房间中去,小姐,”拉德金说,“不要下楼来,没什么好看的。”
整个宅院已经乱了套。嘈杂声和询问声交织成了一片。这些我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我当时并未知道,从死者屋中走出来的每一个人都在说着我的名字;我并未知道,米齐一大早走进丽塔的房间时,发现床铺空着,随后她在画室中见到了躺在那里的丽塔的尸体,在她旁边的那只粉红色的托盘中,还放着咖啡杯。杯中的咖啡已经喝完了。
我呆呆地在卧室的门口站着,这时朱利安径直地走到了我的跟前。他抓住了我的双肩,把我推进了卧室。
“吉列姆,”他说,“唉呀,吉列姆,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啦?你在她的杯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啦?”
我这时才得知,丽塔被毒死了。我昨夜为她做了最后一件事——给她冲了一杯咖啡。
“我只是为她冲了杯咖啡呀!”我平静地说,“这绝不可能使她致死的。您自己不也喝了同样的咖啡吗?”
“上帝保佑你,吉列姆。请你宽恕我吧。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他拉着我的双手。
门在我们的身后打开了。管家芒森太太站在那儿注视着我们。朱利安慢慢地放下了我的手。我们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芒森太太并不愤怒,她显得很恐惧。
“看在上帝慈爱的分儿上,孩子,离开这个房间吧。不要让人见到你同她在一块儿了。”芒森太太对朱利安说。
朱利安一走,她随之关上了门,并用背抵住了它,然后对我说:“镇静些吧,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的。不过你不要把他拉扯到这个案子中去。救救他吧,我会帮助你的。”
“可是我什么坏事也不曾干哪,芒森太太。杯子中只有咖啡,其他什么也没有。您看我像个杀人犯吗?”
“你已经得到了很多,”她说,“我也极为仇恨她,可我已经不是个年轻人了。我不会陷入爱情的游戏之中。安静些吧,不要让他牵涉进去。准给予你帮助的。”
(十五)她是喝了效力
特强的麻醉药致死的
我在等待着警察把我抓进监狱,但第一个来见我的却是克鲁平纳医生。他显得年老力衰,形销骨立。我为他端来了一把椅子,“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他说,“他们一定已经告诉你啰。”
“是啊。此事怎么会发生的呢?”
“吉列姆小姐,我得非常慎重地告诉你,我们已去叫警察了。费雷夫人是由于喝了一种效力特强的麻醉药致死的。这种麻醉药会快速地使人入眠。她是喝了那杯咖啡以后离开人世的。这是无可非议之事,因为在她的身旁并未遗留下任何药盒或药瓶。”
“按您这么说,您认为在咖啡中放了麻醉药吗?”
“我记得,费雷夫人一次曾对我说过,你有时候做事有点粗心大意,不认真想想自己正在干些什么。”
“不!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我什么时候变得粗心大意起来啦?咖啡中不可能混杂有别的药物。”
“这么说来,你认为是老仆拉德金干的这种事情啰。”
“我当然不这样认为。”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是拉德金吗?好的,我马上就下去。”克鲁平纳医生说。
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警察终于来了。那个警察并非似我想像的那种人。他长得瘦骨伶仃,弯腰曲背,满头灰色的短发,穿着一套很不合身的旧制服,一双蓝眼睛中流露出慈祥的神情。
“我叫亚历山大·麦克诺特,是警官。”他说。
(十六)这不是原来
的那只药瓶
接着他就问我:“你是吉列姆·布雷顿,就是为费雷夫人冲咖啡的那个姑娘,对吗?”
“是的。我的确为她冲了咖啡。”
“你在这儿是受雇服侍病人者。但除了冲咖啡以外,无人知悉你有其他的职责。”
他在我的卧室审视了一下,看到了我那已经捆扎了一半的行李。
“你被解雇了,也就是说,被命令离开了,是吗?”
“不,我只是告诉了费雷夫人,我自己想离开此地。我是在昨晚告诉她的。”
“我们去看看你冲咖啡的那个房间吧。你确实认为只有你一个人有钥匙吗?”
“我想是这样。”我把放在一只小碗里的那把钥匙拿给他看了。
麦克诺特接过了那把钥匙,并把我自己卧室门上的钥匙对照了一下。
“这所宅邸所有的门钥匙都是不同的。”他自语着说。
我们下了楼。麦克诺特用那把钥匙开启了那个冲咖啡小间的房门,并对我说:“你的双手不要碰到任何物件。现在请你确切地告诉我,你昨晚在这儿是如何冲咖啡的。”
我重新向他讲述了一切,指着每一样使用过的物件——锅子、杯子和托盘等等。当我说明要放药片时,他止住了我,并问道:“药瓶放在哪儿的呢?”
“这儿。”我指着那只药瓶。药瓶仍然摆在第一个架子前面的老地方,但是,当我观察那只药瓶时,我不禁吓了一跳。药瓶在外表上颇为相似,里面所存的药片数量也几乎一样,但它的标记,也就是贴在上面的纸条,却不是原来的了。
我弯下腰读着标记上书写的内容,麦克诺特也同时弯腰看了起来。
费雷夫人
每次一片
疼痛剧烈时服用
“这不是原来的那只药瓶,”我惊讶地说,“它不是供朱利安服用的那只药瓶。”
麦克诺特皱着眉沉思了一下,随后对我说:“你让那只药瓶仍然安放在原处。绝对不许透露任何风声。”
(十七)药瓶里放
的是吗啡
“你昨夜放进咖啡中的药片,是否就是这只瓶中的呢?”
麦克诺特问我。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已给您讲过了,当时电灯不亮,漆黑一片。不过,我确实曾把药片放进了朱利安的杯子之中。那些药片看来是丽塔服用的,因为瓶子上写着‘费雷夫人’的名字哪。”
麦克诺特再次凑上去观看着瓶子上标记的下面,也许是在看标记上的日期吧。我刚才未能注意到日期。看来,日期在麦克诺特看来是包含着某种意义的。他叫了一声老仆拉德金。拉德金迅即就来了。麦克诺特把那只药瓶指给拉德金看了一下,对他说:“不要碰它,你只是看一下。你以前看到过这只药瓶吗?”
“我的天哪?”拉德金吃惊地说着,“我一直以为这只瓶子早已丢失了呢。我最后一次看到它时,它在我妻子的手里。我的妻子哈里特三年前就死了。她是费雷老太太随身使唤的女仆。”
“你的妻子给你看这只瓶子时,说过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