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离奇的死亡
作者:(英)马杰里.阿林厄姆
“那是在费雷老太太葬礼过后的第二天。我们正在整理老太太的遗物。哈里特就把那只药瓶拿给我看了,并告诉我:‘这是一瓶灵丹妙药呐。老太太疼痛加剧时,吃了以后就能去痛。它是医生专门配给老太太服用的’。”
“是否就是我今晨见到的那位医生呢?”
“不是。为老太太治病的医生一年以后就死了。”
“你的妻子拿了这瓶药又如何处置的呢?
“我曾给她说,要她把那瓶药还给医生。不过,我想她准是没有这样做,而是把它藏在屋子中的什么地方了,以为在一旦需要时可以服用。我的妻子哈里特喜欢藏这藏那,说是在急需时会用得着的。”
“从那时以来,你见到过这只药瓶吗?”
“没有,先生,从未见过。一直到现在才见到它。”
“你可知道,药瓶里会是什么东西?”
“我想,我应该知道的,先生。它是吗啡。哈里特就是这么说的。”
“那么你呢,吉列姆小姐。你可知道,该用多少片吗啡才能致人于死地呢?”
“我不知道。”我回答着。
麦克诺特神情怪异地瞧着我,然后说:“真令人奇怪。”
他要我仍然留在自己的卧室之中。在我的门外,专门派有一名警察守候着。谁都不允许过来看我。我的食物由看守我的警察端来。
在我房间后面的浴室里放有一个小橱。在橱下有一块板是活动的。只要把板移开以后,就可以看到楼下的厨房。这时,我听到楼下有人在敲板。我移开了木板,看到芒森太太正站在一张椅子上仰头望着我。
(十八)“我们需要
寻找两件东西”
“你不要害怕,”芒森太太说,“麦克诺特在画室里面,正在一个个地叫唤着我们询问呢。”
“那位医生走啦?”
“是啊,他们已经让米齐打电话叫亨利·菲伯斯了。”
“菲伯斯来了没有?”
“还没来呢……好吧,你一定得记住我给你讲的话:不要把朱利安先生牵扯进这一案例中去。”
“知道啦,我会这样做的。你放心好了。”
我在思忖,我不管做了些什么,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时的疏忽而已。他们不可能把疏忽称之为谋杀的。然而,他们可能会为我找到一个极妙的理由的。他们也许认为,我同朱利安有着某种特殊的交往就是一个挺好的理由。不过,他们抓不到我的任何把柄……这时,我记起了朱利安给我的那张支票和那封写给银行的信。我去看了一下手提包。提包里却空空如也!他们已经搜查过了这一房间,把它们一起取走了。
3时许,那个警察开门探进头来对我说:“你去一下楼下吧。”
我走进那间画室,一眼就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和那张支票。麦克诺特面带微笑看着我。我可未曾预料到他会这样。
“我们需要寻找两件东西,吉列姆小姐。我们搜查了各处,但未能如愿。”麦克诺特说。
是啊,那些灰色和白色的油漆,角落中那只橱上的瓶瓶罐罐,似乎都被移动过。
“倘使那个小间的门锁有第二把钥匙,我们很想找到它。那把锁非同一般:其他钥匙均不能开启它。”
“我的那把钥匙一直放在自己卧室中的那只碗中。”我说。
“你在6时半至8时45分之间一直在卧室中整理行李吗?你从未把钥匙交给别人使用过吗?没有?好的。我们拟找的第二样东西是放有费雷先生药片的那只瓶子。它已经不见啦。”
“我昨晚在费雷先生的咖啡之中放了四片安眠药。我是看着他喝下去的。
“哦,你以前已给我谈过此事了。坐下吧!”麦克诺特指了指一张椅子说,“我想跟你谈谈另外的事情。费雷先生告诉我,是他提议你离开此宅院的。他的理由是,他对你太迷恋了。这是真的吗?”
“我非常喜欢他。当他要我离去之时,我也觉得,我太喜欢他了,为此我该走了。我愿意做他所希望我做的事情。”
(十九)他似乎经受了
一次极度可伯的震惊
“我明白啦。”麦克诺特倚在椅子上面,接着说,“费雷先生认为,他的妻子之所以把你带来,是想让他陷入和你缠绵在一起的爱河之中,随后再向法官提出一条结束他们婚姻关系的极好的理由,并要费雷先生支付给她一大笔离婚以后的赡养费。你认为是这样吗?”
“那是不可能的。丽塔之所以雇用我,原因在于她信任我。”
“可是,别的人都相信我刚才的陈述呢。”
“我可不相信这一点。这简直太可怕了。谁讲我都不会相信的!因为我同丽塔曾经是同学,她才选上我的。”
麦克诺特注视着我,说:“我在纳闷,世界上是否会有另外一个人同你一样的单纯无知。你同丽塔之间不可能推心置腹,以诚相待,因为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
这时,门口响起了轻微的声音。这倒把我吓了一跳。来人原来是亨利·菲伯斯。
“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呢。”
麦克诺特愤怒地看着他问:“谁让你进来的?”
亨利·菲伯斯神情迥异。他的圆胖的脑袋搭拉着,眼神阴郁迟钝,似乎经受了一次极度可怕的震惊。
“我在宅院里已经待了一会儿了。我这就走开。”
(二十)他发疯般地
在宅邸中走动着
“他是谁?”麦克诺特问我。
“亨利·菲伯斯先生。丽塔曾告诉过我,他是她的生意经纪人。”
“她在法国及其他国家居住时,亨利·菲伯斯认识她吗?”
麦克诺特在自问着。接着,他在口中重复着:“生意经纪人?她的生意经纪人?”
随后,他站在那儿,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一开始遇见亨利·菲伯斯是在何时?”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是啊,是啊。”他说,“你是不会知道的。你回到卧室里去吧。”
稍过了一会儿,警察用托盘端来了我的茶点。我坐在那儿凝视着它。我不是看那只茶壶和杯子,而是看着那只托盘。那只托盘是粉红色的,恰似昨晚端给丽塔的那一只。随后,我把托盘拿到光亮处察看了一下。这托盘不是粉红色的了,而是黄色的。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想法。
我决定等到半夜以后下楼去小间看看其他的托盘,它们在黑暗之中呈现出来的颜色,是否会使我产生视觉错误。
约莫夜里10点钟光景,我听到管家芒森太太在浴室里的小橱下面敲击着。我掀开了底板,见到她站在椅子上仰脸望着我。
“给你讲一件怪事:亨利·菲伯斯发疯般地在宅邸中来回走动着。老女佣莉莉发现他竟在费雷夫人的卧室中转悠。”
“在丽塔的卧室里?”
“是啊。他还问莉莉,警察走了没有。他似乎急于想到那个冲咖啡的小间去呢,很可能想去寻找什么东西。现在你睡吧。”芒森太太说。
“芒森太太,我委实没有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要是你惊怕的话,你就上床祈祷吧。”
(二十一)光束倏地
从小间中射了出来
到了夜晚11时,我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并察看了一下周围。那个看守的警察已经不见了。老仆拉德金曾说过,他们可能会留下一个警察在大厅里监视的。我此时捉摸不定,是否会有人盯梢着。好几次,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可我并未瞧见任何人。一次我仿佛见到了什么东西——一件女服或者一件男外衣,瞬间就在角落里消失了。
我把房门外的电灯灭了,接着躺在床上等候着。我暗忖,只要我耐心地长时间等候着,到时就能从大厅里那个守候者身旁溜过去,进入那个冲咖啡的小门。
后半夜1时许,我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我已经把鞋子脱掉,免得发出任何声响。我只是诚惶诚恐地在探查。大厅里是否仍然有人在监视着,可我却未曾倾听一下身后有无声响。当我下到一半楼梯时,隐约听到了喘息声,我停住了脚步向后张望着。这时候我已确信,在这夜色笼罩之中准有人在。我顿时愣住了。但我终于又走了下去,并抵达了楼下。那个冲咖啡的小屋是在大厅较远的北端。
此时我听到了一种声音,它就在我的身后。接着,一束灯光倏地从冲咖啡的小间射了出来。光束射到了我和身后那个人的身上。啊,原来他竟是朱利安。他此时用双臂把我紧紧抱住了。我看到了他那惊恐万状的双眼,嘴巴难看地扭曲着。我要张口呼叫时,他用手掩住了我的嘴。整个夜晚,原来是他一直守候在我的附近。当警察离去以后,他始终在保护着我。光束离我们更近了。我看清楚了迎面而至的麦克诺特的脸。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不要作声。朱利安领会地点了一下头。光束随之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