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离奇的死亡

作者:(英)马杰里.阿林厄姆




  (一)我收到了邀请信
  
  我叫吉列姆·布雷顿。我的父母均在一次海难中丧生。叔父格雷照管着我的一切。他送我上了托塞·艾比学校。那是一所专为富人的女儿开设的女子学校。叔叔打算把我栽培成为一个飞黄腾达、钱财满贯的高贵淑女。可是,他晚年竟变得囊空如洗,在与世长辞之际,没有为我留下分文的遗产。
  埃寒尔·弗里德曼是个商人,开了一家服装店。她要我为她帮工,想让我成为她的“摇钱树”,好招引我以往的那些华丽富贵的女同学们光顾她的店铺。她付给我的工钱少得可怜。我和另一位帮工奥斯汀太太同住在一家简陋的公寓中。
  一次,托塞·艾比学校发给了我一封邀请信,要我参加一个宴会,欢送女校长伊万杰琳·巴德离任。所有的校友都接到了邀请。我不想赴会,可是我很傻,竟征询了老板弗里德曼的看法。
  弗里德曼力主我前往。
  “当然,你得去嘛!”弗里德曼说:“如果你的那些金枝玉叶、堆金积玉的女友们不上店门,你应该把生意做到她们的跟前。我将放你整天的假。你可以戴上我从巴黎进货的灰色莱金女帽,并告诉她们,我能仿制出她们所需的任何颜色的此类帽子。此帽的原价是20英镑,我只收10英镑就得啦。”
  
  (二)神秘人物
  
  我参加了那个宴会,比我原先估计的情况更为狼狈。托塞·艾比学校及其校园里到处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可是我的穿戴却显得离奇怪异,极不相称。我一进校门,就遇见了老同学本奇·霍沃思。她竟盯着我的帽子看了起来。这使我陷入别扭和难堪的境地。
  “看到你来,我太高兴了。”她说。
  “是啊,”我说,“我一直挺喜欢巴德校长。你不要老是盯住我的帽子看啦。我知道,这只帽子简直太难看了。本奇,我来迟了吗?”
  “你确实迟了一点。我曾走进大厅看过,几乎每一个人都到了,就连那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女人丽塔·费雷也到会了。还记得吗,她在嫁给朱利安·费雷以前,叫做丽塔·雷文。”
  “我在进校后不久,她就离校了。我从未跟她说过话。她现在约莫30岁左右了,是吗?”我说。
  “差不离吧。她准是富贵荣华,腰缠万贯的阔夫人了。可她对于托塞·艾比女子学校而言,显得很不合适。她确实是个神秘人物。”
  “什么?”我说,“从哪些方面可以看出来呢?她怎么会显得神秘莫测呢?”
  “是这样的,”本奇说,“她去欧洲某处混了八九年以后,就回了国,嫁给了费雷。她常常举办豪华的宴会,报上也不时见到她的名字,因为她会作画。可是,这些画在我看来显得过分奇特古怪,庸俗极了。但她的丈夫朱利安·费雷却出生在一个颇有身分的世家,居住在琼楼玉宇般的古老宅院之中。丽塔绝非朱利安·费雷先生及其住宅的合适人选。我想,朱利安·费雷先生及住宅中的人们不可能喜欢上她举办的那些喧嚷嘈杂的宴会的。”
  
  (三)她为何对我如此热情呢?
  
  我离开了本奇,进了大厅。在大厅里,我同巴德女校长握了手。瞬间,我就见到了丽塔·费雷。围绕在丽塔·费雷周围的老同学明显地超过了坐在女校长旁边的人们。丽塔容光焕发,眉飞色舞,显得神采奕奕,穿着更是富贵艳丽。她貌不惊人,但妩媚诱人,乖巧机灵,呈现出一种惟我独尊之态。这使我完全确信,她果然是个见诸极端的头面人物。
  我未曾走近丽塔·费雷,因为我确实从未同她有过任何交往。我们没有打过一次招呼。她当然不可能记得我这么一个人。
  我走向了另一个角落,同一些老友寒喧问好。这时,突然一条手臂勾住了我的肩头,把我轻轻地拉了过去。
  “哎呀,我亲爱的,您终于来啦!你长得更为天真可爱了!”
  丽塔·费雷说完话,就在我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她准是把我错认为别的人了。
  “我是吉列姆·布雷顿。”我说。
  “这我当然知道啰,”丽塔·费雷说,“以前我们在一起玩乐,在周日的下午共享糖果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呢。可至今又相隔了多么漫长的一段日子呀!不是吗?”
  可是,我同丽塔·费雷从未“一起玩乐”过,也从未“共享糖果”呀。她的岁数比我大,我对她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过,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向我表露了深厚的情谊,对此我颇为感激。使我难以理解的是,她究竟为何要对我如此这般地表达感情。她挽住了我的胳臂,引着我穿过了大厅。我觉得,我真像一位公主,在女王的搀扶下迈着步子。
  我们终于抵达了大门口。
  “我们在外面走走吧,”丽塔·费雷说,“我们应该好好聊聊才是。您上我的车,我们去镇上吧。”
  “我太感谢你了,”我说,“不过……”
  
  (四)“你得小心哪!”
  
  “我今天上这儿来,就是为了找到你。我们得认真地谈一件事情……亲爱的,你是如此的单纯质朴,天真无邪。我是多么高兴啊!我在纳闷,这几年你在伦敦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你的男朋友们都好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她就在迫不及待地等候着我的回答,这是明显不过的事情。
  当我作出回答以后,她更为兴高采烈,“啊哈,你竟没有任何男朋友!”
  我们随即上了她的汽车。
  “我猜想,服装店老板让你戴这顶帽子,是为了招揽顾客吧。你戴这顶帽子不很合适。
  唉,你在店里也是够受的了。你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这就去你的寓所,打起你的铺盖,跟我回家,好吗?”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你并不真的了解我呀。”
  她怎么会知道那家服装店的呢?她又如何得悉我住在寓所的呢?她一定对我查询过一番啦。
  “听着,吉列姆,”丽塔·费雷说,“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一年给你3000英镑。当然啰,你得和我们居住在一处。我想找到一个我能够信任的人。你将成为我的小妹妹,为我安排插花以及类似的事情。”
  我是那么的惊讶,我要干的竟是这些小事情!那辆豪华的轿车和丽塔·费雷的裘皮大衣,在小街上颇为引人注目。在寓所里,同屋的奥斯汀太太把我拉到了一旁。“亲爱的,”奥斯汀太太说,“您确信这样做合适吗?我可为您担惊受怕呐。我确确实实读到过这一类的事情——这一类在报纸上常常见到的肮脏之事……您得小心哪!”
  
  (五)他竟知道我的名字
  
  那是一栋美丽优雅的宅院。周围是一座使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花园。花园一直延伸到河流附近。我们走进了一间宽敞的大厅。汽车司机把我的行李拿进了屋中。一位名叫拉德金的老年男仆出来迎接了我们。这似乎是在事先早已安排好了。这里处处都显得友好亲切,使人欢畅。不过,当丽塔·费雷同那个老仆谈上几句,并转过头去的刹那间,我看到了老仆显露出的憎恶神情。我想,在丽塔·费雷身上,我尚有许多未曾发现的东西。
  丽塔·费雷用手臂挽住了我。她说:“我们去看看,谁在画室里。”
  在长廊末端的拱形建筑下,我们进了一个大门。在灰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刚上色的画。
  这房间本是个漂亮的老式房间,可现在的样式看上去时新极了。它已经面目全非!即使摆在墙角的那只古老的书橱,也已经漆成了白色,上面摆着的并非书籍,而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房间里有十来个人正在大吃大喝,觥筹交错。
  “来见见我的老同学吧,”丽塔·费雷说,“她将同我住在一起,当我的小妹妹啦。”
  她把我引向在房间另一侧的一张大椅子上坐着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我。我们走近他时,他站起了身。他是个中年人,外国口音,脸部显得苍白、阴郁,留着一撮黑胡子。我很讨厌他,但愿他不是丽塔·费雷的丈夫。
  “这是亨利·菲伯斯先生。”丽塔·费雷说。
  “丽塔·费雷夫人是个画家,”亨利·菲伯斯说,“我是她的生意经纪人。”
  丽塔·费雷开始谈论起了学校的宴会。亨利·菲伯斯面带微笑,似乎在倾听着,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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