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9期
风流镇
作者:谭成举 张中原
尤晋赶忙说:“易部长那里,我们几时还要专门去感谢的!”
酒过三巡,尤晋微有醉意,压低声音对董欣道:“你多喝点,到时候才有精神。”
董欣瞟了他一眼,“老娘还怕你不成?只怕你几杯‘马尿’一灌,到时没奈何。”
尤晋拍着她的大腿道:“那咱们走着瞧。”说罢,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董欣把嘴对到尤晋的耳朵轻声说:“可以,但你得把上次欠的账结清了再说。”尤晋不高兴起来,阴着脸道:“就知道催帐,怕我不给你怎的?真是扫兴!”
易根见他俩闹得欢,转身笑着对坐在姚盼身边的周甜说:“小周,今晚好好陪姚书记,我们给你双份的钱。”
姚盼赶忙摆手说:“别开玩笑,影响不好!”
周甜起身欲走,“对不起,我从来不陪人睡觉!”
易根盯住她,嗤笑道:“想从良啊?你装什么正经?”
孙玲玲扫了大家一眼,怪腔怪调地说:“她心里只装着一个人呢!”
姚盼瞪大眼睛问道:“谁?”
孙玲玲慢吞吞地开口道:“季大才子。”
易根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周甜咬着牙道:“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季老师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尤晋见状大骂:“真不识抬举!几时找机会好好收拾她!”回头急忙对王春英使眼色,“再给姚书记找一个。”
姚盼已是兴致全无,摇头道:“算了算了,下次再说,我要回去了。你们也别太过,注意影响!”他站起来一步一晃地走了出去,不想刚走出大门,双脚一软,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尤晋叫来一个小姐,对她一阵耳语,小姐便上前连拖带抱,拥着姚盼上楼去了……
姚盼酒醒过来后,见那小姐正揉捏着他那宝贝,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一夜,姚盼翻云覆雨,一边干着,却没忘了那个让他下不来台的周甜,心想,老子几时也要尝尝她的味道!
第七章大才子奉公遭贬逐季宪梓富民勤调研
话说季宪梓接到调令,也不顾伤未痊愈,就把铺盖一卷,既没要人送,也没要人接,搭个便车就到了天上坪。
天上坪的一些地方也搞了开发,但都只在公路两旁的缓坡地带,其它地方仍是碧绿的青山,潺潺的流水,他仿佛走进了桃花源,心中的郁闷不觉一扫而光。
管理区书记兼主任曾治强知道季宪梓是个大才子,对他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在会上点明要他代行主任之职。
季宪梓到任第二天,就和曾治强一起下基层,一面察看水稻的防虫情况,一面了解天上坪的地理条件,寻找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对策。
天上坪虽地处偏远,但是条件较好,几乎村村通了公路,户户安上了电灯。若是开发得当,是极有希望的。
季宪梓想起在市报上看过的一篇报道《种梨状元傅家贵》,文中种梨致富的傅家贵就是天上坪人。于是,他建议曾治强到傅家贵的梨园去看看。
来到傅家,正赶上傅家贵要出门,听说季宪梓要看梨园,二话不说就领他们出了院子。
傅家贵指着自家的梨园说:“现在才发展了十多亩,太少了!很多老板来一看,都说这么点梨,装不了几车,跑一趟不划算。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往外送,既费时又费钱。如今,传统的品种已经不吃香了,我想发展新的品种,可是没有技术支持,难呐……”
季宪梓望着傅家贵道:“我们准备以你为榜样,在管理区发展梨树种植,你觉得怎样?”
傅家贵忙说:“好啊!要是成了规模,就不愁外销了。管理上也好些。”
话题又扯到收入上,季宪梓说:“我看了尤晋写的文章,你的收入真是可观啊!”
傅家贵听季宪梓这么一说,立即阴下脸来,“那篇文章可把我害苦了!其实,我去年只卖了一万三千六百多块钱,还只是毛利。他却写成五万多。收特产税的拿着报纸到我家来,要我按五万的收入交税。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好说歹说,加上村里的乡亲们给我作证,才按三万的收入收了税,还说是送了个大人情。唉,这个尤晋……”
季宪梓看了曾治强一眼,摇了摇头,对傅家贵说:“小傅,你说实在话,今年你究竟能收入多少?”他停了停,马上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搞调查,好掌握准确情况,便于制定规划。”
傅家贵瞅着季宪梓,“季主任,我瞅着你是个实在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今年比去年要好一点,大概一万六是没问题的。”
季宪梓又问,“这梨味道如何?目前销路好吗?”
傅家贵摘了几个梨子递到他们手里,“你尝尝,味道还可以的!至于销路,城里有几个老板都叫我去送。”
季宪梓拿着梨子在胸前擦了擦,咬了一口,皮薄肉脆,水分多,味道香甜,季宪梓笑了,拍着傅家贵的肩说:“好!这下我们就有信心了!”
从梨园回来,天已经黑了,傅家贵便极力留季宪梓二人在家吃饭。饭桌上,一碗糟姜引起了季宪梓的兴趣。他见那姜胖胖的,嫩嫩的,夹一块送进嘴里,又香又脆,没有一点茎,辣味也适中,很是可口。
季宪梓立时向傅家贵打听起这生姜来。傅家贵告诉他,这姜因其形像凤头,故名为“凤头姜”。凤头姜是天上坪的一大特产,可用来饷菜饷汤,是上等的作料;若做成糟姜、糖醋姜,是难得的佳肴。目前,市场上凤头姜的价格每公斤在六元以上,如若将其加工再卖,价格能高出生姜的好几倍。
听罢介绍,季希梓激动不已,也顾不得天黑,和傅家贵一起到地里去挖生姜,只见那姜枝叶翠绿,姜头肥硕,一蔸至少有一斤重。
回去的路上,季宪梓十分兴奋,他建议请个农业专家来仔细调查一下,看全管理区究竟有多少地方适合种植生姜,有多少地方适合种梨,以便对全区做整体的规划。二人带着满心的喜悦回到了区办公室。
谁知,一踏进办公室,就迎上了一张满是怒容的脸。
这满脸怒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姚盼,他是来督办“夏季农业开发”的。
他一路看过来,见天上坪并未按他的要求进行全面开发,气得七窍生烟,又见区办公室除了一人在家值班外,全都下村串组去了,连个接待的人都找不到,更是气愤难平。见二人回来,心想,不给个下马威你们瞧瞧,还当老子是假的。于是,对着桌子就是一巴掌,直震得手掌生疼。
曾治强正要解释,季宪梓将他往后一拉,说道:“姚书记,你我都是学农出身,又来自农村,不会不明白这上项目、搞开发都得讲个因地制宜。天上坪属大山区,山高坡陡,土质也不适宜种植烟叶,你为什么非要老百姓做亏本的事呢?我们有更适宜的项目可以开发,你为什么就不给农民自主权呢?”
“什么不适宜?什么自主权?你这分明是要对抗上级政策!简直是胆大包天!”
“姚书记,中央的政策可没有说非要农民按政府的意图统一种植,而是要给农民充分的自主权……”
“你、你简直要翻天了!”姚盼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太阳穴边青筋直冒,“你简直是全身长满了反骨。”
“长满了反骨又么样?”季宪梓也气愤不过,指着姚盼的鼻子道:“我就是要反那些不切合实际、盲目上马、瞎指挥的人!”
曾治强见二人都火药味十足,这样下去非打起来不可,赶紧走上前将季宪梓拉出了办公室。
姚盼还不罢休,撵到门口说:“季宪梓,你等着,我这就撸了你的‘帽子’,看你还能狂到几时?”
季宪梓并不怵他,“撸‘帽子’又怎样?只要老百姓不跟着你遭罪,我就是‘放了学’也无所谓!”
姚盼气冲冲地钻进车里,将车门狠狠一搭,就打道回了镇里。
季宪梓望着绝尘而去的桑塔纳,露出一脸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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