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我的失身生活

作者:陈铁军



同志说:‘我上面的人虽硬可他在上面没使劲。’第四个女同志说:‘我上面的人使劲了可他说我在下面没活动。’第五个女同志说:‘我上面的人使劲了,我在下面也活动了,可是他说我没出血。’”念到这里俩人憋不住一齐放声大笑,正笑到半截儿忽听得里面卧室门一哺,不由得刹住笑声面面相觑了一下,先是胖警察说声不好接着瘦警察也反应过来,跃起冲进卧室但那儿只剩了一件扔在地上的病号服。俩人同时喊了声快追掉头扑向了外面的走廊。看到这情形就连我自己都笑了——其实这时候我根本就没走。俩人冲进卧室的那一刻。一丝不挂的我就站在他们面前。可是他们根本就没看见我。他们走后我轻而易举、毫无阻拦地离开了禁锢我的房间。
  事隔一个多月后我终于回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但是几乎就在我回来的第一秒钟便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先是我正在马路边上老老实实地行走着。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呸”地朝我啐了口痰,接着一辆准备靠站的电车又冲我笔直地辗过来,既没有按喇叭也没有避让和刹车的意思。总之不论骑车的还是开车的。谁都没把我的存在当回事儿,仿佛他们面前根本就没有我这么个人。尤其是那辆电车因为是从我身后扑上来的,由于它没按喇叭直到快撞上我时我才发现,惊心动魄的我急忙朝马路旁一跳,结果虽然避免了一起车祸脑袋却扎扎实实碰在了电杆儿上。气急败坏的我刚想破口大骂:“妈那个B眼瞎了,没看见你老子么?”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们的确没看见我。因为我已是个谁都看不见的失身人。”
  这一突然遭遇使我一时僵立在了马路上。尽管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一个失身人,但是此时此刻发现这世上真的没我了,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难道不是么——就在不久前我还实实在在地生活在人群里,不管跟谁走个对面人们都还让一让,可是眨眼之间竟然说连一点儿影儿都没了,就像被大风不知刮向何处的一根鸡毛一样,仔细想想这是一件何等奇异的事情啊!仿佛是为了更进一步地落实这一奇迹的真实性,我情不自禁朝十字路口一个交通警察走过去。这时正是那些“早九晚五?人们的上班高峰,这名交警正在安全岛上指手画脚疏导着车辆,我上去之后二话不说,接二连三打掉了象征着他指挥权的大盖帽。他第一次捡帽子时以为自己掉的没有当回事儿,第二次抬头看了看树梢儿有没有风,第三次在安全岛上乱转乱找了两圈:“谁他妈在跟老子开玩笑?”看得路边等红灯的人们一下子全笑了。而正是人们的笑声使得我彻底坚信了或者说最终确认了。是的,我已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身人。我虽然仍一如既往地活动在这世上,但在世人眼里已经千真万确的没有我了,从今以后不论我对他们干什么,哪怕面对面地抽他们的大嘴巴,他们也会认为不是我而是鬼抽的。
  确信自己可以信马由缰、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之后,按说我该利用这一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人民做些好事。在此之前我经常听说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但瞒来瞒去最后还是被人们发现了。而我现在可以说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就是把全世界的好事都干完也不会有一个人想起来是我干的,我要想做无名英雄是何等的万事俱备、易如反掌啊。但是没想到实际情况正相反。当我一下子放开手脚、无拘无束后,首先被释放出来的东西不是善而是恶,我想干的第一件事竟是报私仇泄私愤。
  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我所供职的地方是一家地摊杂志。在此之前我曾为杂志做过一期策划。问题是:“如果允许你实现一个愿望,你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本以为被采访者都会说“抢银行”之类的,却没想到绝大多数人竟异口同声回答:“杀了我那头儿!”吃惊不小的我后来仔细一想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世上有权有势的人是少数。绝大多数还是受欺压受迫害的老百姓。而这种人最大的愿望当然是打倒那些压迫他们的人。同样作为老百姓的我当然也不例外。而我的头儿则是我们编辑部的准主任。
  我们这个准主任我们都管他叫“白脸儿”,本来是跟着他爹学中医的,后来因为爷儿俩什么病都治不好,总觉得在生活中是个失败者,他爹无所谓反正再混几天就退休了,可他的路还长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便托不知什么关系转行来到了我们这儿。刚来时因为隔行如隔山什么也不会,只得为他专设了个求医问药栏目叫“安心问答”。一个是利用他那点儿中医知识,解答读者来信中有关医学方面的咨询:再一个是利用他和中医的关系。为捉襟见肘的杂志拉个变相广告。但是谁也没想到,我们之所以称他准主任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厮仗着脸白没来几天竟把我们主编。一个由于更年期而对白脸男人怀有变态心理的老妇女认了干妈,被干妈未经上级主管部门批准任命为杂志社内部的编辑部主任,连北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竟然看起了我们的二审。而我也正是从这时起成了他的死对头。在此之前我们谁也没想到此人竟是这样一个小人。自从他看二审后我们这里便形成了这样的风气,那就是编辑只能编二审想看的稿,而主编只能看到二审让她看的稿,等于他一得志就把国家规定的三审终审制改成了二审终审制。而我因为不知在什么场合随口说了句:“就他那眼神儿能看出好赖稿才怪了。”传到他耳朵里自此他老是毙我的稿,尽管在这之后我为修补与他的关系做了大量的工作,但他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我。在我们这里月收入是和上稿量捆在一起的。他这么一刁难我的稿立刻影响了我生活的水平,别的不说仅我抽的烟喝的酒就降低了好几个档次,好歹也算个资深编辑的我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找到他说你要再这么整我可是在这里干不下去了:“你应该庆幸我还在这儿干着。如果哪天我不在这儿干了。处理问题可就不会采取现在的方式了。”可是没想到这么做的结果适得其反。从此他对我的刁难虽然不再明目张胆。但却变得更加阴险隐蔽、防不胜防了。随便举个例子比如说我每期送交到不同栏目的稿,到他那儿却被统统安排到同一个栏目“百态人生”里。而这个“百态人生”每期也就是能发一到两篇稿,可想而知那多出来的稿送到主编那儿会是什么下场。事后他还一脸仁至义尽的表情对我说:“你的稿我都送三审了,主编不批我也没办法。”气得我明知又着了他的道儿可干生气就是没办法。
  苦大仇深的我本来只是想着报仇雪恨,但对如何报仇心里并没有具体的打算,却不料这回天赐了我一个良机。我来到的这个地方是一幢高大巍峨的临街宾馆,这家宾馆除了中间几层用做客房外,下面开办着吃喝玩乐等娱乐场所,上面则全部作为写字间租赁了出去。而我们的工作场所就设在它的第八层。几乎就在我无影无踪地走进电梯的同时,无巧不巧地另两个人也脚跟脚进到了电梯里。他们一个正是我要找的白脸儿,另一个则是租赁着第九层的某旅行社经理,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女人。我在电梯关门的一刹那完全是灵机一动,上去就在女人肥大滚圆的屁股蛋子上狠狠拧了一把,女人痛得“嗷”了一声二话不说转身抽了白脸儿一记大嘴巴。因为在她看来这时电梯里只有她和白脸儿两个人。女人在做这个动作时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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