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青春的悔恨
作者:剑 辛
她太美了,她那明亮动人的眼睛简直把他的心摘走了,气血正旺的葛虎再也忍不住了,他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小屋外北风呼啸,小屋里的火苗为这两颗紧贴的心羞涩地低下了头。
可现实是严酷的,当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怀孕的时候却不得不同钱名山匆忙结婚,因为他们俩早已有了婚约,她和葛虎的事如果被场领导知道后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为了保护葛虎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强忍着情感被撕裂的悲痛毅然与他分了手,在和钱名山成亲的那一晚,她心里一直淌着泪,而一向喜欢热闹的葛虎却要求进修去了县城。
一年后葛虎回来,女儿已经出世了,是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名叫萍萍,不过她姓钱不姓葛。他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想着杨冰和可爱的女儿。第二年,钱名山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学校,而他也要走了。老父亲已经连发12封信要他速回滨海市顶替进厂,他虽然不愿意离开杨冰母女,但是,杨冰劝他走,因为衰老的父母等你去赡养照顾,你不能留在这里过一辈子,走吧,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会照顾好萍萍的。杨冰一直把他送过了那一片白桦林……
20年过去了,那蹉跎岁月那刻骨铭心的爱情怎么也难以忘却。那晚,他歇在了杨冰家,两堆干柴擦出的火苗烧得是那样浓烈,两颗干涸的心浇上了甘甜的泉水重新滋润欢跳起来。一阵云雨过后,杨冰说起那天晚上恐怖的敲门声和那封莫名其妙的恐吓信,并且将单位那个红鼻子科长侮辱她的事也讲了。葛虎怒目圆睁,他妈的,欺人太甚,什么时候我去找这个无赖,让他放老实点。杨冰知道葛虎的火爆脾气,便关照他,你千万不要做得过火,免得把事情搞大,葛虎涨红着脸没有吭声。
屋外北风绕着楼房恣意张狂,一条黑影贴在杨家窗口边……
5
早晨6点了,杨冰还不来上班?平时她总是提前到单位的,怎么今天会迟到呢?同为市一医院勤杂工的林娟有些纳闷,她边嘀咕边带上了橡皮手套去厕所,这是每天清洁卫生的第一件事,而以前这活总是杨冰抢着干的,打扫完厕所又拖走廊,林娟抬头看走廊上的挂钟已经过了7点,小杨怎么还不来?林娟有些急了,她是怕那个红鼻子科长,他一上班就要来“巡察”,况且这几天他老是盯住杨冰找茬,杨冰不说林娟心里也明白,她肯定是得罪了这个好色的科长,唉,做女人真不容易啊,特别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离了婚的女人就更难了。怪了,那个红鼻子科长今天也没有来,林娟脱下橡皮手套,溜进门诊值班室赶紧打电话给杨冰,探问没有来上班的原因。
街拐角的水果店里阿三出去了,他每天起早要到码头边的水果市场去进水果,店里只留下一个外地来的小工看门。清早一般很少有生意,更少见来电话,那个小工拉起卷帘门摆开摊位嘴里还哼着小调,这时,柜台上的电话铃响了,小工没好气地拎起电话:“喂……知道了,不就是20号里的那个女人吗?等着我去叫。”小工撒腿走进了小街……
“着火了!着火了!”小工声嘶力竭地喊着,黄褐色的浓烟正从20号的门缝窗缝蹿出。喊声惊动了四方邻居,有人用手机报了警。
“你小子瞎跑什么,还不快回店里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小店老板阿三出现在现场,被训斥的小工吓得脸煞白。
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声赶来了,随后,一辆辆红色消防车也接踵而来……
大火扑灭了,房子的主人杨冰却烧死了,惨不忍睹。连一向看惯凶案现场的滨海市刑侦队队长肖剑也为之愕然。现场被消防员灭火时冲得水漫金山,被烧成木炭的家具散乱在四处,水面漂浮着一片片油花,勘察现场的刑警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煤油味。消防人员判断:现场被烧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人倒了大量的煤油。而死者由于租借的是正待拆迁的旧平房,所以是用煤油烧饭炒菜的,一只被大火烤得变形的空油桶还在水中漂浮着。
是自杀还是他杀?结论很快就出来了,经过法医尸体检验,死者系被人先掐脖子窒息死亡,并且在死者的阴道里发现了精液。
这显然是一起毁尸灭迹的凶杀案,肖剑皱起了浓眉,他吩咐属下立即开展调查。
死者的情况并不复杂:杨冰,女,44岁,滨海市人,1970年去黑龙江农场,去年为照顾读大学的女儿才返回滨海市,生前在市一医院做勤杂工,家里只有一个女儿钱萍萍,女儿平时住在学校,周末回来。
杨家两旁的邻居都已搬迁了,留下的是空屋子,再说案件发生在清晨,本来居民就少的小街更没有目击者了。探长石升得到一个情报:据街口的杂货店老板阿三反映,最近被害人杨冰家经常有男人来找她,其中有一个男人以前好像是住在这里的。
案子只有从排查被害人的关系着手。
6
杨冰被人杀害了,葛虎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消息还是吃晚饭的时候妻子胡娜当作新闻告诉他的,并说她也是从隔壁的林娟处听来的,说林娟和被害的人同在市一医院做勤杂工。
没有吃完饭葛虎就骑车离开了家,他直奔小街,鼻子出着粗气,那条路他太熟悉了,猛踩猛蹬,不一会儿就骑到了。现场仍然被警察封锁着,但是当他看到乌黑的门窗时他确信胡娜说的没有错,杨冰真的出事了。他不敢久留,因为那个警察正用职业的眼光审视他呢,也没有必要多打听什么,他知道是谁杀害了杨冰!他要去找那个混蛋!
杨冰的死在市一医院传开了,这使红鼻子总务科长李阿耿恐慌不已。杨冰死了,而且是在他侮辱她以后死的,警方会不会查到他?他去过她家的事会不会被警方发现?他一天都没有出过办公室的门,连新来的院长那里他也没有去“请安”。终于熬到了下班,正想拎包回家,这时,办公室门敲响了,他颤抖着开了门,门口站的是警察。
7
李阿耿刚落座就额头冒虚汗,刑侦队主办探长石升两眼溜圆正盯着他。两天的调查使警探们几乎要丧失信心了,这个杨冰回滨海市没有多久,平时深居简出与女儿相依为命,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就连住在本市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竟然不知道她已经回城了,除了死者颈脖上那根被抢走的金项链外家里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大凡杀人案件离不开情、仇、财三个因素,可是,两天工作下来毫无进展,惟一能够引起警探们兴趣的线索就是第二天下午,市一医院勤杂工也就是死者的同事林娟向去医院调查的石升所反映的:在案发前医院总务科长李阿耿由于非礼杨冰遭到拒绝,李阿耿恼羞成怒扬言要杨冰好看。
讯问在了解了这位科长的基本情况后正式开场。
石升直截了当地问:“你对杨冰做了什么事?如实交代。”
李阿耿冷汗直冒:“我是对杨冰有过不好的念头,她虽然是勤杂工,但是,她文静娴淑,人也长得漂亮。她一进医院我就对她产生了好感,以后当我得知她已离婚多年,更是胡思乱想,那么多年没有男人她能熬得住?肯定不是个清白人,就这样我动起了她的脑筋。”
“少废话,你究竟对她干了什么?”
“我、我是对她动过手脚,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杀她。我相信你们会调查清楚的。”说着李阿耿的语气硬了起来。
石升倒反而有些捉摸不定,是不是这小子干的?一瞥肖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石升有点急了:“那么,昨天早上你到哪里去了?”
这一句问话,一下就把刚想挺起腰板的李阿耿问蔫了,其实李阿耿最怕问的就是他昨天早上的事。
昨天早上,他确实去过杨冰家,不仅是昨天早上,而且前一个星期的晚上他也去过杨冰家。自从那天被杨冰扇了一个耳光后,他确实既恼羞又害怕,恼羞的是一个勤杂工竟然如此拒绝他的“求爱”,害怕的是万一杨冰将此事闹开,那他会身败名裂,甚至会丢了科长的职位,这个女人看似柔弱想不到内心竟如此刚烈。然而,好色的他在荷尔蒙的驱使下,仍然在幻想着把杨冰搞到手。所以,昨天早上,当他到单位发现杨冰没有来上班时,他就溜出单位到了杨冰家。冬天的清晨日头出得晚,当他来到小街时,小街还被灰暗的晨雾笼罩着,他竖起风衣领子踩着小街鹅卵石铺成的高低不平的小路向杨冰家走去,一个男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也没有在意。走到杨家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影,便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于是,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无人应答。他稍一用力,不料门却被他推开了,屋里灰暗暗的,他心里正嘀咕着:怎么门也不关,这女人到哪儿去了?思忖中两脚已走过前厅,里面的门也没关,他刚一探头,吓得差一点惊叫起来,只见杨冰内衣被撕破,半赤裸着的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这时他大脑里第一反应是:杨冰死了,而且死得是那样恐怖。我的妈呀!李阿耿的两腿没等大脑指挥便像兔子一般蹿出了杨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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