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青春的悔恨
作者：剑 辛
肖剑接过信一看便皱起眉头，这是一封用电脑打印的信，署名是一个恨你的人。
“你凭什么认定这封信是李阿耿写的呢？”
葛虎梗起脖子说：“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和琳妹分析过，琳妹她也说肯定是这个姓李的写的。”
“噢？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琳妹的？”
“昨天晚上。”不知道琳妹已经死了的葛虎毫无掩饰地回答道。
本来已经有些气馁的石升此时又像充了气的皮球，顿时两眼放光，他对肖剑耳语：“队长我看对他做指纹和‘DNA’鉴定，不要同他浪费时间了。”肖剑瞥了石升一眼，似乎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葛虎被雷海波带出了讯问室。
取样后，鉴定报告出来子：杨冰一案中的精液、琳妹家里的一种指纹均与葛虎认定同一。另外还证实葛虎曾经住在小街，也就是说阿三反映的男人就是他。
石升喜形于色：“就是这个家伙。”刑警们也纷纷议论，大都认为案子是葛虎所为，接下去只等审讯、录口供、写破案报告了。可是肖剑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说：“葛虎没有必要杀掉这两个女人，作案动机是什么？如果是他杀了杨冰和琳妹，那么他还去找李阿耿干什么？”
肖剑的一番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得刑警们冷静了下来。石升有些怨气：“肖队长那么你说谁是凶手呢？”
肖剑并没有直接回答石升的问题，他在屋里踱着步子自言自语地说：“送恐吓信的人如果是他，那么，这两起案件就可以告破了。”这一句话说得石升他们一头雾水，摸不着边际。
海波憋不住问：“队长，你说的他是谁呀？”
这时，肖剑停住了踱步，目光炯炯地说：“应该是他！”
刑警们越听越懵懂，谁也不知肖剑说的这个“他”是谁。
13
小街，仍然是那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街。尽管这两年由于臭氧层的破坏，地球变得暖洋洋的，可是毕竟是三九天的日子，沿海湿润的空气和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交织在一起，弄得滨海市的早晨经常是灰雾蒙蒙，一团一团的扯也扯不开。肖剑带着石升等几名刑警以及葛虎、李阿耿一清早就来到了小街，这正是杨冰被害的案发时间。
昨天晚上，刑警们缠着肖剑要他解析他的推理，可是肖剑并不作答，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说：“还有四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先生们，四个小时后带上葛虎和李阿耿到小街，我们做一个现场实验，到时候凶手是谁，大家自然会看到的。”
警车从环城大道拐进了小街，高低不平的鹅卵石路迫使警车放慢了速度，车从阿三的小杂货店门口经过，然后警车小心翼翼地拐进了那条狭窄和拥挤的小街。几个上班的、买菜的居民都挤到了墙边。
这公安局一大清早就来现场，莫不是案子破了。
当肖剑他们下了车，小街里已经围上了不少人。
先是叫葛虎从杨家出来。葛虎开始还有点犹豫，可是一看肖剑的脸是没有商量的神态，只好乖乖地走进那扇熟悉的门。
“好了，你出来吧。”
葛虎有点羞涩地走了出来，他毕竟曾经是住在这条小街里的人，他怕有人认出他来，这种事难免要传开的，但是，现在命运掌握在这帮警察手里。再说能够破案，面子上的事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葛虎正低着头走出来，突然肖剑问他：“你出门的时候．遇到什么人？”
“遇到什么人？”这时，葛虎正好看见从小街头蹬着三轮过来的阿三，他猛然想起：那天，他从杨冰家里出来，骑上自行车刚想发力就遇上蹬着三轮车迎面而来的阿三，因此他刹车慢慢让过了三轮车。现在场景重现，他看着蹬着三轮过来的阿三说，遇到惟一的人就是他！
哼着小调晃晃悠悠蹬车而来的阿三见葛虎和肖剑等几名刑警都在注视着他，顿时有点紧张：“什么事，喂，人命关天的事不要乱说！”
一旁的石升解释说：“我们是在做现场实验，重现案件发生时的情景，你不必惊慌。”
满脸怒气的阿三瞪圆了眼珠说：“我惊慌什么？我是要做生意的，每天进货要从这里经过，他看到我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发生案件的那天清晨，我好像也看见了他，他匆匆地从杨家走出来，是他，他那天是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骑的是一辆凤凰自行车，他蹬着车直朝弄口窜。哎，这些，我那天好像就向你们警察反映过。这不，你们现在不是抓到他了吗？”
那天找阿三调查的是雷海波，一听这话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肖剑的眼神制止了。
“然后应该是李阿耿登场了。”
本来就是红鼻子的李阿耿从警车里出来，被寒风一吹那鼻子就更红了，他紧缩着脑袋正要往现场走。
“不，你应该是从小街口走过来。”肖剑命令着。
李阿耿不解地朝肖剑看了看，石升似乎已经察觉到肖剑为什么要做这个现场实验了……
李阿耿缩着脑袋按肖剑的要求从小街口一脚高一脚低地走了过来，当快到杨冰家的时候，突然，肖剑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人？”
停住了脚步的李阿耿惶然抬起头：“是的，是在这里碰上过一个人。”
“是谁？他在不在这里？”肖剑厉声问道。
这时，在围观的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面面相觑，只见有一个人缩着脖子神情紧张，这一切都被肖剑摄入眼中。被肖剑这一问，李阿耿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当他的目光掠过阿三时，阿三的眼睛是躲闪而又惶恐不安的。这时的阿三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阿三，不要再演戏了，你是本场戏的主角，该你登场了！”肖剑浓眉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犀利地盯住了阿三……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簌簌发抖的阿三被刑警押上了警车。
14
案子破了，杨冰案和琳妹案的凶手都是那个开杂货店的老板——阿三。审讯是十分顺利的。这也是肖剑办案的一大特点，因为所有的证据在此之前都已经被串联了起来，凶手无法狡辩。
阿三交代：自从杨冰搬到小街后，他就注意上她了。虽然杨冰人到中年衣着朴素，可是她气质高雅风韵犹存。在小街这种地方是特别引人注目的。曾经因为流氓罪进过劳改农场的阿三，眼睛里闪出的是那种淫恶的目光，每次杨冰来小店买东西他总是想与她搭讪，可是这个女人就是冷若冰霜，一本正经的样子。阿三为了讨好杨冰，经常将店里的货卖一送二给杨冰，可是都被杨冰拒绝了。阿三就像叮不住鸡蛋的无头苍蝇瞎嗡嗡。欲念的宣泄是不受理智控制的，阿三无数次地想着与杨冰苟欢的刺激，可总是没有下手的机会，杨冰深居简出，一到晚上就闭门不出，阿三成了徘徊在杨冰家周围的幽灵。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晚上一个裹着大衣戴着口罩的女人到小店门口，阿三仍然是抄着双手，爱理不理的样子问：“买什么？”那女人眼神飘忽左右顾盼没有吱声，阿三不耐烦地竖起了吊眉斜着绿豆眼：“喂，想好了没有？买什么东西我好给你拿。”不料这个半天没有说话的女人拿出一封信压着嗓音对阿三说：“你能不能把这封信送给住在20号的杨冰？”狡猾的阿三没有这么好糊弄的，他斜眼问道：“送封信这不是什么难事，你自己为什么不去送？”那个戴着大口罩的神秘女人迟疑了片刻说：“你不必问那么多，这是我给你送信的报酬。”说着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另一个信封塞给了阿三，阿三接过斜眼一看，就利索地将信封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那个女人急匆匆地走了，走的时候连头也没有回，好像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
阿三拿了信当时就想送到杨家去，不料这时有一个红鼻子的男人在店里挑了几个梨顺口问道，杨冰的家是不是从这里拐进去？阿三对这个男人瞧了瞧，一张四方脸长得还算过得去，就是这酒糟鼻子让人看着不舒服。阿三有点好奇：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姓杨的情人？他妈的，就这种德性那个女人也会看上，真是个贱货！他懒得说话，顺手一指就算回答了。他看着红鼻子走进昏暗的小街，怀着一种莫名的好奇心和嫉妒心蹑手蹑脚地尾随在红鼻子的身后……他看见那个男人敲杨冰家的门，姓杨的没有开门，那个男人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开，那个红鼻子悻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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