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藏宝图动杀案
作者:冰 夫
训狗人激凌一下总算清醒了:“你们来干什么?”“给我哥哥报仇!”范溪田拿出一把匕首,“原来,我哥哥是你杀的!我要为我哥哥报仇!”说着,将匕首举起就往下落。训狗人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别别别,先别动手。”田桂月在一旁说:“先别动手,听他说。”
训狗人从地上爬起,变得异常冷静起来:“你哥哥是我杀的,没错。但是他已经死了。你们也一定知道我杀他的原因,不如,不如我们同分财宝,怎样?”“果然有财宝?拿出来看看。”范溪田想财宝到手,就将宋博辰杀掉。一来为哥哥报仇,二来也少了一个分宝之人。
“分什么财宝啊?是一个陶罐底儿,上面有藏宝图。”宋博辰胆怯地说,同时心下琢磨,找个机会将此二人除掉。费尽周折弄到手的藏宝图,岂能与他人平分?
“藏宝图就是宝贝,在哪里?”范溪田有些急不可耐。
“不到取宝的时候,你们见不到藏宝图。”训狗人早已看穿范溪田别有用心,岂能轻易上当?“我不信你能把它藏得多严实!”范溪田手握匕首看着训狗人,“小月,你翻!”田桂月将双脚套上塑料袋,戴上手套开始翻找,把个不大的房间翻得底朝天,什么也没发现。
范溪田眼里要喷出火来:“我们没时间跟你耗。今天你不把藏宝图拿出来,我们不要了。小月,报警!”田桂月拿出手机就要拨号,训狗人终于服软了:“好了好了,藏宝图在太阳湖西岸,太阳山东坡的石缝里。”
田桂月有些不信:“你怎么将宝图放在那里了?”宋博辰看着她不语。刚开始见她和范溪田一同找来,还以为她能吝惜一点往日的床上之情,梦想从她身上找到起死回生的机会,现在看来,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说!你怎会把藏宝图藏在那种地方?”田桂月冰冷的话音有如无情的利刃,刺入宋博辰的心脏。训狗人身子激凌一下:“宝物就埋在太阳山附近,我查看过了,所以就近藏在那里了。这样不更安全吗?”
藏宝图有了着落,梦想就要成真,范溪田忽觉腹中饥饿:“有吃的吗?”训狗人从旧冰箱内拿出几样熟食,从纸箱内拿出一瓶白酒,简单铺在茶几上,三人吃喝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训狗人射杀古玩家当天备用的。他要在这里躲避风头,等案子过去了再去挖宝。在他看来,他射杀古玩家的案子设计精妙,公安局无人能破。不想,范溪田和扈燕给他带来了非常可怕的消息:巫马正白已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
看来警察找到此地的时间不会太久,训狗人也同意今夜取宝,然后分道扬镳,但必须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
“财宝怎么分?”田桂月突然想到这个关键问题还没商量。训狗人说:“我出的力最大,也,也不多要了,咱们三一三十一。”
他清楚自己,此时已处劣势,本想要个大头,话出口后又觉不妥,这才改口。
“那不行。”范溪田反对,“你杀死的是我亲哥哥,财宝得分成五份。我两份,小月两份,你一份。”“那我不是太亏了?”训狗人感到委屈。“没办法,你欠我们的,只能自认倒霉。”田桂月说的“欠”,自然包含两层意思,一是他杀害了范溪田的哥哥,欠一条人命,二是他睡过自己,欠一份情。不管当时什么原因,但这种事情,总是男人欠女人的。
“不然我们就报案,情愿自己不要了。”田桂月补充说。
训狗人岂能不知?沉吟片刻,只有点头认可。
三人酒足饭饱,撤出此屋时,训狗人将狼藉的杯盘装进塑料袋里拎走,田桂月最后一个出来,毁灭了可能留在屋内的任何痕迹与线索。这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从《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潜移默化地学到很多作案手法,今日都用上了。
范溪田撤出时,带走一瓶白酒和三个口杯,还有一点小菜。其实,他的酒量很大,而且酗酒成瘾,今天对他来说只是小酌,远远未能满足,本打算找到宝物以后再大喝一通。
三人不敢打车,从大田里斜插向通往太阳山的公路,至太阳湖附近,已是午夜以后。此时万籁俱寂,连虫鸣声都没有了。宋博辰因为与扈燕的关系,经常来双阳,对这里的情形非常清楚:每天夜里本来不算多的游船,都拢在东岸,只用一根缆绳连着。这种船没人会偷,其实偷走了也无用处,所以游船承包人每晚也都回家去住。寺院虽说离得不远,但是一圈的高墙将整个寺院独立起来,墙外的事情谁也看不到,何况和尚也要睡觉。如此,湖边就无人了,只要解开绳索一端,就能将游船划走。
划船看似简单,其实要有一定技巧。好在训狗人爱好广泛,也划得船走,便由他挥桨,把范溪田和田桂月一同送到太阳山东坡下。训狗人找到陶罐底儿藏匿处,站在船里就将东西拿了出来。当日藏匿时,人从山上下来,可见要费一番周折。
田桂月将罐底儿接于手中,天色黑暗,无法看清上面的图案,试问训狗人:“图上画的什么地方?”
“我认真看了,肯定在太阳山附近,但具体什么地方,琢磨不出来。”训狗人说,“我们都是宜合人,对这儿的环境不熟悉。”“那就等到天明能看清宝图时,我们一起行动,先找地方。”田桂月说,“我们还要呆上几个小时,够冷的。”“早有准备。”范溪田拿出白酒和酒杯,每人倒一杯,“有了它就不冷了。”
也许他觉得此时正是喝酒的好时候。田桂月摇摇头摆摆手:“我不喝。”范溪田只好将田桂月那杯酒倒回瓶里。
训狗人刚才划船累出一身汗,此时夜风一吹,不停地打起冷颤,接过酒便一饮而尽。范溪田又给他倒了大半杯,自己却小口慢饮,小声憧憬着发财后怎样生活,还不时地与训狗人干杯。结果一瓶酒被训狗人喝去大半。不一会儿酒劲上涌,宋博辰竟坐在船里睡着了。
田桂月蜷缩在游船另一侧,沉浸在得到宝藏后的幸福生活里,全没注意两个男人的行为,直到范溪田小声叨咕了什么,将杯中酒倒入太阳湖,她才有所警觉,但为时已晚。范溪田已弯腰抓住训狗人双脚,猛一用力将他掀入湖内,再俯身船外将他摁于水下。
因为船面距离水面较近,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但还是惊飞了宿在附近树上的鸟儿。
田桂月猛然站起,本想阻止,心中却突然萌生一个念头,停顿一下,又蜷缩回去。她清楚,范溪田是仇要报,财宝也要得。而除去训狗人,财宝就不用再分五份,两份就够了,每人都能多得一点。另外,警方已怀疑到宋博辰,今日将他除去,正好切断线索,让巫马正白再无法往下追查。此乃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训狗人本已醉酒,如何挣扎得起?须臾之间整个身子就一动不动了。田桂月走过来:“怎么处理?”
“扔这儿喂鱼。”
“太阳湖有吃人的鱼吗?再说尸体会漂起来,你怕警察不知道。”田桂月鄙视地看他一眼,“最好把他沉在湖底。”“那好办,找块石头绑他身上就行了。”范溪田说着就要登山寻找石头,偏巧此时有人从东岸经过,就是那两个出门赶回来的和尚。而且,他们已被发现,两个和尚已停下脚步,朝这边张望。
“来不及了。”田桂月轻声说着,抓住岸边垂落的树枝,将船靠在暗影处。
两个和尚只是偶尔发现,好像有船在西岸下,待停下身子仔细看,又不见了,都以为看花了眼,便转身径直走向寺院。
“不能耽搁时间了。”田桂月发现岸边有蒿草,想了想撕下裙带,“你扶好他。”然后将一缕蒿草和训狗人双腿一同捆住,习惯地打了一个蝴蝶结,又将旁边蒿草朝尸体上拉了拉,掩盖好,才一点点把船划到东岸,放回原来位置,迅速从北岸上山,隐藏在太阳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