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大海岬
作者:[美]弗兰克·盖里阿诺
杰瑞米 对。
黑人毕业生噢,我不能。我无法忍受一次站立20分钟以上。平板脚。反正我总是步履不齐。没有节奏感。
杰瑞米 我只是开个玩笑。
黑人毕业生不,那全是设计好的。他们要我成为他们的常驻黑人——
印第安人(站起来)——就像你是杰瑞米-切斯特这趟旅行的“常驻黑人。”(坐下)
杰瑞米 他会说话!
黑人毕业生没错。但我不喜欢他说的话。
杰瑞米 但那是他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
黑人毕业生也许用了什么波多黎各戏法。他们想说英文的时候才说,明白不。
杰瑞米 这样不好吗?现在我们可以对话了。(侧过身)哦,年轻的印第安人,说点别的。
印第安人(站起来)除非红皮肤的想让别人知道帐篷里的事儿——否则他守口如篷。(坐下)
黑人毕业生喂,他什么意思——我是你这趟车的常驻黑人?
杰瑞米 噢,对。从某种意义上讲没错。在我老家博蒂尼县城我没和任何老黑打过交道——我是说,黑人。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对话——
黑人毕业生(站起来背诵)“噢,上帝!噢,上帝!这个世界的功用在我眼中是多么讨厌、陈腐、单调和没有价值。”出自《哈姆雷特》。(坐下)不赖吧?这才是我的梦想——当一个演员。自从小时候在《汤姆大叔的小屋》里扮演桃浦西以后,我就一直想成为演员。(站起来又开始背诵)“这些太阳与月亮中最后的缺失预示着我们的不幸。爱情——”啊,“爱情——”(坐下)想不起来下面的词儿了。
杰瑞米 出自《李尔王》:“爱情淡了,友情断了,兄弟散了。城市里,叛乱;乡野里,不安;宫殿里,背叛;父与子的血脉,断裂。”
黑人毕业生(不太高兴杰瑞米的背诵)没错,就是这些词儿。你看,在我心里一直燃烧着这个愿望:演戏!——但是,我注定要被淹没在善意的白人堆中!我那小资父亲掌控着我。还不止这些。另一群人——军队里的人——已经让我父亲沦为了汤姆大叔。他不在乎。可我在乎。现在他们把目标对准了我。还有那家律师事务所。我不喜欢我要从事的职业。你明白我为什么郁闷了吗?
杰瑞米 啊!我记起来了!“我们经历了最好的时候。图谋,空虚,背叛和毁灭性的混乱紧紧跟随着我们进入坟墓。”
黑人毕业生嗯,好,你最好还是看着前头的路。——回到我的问题——还有竞争。我听说,如果你被迫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就一定经受无情和野蛮。我真的很害怕。
杰瑞米 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他开口说话了。(对印第安人)你笛子玩得不错。
黑人毕业生他让我头疼。
杰瑞米 那段旋律听上去真熟。我知道这有点奇怪,但听上去就像是《对,我们没有香蕉》的旋律被倒过来吹了。你弹的什么?
印第安人 (站起)《对,我们没有香蕉》的旋律倒过来。(坐下)
黑人毕业生我真的开始晕车了。对了!萨特说过:“人生没有出口的荒谬让人不得不作呕。”
印第安人 (站起)印第安妙语更好:“人生可怕的荒谬,让你想逃走。”无论什么意思。(坐下)
黑人毕业生从另一方面看来,进了这个事务所我就可以不服兵役了。他们和政府的关系很铁。哦,他们喜欢战争,喜欢一切;但他们会用尽手段让自己的儿子或合伙人不搅进去。很好。也很糟——我的演员生涯就从此结束了。
杰瑞米 可能你的公司会组织一个业余剧团。我的教堂就有一个。
黑人毕业生千万别羞辱我!我可是职业演员的料。不管怎样,我没法两者兼顾。我是说,那就太自负了。噢,不,他们不会让他们的“黑人”这么做的。所以,那就是我要呆的地方。被抛以微笑。甚至升职。但永远都有挫折感。
印第安人 (站起)这个二等锡德尼-伯尔提尔需要他自己的“黑人”。
黑人毕业生真滑稽!(站起来抓住印第安人的胳膊。)
杰瑞米 冷静!我们还没开始对话呢。
[黑人毕业生把印第安人转了个身,这样印第安人就背躺在前座上。]
黑人毕业生嘿,等一下!有了!你可以当我的标志性印第安人!没错!你是排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图腾标杆上最低等的人。觉得如何?
[印第安人递给他一个图腾杆。黑人毕业生把它扔出车去。民谣歌手接住并把它扔到一边。]
即使我隔三差五地踢你几脚,你也不会觉得疼,因为我会穿着鹿皮靴。
[印第安人把鹿皮靴脱下并递给黑人毕业生。黑人毕业生把鞋扔出车去。民谣歌手接住并扔到台边。]
对,就是你要给我做的鹿皮靴……(松开印第安人。)
不行了。哦,停车,快点。我要吐了……
杰瑞米 (停下车)不要!不要吐在新车里!不要吐在新车里!
[黑人毕业生踉踉跄跄地走下车。弧形天幕上又出现了追赶的灯光。]
印第安人 (吹了口哨,指着后方)黑手党的黑车像骑兵一样过来了!
杰瑞米 噢,才不会,管你是谁!
[声音:车加速。]
你不会追上我!
黑人毕业生(台下)嘿!嘿!对不起——请——请等等我!
[下台。
灯光照在车上。
灯光照在民谣歌手。]
民谣歌手 (边弹吉它边唱)不要回头,杰瑞米-切斯特;
恐惧的幽灵就在后面。
说吧,说吧,杰瑞米-切斯特;
也许某个乘客能听到。
也许某个乘客能听到。
[车所在区域灯起。两件男式夹克衫挂在车上。印第安人仍坐在后座。杰瑞米不在舞台上。杰克和他的老母亲上台。杰克的袖子卷了起来。老母亲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抓着杰克的手臂。]
民谣歌手 第七和第八个搭乘者!
杰克(停下步子,侧过身对着台下说)两次爆胎!嘣!嘣!连着爆胎!先生,真是难以相信。
老母亲我相信,杰克。上帝是想昭示你。
杰克 母亲……(侧过身对着台下的杰瑞米喊到)你真是个救世主,先生。
老母亲救世主。哼,先救我,然后为我挖好坟墓。
杰克 母亲。
杰瑞米(台下,对着台上的人喊)拖车走了!——你们别担心!我们会把你们送到目的地的。
老母亲(侧过身,对台下的杰瑞米喊)我不想去那个地方!你在那儿干吗呢?撒尿?
杰克母亲!
杰瑞米(台下,对台上的老母亲喊)说对了!自然的召唤!
[杰克和老母亲走到了车边。]
老母亲(在后座上对印第安人甜甜地说)杰克要带我去老母亲之家等死。
[印第安人玩起了笛子。]
杰克 (帮助她坐进车)母亲,没人想听这些——
老母亲(坐着对台下的杰瑞米喊)嘿,你!在那儿清空膀胱的那个!这个野蛮人在这儿干吗?干坐在这儿玩笛子。让我心里发毛!
杰克母亲!够了!(拿起他的夹克衫。)
杰瑞米(台下,对台上的老母亲说)那不太礼貌——叫他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