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水门事件的最后一章
作者：［美］卡尔·伯恩斯坦
《情况比水门事件还要糟糕》是约翰•迪安2004年谈论小布什总统任期中的方针政策、支吾搪塞和办事人员的一本书籍的标题。
真的如此吗？我倒想说像苹果跟橘子那样大不相同：不同的时间（冷战/恐怖主义）、不同的地点（越南/伊拉克）、不同的政治文化（仍然明白道理/盲目的空想）、不同的传媒结构（独立的报刊和理智的专栏作家处于主导地位/联合大企业和不和谐的意见处于主导地位）。
要把今天的传播媒体与当代文化的更为广泛的精神实质分隔开来是不可能的。在十二三个大型公司拥有世上的大部分传媒及娱乐广播电视机构，并且鼓励将新闻和娱乐两者往往对立的价值融为一体的时候，这种情况尤其变得确切无疑。同样，要把传播媒体与政治文化分隔开来也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政治文化中，事情的真相变得越来越没有价值，特别对于那些其基本论点往往是为其连任筹款、思想体系或获胜而与公众利益并无多少关系的当选官员。
新闻界在一种斩尽杀绝的政治环境中动作，在这种环境中，国会议员花费在跟党派或意识形态的敌人争斗上的时间和智力远远超过了比如说反对恐怖主义方面的时间和智力。在这些争斗中，新闻界成为文化战争双方的创作素材：一个受到腐蚀的可被牺牲的对象，因为无视其对公众利益的承诺而相当驯服，易受影响。第一流的报道需要付出很高的金钱代价，而在今天的环境中，这往往成了一个过时的观念。同时，一个新的成分已经在主流传播媒体扎根：意识形态成了整个新闻电视网（福克斯广播公司）和一个独立行业（“脱口”广播）的基础，上述两者在传统的主流新闻界（大概是指《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其他广播电视网）中传播着一种流行的“自由主义倾向”的虚构信念。
专栏作家理查德•里夫，一位曾经撰写了尼克松和肯尼迪总统任期中的不少重大事件的《纽约时报》以前的政治记者，参加了2005年2月在德克萨斯大学举办的有关新闻界和尼克松白宫的专题报告会，当时也附带公开了伍德沃德和我手里的有关水门事件的文件。
“不论这些文件表明了什么……报道的关键部分并不在打开的箱子中的任何地方，”里夫在随后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
“关键在于《华盛顿邮报》（以及后来其他的新闻报道途径）愿意继续不断地发表抨击和削弱政府权力的并不怎么耸人听闻的报道——一周接着一周，一月接着一月。这是在政府否认一切并威胁《邮报》的业主说他们会丧失诸如联邦通讯委员会对《邮报》拥有的电视台发放的许可执照等事物的情况下完成的。
“……在那些往往感到困惑、有时也会犯错的年轻人（说的就是我们，描写得十分正确）的上面和背后，是《邮报》的发行人凯瑟琳•格雷厄姆和主编本•布拉德利，他们在关键的时候寸步不让。
里夫接着问道，“这样的事在今天会不会发生？”
我的回答是肯定的。记者们会得到信息；《邮报》或其他六七家有名的新闻实体会日复一日地刊载报道。上述报道是否会出自一家大型联合企业所拥有的报纸、杂志或广播网？我表示怀疑。
假如此类信息在报上刊载出来，它是否会像水门事件的报道那样促使启动政治、司法和立法程序，并取决于平民百姓的态度？我表示怀疑。
可是这些并不是新闻记者所关心的事情，新闻记者所关心的是新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