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下一个是谁

作者:周淑兰 宋忠明




  可怜的的妮让专案组的刑警们又疼又怜,加班加点破案。小刘和大周四处走访知情人,排查和吴玉琼有利害关系的同事和朋友,也传讯了吴玉琼的前夫。
  据现场勘查,凶手是从二楼的窗户进入室内,作案后从房间出去的。因为夜深人静,周围的邻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也没见到可疑的人。
  
  5
   舒白玫在她那间75平方米的法医物证实验室里忙碌着,焦急地等待那个能决定苏畅命运的新的化验结果。
  不知为什么,自从苏畅被确认为嫌疑人之后,她对他的怀疑反而消失了。尤其是手机卡的出现,让她更感到好友是被人陷害的。她不相信苏畅杀人后还会使用被害人的手机卡,那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从女模特内裤精斑痕迹检出的血型物质,正好和浪子苏畅的血型相符。这也太巧了。当她听说局长光凭这纸技术鉴定和那张手机卡就批捕了苏畅,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吴倩倩曾给他做过人体模特,而他又具备作案条件,可以肯定他与案件有着逻辑上的联系。舒白玫决定请求采取当事人的血液和唾液复合补充检验。
  “舒法医,你就别再费心了。”黎明剑不同意对苏畅进行重新采样补充检验,“难道你觉得别的法医非要陷害他不成?”黎明剑只在不高兴的时候,才称她为舒法医。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黎支队长,我请求补充检验,绝对不仅仅因为苏畅是我的朋友,你还记得那起亲生女儿告父亲的强奸案吗?”
   这起案子是他们局十年前的一起大案,一个女青年到公安局状告亲生父亲强奸了她。法医做了检验,认为案情成立。于是,将父亲批捕。可是这位父亲一个劲地申诉,说自己是清白的,他没有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后来,一位经验丰富的法医重新对当事人进行了血液和唾液的复合补充检验,结论是,父亲强奸女儿的罪名不成立。在复审中,女儿讲出了自己与一无业青年奸宿怀孕后嫁祸其父的事实,一时舆论哗然。
  这个典型案例让黎明剑沉默了。舒白玫又说:“认知局限是一种主要的心理致错因素。即使对同一个检材,不同的鉴定者也可能会作出不同的结论。这种局限有时也会导致物证技术鉴定的错误。”黎明剑看到舒白玫十分激动,也就不便再反对:“我不信两位法医的结论会有什么局限。不过,你可以补充检验,但只供参考,不能作为依据。”舒白玫明白他的意思,可她觉得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努力争取。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兴冲冲地去找黎明剑汇报:“明剑,补充检验有结果了,你看看这个。”她扬扬手中的检验报告。
  黎明剑看到了和昨天法医作出的鉴定报告相反的结论:“女被害人的血型为O型,而苏畅的血型为A(se)非分泌型。女死者内裤上的A型血物质应来自A(se)分泌型人的精液。如果是苏畅作案,混合斑迹中应验不出A型物质。所以,可以否定混合斑迹中的A型血物质来自苏畅的结论。”
  “什么意思?”黎明剑故意问道。
  舒白玫说:“苏畅是清白的。”
  黎明剑看了她几秒钟,突然说:“我已经说过了,你的结论只能作参考,因为你和当事人的关系应回避此案。”说完,他把结论交给她就走掉了。舒白玫怔在原地没有去接,那张检验单懒洋洋地飘落在地上。
  
  6
  水泥块藏尸这一非同寻常的杀人案,令刑警们深感肩上责任重大。
   狡猾的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物证。舒白玫和战友们反复勘查现场,试图找到凶手的一点点印迹,却全是枉然。
  大周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了,恨不能找一根小棍支住自己不停打架的眼皮。舒白玫看着痕检员一寸寸地在地上搜索,她走到卧室外面想透一口气,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堆半湿半干的水泥堆上,她顺手拿起了装修剩下的一根木条,在水泥中拨拉了几下,突然发现里面好像有东西。她心中一动,用棍子又拨了几下,是一个纸团。她想,这堆刚开包的水泥里不该有纸屑,便顺手捡了起来,打开一看,见是一张撕了一半的结婚证的复印件。
  她的心猛然跳了起来。她有一种预感:这极有可能是凶手不慎在埋尸时一起埋进去的。舒白玫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半张结婚证,因为埋在水泥中,上面的字迹被水洇得有些残缺不全,但是还能辨认出女方的姓名王芳、年龄22岁等等。虽然没有详细地址,可发证机关的所在地依稀可见:河北唐山。
  干警们兴奋起来,小警花、小刘和大周都积极请战,要求前往河北查找这个叫王芳的女人。
  
  特别凶器
  
  1
  苏畅手腕上被铐的鲜红的印迹尚在,他又开起了玩笑:“白玫,多谢你搭救,小生这厢有礼了!”他做了个戏台上的动作,把顾道录也逗笑了。
  由于舒白玫据理力争,又请来了省公安厅的法医进行复检,终于替苏畅洗去了不白之冤。苏畅被无罪释放的当天晚上,舒白玫拉了顾道录去看望他。
  “你别谢我。我可不是偏袒你。我是打击犯罪,保护无辜。”舒白玫躲开他那亮晶晶的风流眼,故意板起面孔。
  “就你还无辜?你害了多少女孩子,虽然用的不是刀。”顾道录以兄长的口吻教训他,“说正经的,苏畅,你以后千万要检点,不要和那些污点女孩、危险分子来往,免得惹上麻烦。”
  “如果我和白玫结了婚,我就不会再去别的女孩那里寻找她的影子。”苏畅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画稿,“白玫,这些画稿,你回去再看,这几天坐大牢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漫画出真实的我,供你一笑。”
  舒白玫看着那一卷画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知道这又是他变相的情书,带回去势必引起欧阳鹏的不快。可如果不接又怕他仍会大张旗鼓地寄到单位去,让人传为笑柄。苏畅倒也乖巧,把画稿装进了她的手提袋中。舒白玫心中的疑云却还未消去。她追问苏畅为什么会使用吴倩倩的手机卡。苏畅恨恨地说:“肯定有人故意害我,把她的卡放到了我家,借刀杀人呗。”舒白玫问最近谁来过他家,苏畅苦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狐朋狗友多多,哪里记得清。”顾道录说:“女人也多多,更记不清了。”苏畅红着脸和心理医生开玩笑:“你也是女患者多多,而且说来奇怪,被你看过的女患者,一连死了三个了……”舒白玫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她在心底追问:“栽赃给苏畅的人会是谁?”
  三个人坐下来吃饭时,舒白玫发现苏畅根本就没心思吃,而是用眼睛一点一点地品味着她。
  从苏畅家回来,顾道录又约舒白玫到他的诊所小坐,说自己已经掌握了音乐治疗神经衰弱的办法。
  治疗后她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欧阳鹏又去值夜班,她坐在电脑桌前,拿出了苏畅送她的漫画,在灯下边看边笑。
  漫画上的苏畅变了形,长了一对翅膀,在女孩子红唇组成的花丛中飞快地掠过,像蜜蜂掠过花丛一样,以猎艳为乐。漫画上还有解说词:白玫,我承认我是个易变的人,你时常看见的是这个风流浪荡的我。舒白玫又拿出一张漫画:漫画上的苏畅是个大头小腿的恶劣顽童,正在折磨一个布娃娃。折断了她的胳膊,剜去布娃娃的眼睛。下面的解说词是:这一个是刁钻古怪的我,爱恶作剧,把女孩子当木偶玩具,随心所欲地折断她们感情的胳膊腿,抠掉她们爱慕虚荣的大眼睛,在一些又盲又残的女人中充当救世主。
  舒白玫乐不可支,喃喃道:“这个浪子,倒还有点自我剖析的精神。”
   她又展开一幅漫画:苏畅钻进了一个黑豆粒中,紧紧抱住双肩,黑豆边上是女人的丝袜、乳罩、唇膏和脂粉。配的文字是:这个我是孤独的,消沉颓废的。欲望之火暖不热我冰冷的心。我远远离开诱惑,沉入孤独最幽暗的核心,任人千呼万唤也不出来。舒白玫若有所思,慢慢地又打开一幅漫画:上面的苏畅表情悲哀,被一双手握在其中,下身变成了一块石头。配的词更为有趣:这才是真实的我。悲惨的爱情奴隶。为一段纯洁的恋情变成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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