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魏家大院三女子

作者:张 眉



去能起兴头的补药。一到傍晚,她就将丫环老妈凡是雌货统统赶到后院歇息,并一把大铁锁将院门紧紧拴了,连鸡狗都溜不进去。
  半月下来,丈夫身上添了肉,脸上也有了些许颜色,尤其两只眼一到晚间便贼般炯炯闪亮。
  那晚参星渐渐偏西时,他胸中燥热得火烧火燎般难受,只得爬起身推门出来瞎转,不觉间,脚步停在了中厅前的庭院里。
  月儿正圆着,泻下无声无息的银光,铺陈得庭院清亮,树影婆娑,花丛迷蒙。
  忽听得窸窸窣窣响,他扭身向厅堂望去,红烛照着,月光映着,一个窈窕女子端坐在椅中刺绣汗巾。一张清丽的面庞上两颗美丽的眸子在闪烁,透出万般风情,露现千种俏意,恍恍惚惚朦朦胧胧,如同画卷上的仙女。
  自己的老婆竟这般俏丽!丈夫不由打个寒噤,还过神来了。厅堂上传过来柔柔话语:“夜深露重,快回屋歇息吧!”丈夫心头一热,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台阶来,又窘迫无语,良久才讪讪地说:“你绣啥呢?”素青飞过一个媚眼,抿嘴不语。丈夫伸手夺了。一看,活灵灵一对鸳鸯在依偎着戏水,还绣了自己的名字。丈夫不由热泪盈眶,风花雪月场上的老手竟动了真情。
  “求你跟我回屋吧!”素青突地变了脸,冷冷一笑:“俺怕茶水烫瞎了两只眼哩!”丈夫上半身软了,弯腰垂头说:“饶罪吧!”素青眉梢挑得更高了:“你有啥罪?都怨俺家道败落又不懂风情罢了!”
  丈夫下半身也软了,双膝往地一跪,指天划地发誓语:“日后一切听你的!听你的!”
  索青看丈夫涕泪涟涟模样,站起说:“你赶快回屋去吧,莫让老人家笑话我,明天来请我罢了!”
  从此,丈夫对素青言听计从。婆婆见儿子静心在家,身子也壮硕,便更待见素青。
  那日是八月十五,素青回了娘家。屏退了仆人,将银瓶取出底朝天往桌上一倒,只见一堆物件四射金光。魏守儒大惊:“婆家的东西?这可使不得!”素青听了,作出凄惨表情:“这是俺娘临终前悄悄留下的。爹拿去将乡下的田地赎回来吧!”
  魏守儒两眼深信不疑地眨了眨,眨出来几滴泪,叹道:“看来老天不败我魏氏门庭啊!”说着,急忙将首饰收藏起来。
  打开头后。素青每次回娘家探视都要带回许多金首饰。有一次,她嫌换买首饰不合算,干脆送爹二百块大洋。魏守儒拍了下桌子,很生气地说:“魏氏有祖训,嫁出的女儿要贤助婆家发财致富。你千万不可这样做。爹不收!”
  于是,素青再次省亲时依然交给爹金珠首饰,依然说是老娘留下的。这样,爹就收下了。
  魏守儒将乡下田地赎了回来,又招收了几个仆人婢女。老城人便摇头晃脑议论:魏家大院到处埋有财宝哩!子孙受不了穷的!
  魏守儒正大兴土木修盖庭院时,噩耗传来:儿子军校毕业后当了连长,在进剿山东时,被解放军打死了。
  素青慌忙回到娘家。爹在号啕大哭。一厅堂挤满了老城的名士乡绅,也都陪着唏嘘垂泪。打发完来客,素青红肿起双眼走回内屋,轻轻伴爹坐下,四目相对,默默无语。
  许久,爹喟然长叹:“魏家后继无人了!”
  素青正了脸色,说:“爹,咱魏家香火不能断呀!爹才五十出头,春秋正旺,赶紧娶房妻妾,还能生养儿子来!”
  魏守儒听了,半晌无语,最后,涕泪肆流:“如此,可怜我女儿命苦了!”
  素青脸颊上挂着泪水,笑笑说:“女儿不在乎那许多了,只要咱魏家有后人就中!”
  听说魏家大院要纳妾,闻风而动,来了一拨拨的提亲说媒的人。
  老城有条五柳巷,住了一户泼皮人家,姓张,有个叫正琴的女儿。贪图魏家大院的显赫,就把正琴当作一棵摇钱树送了进来。魏守儒一相面,心里就欣然同意了。看着正琴乳峰高耸,腰肢摆柳,一杏眼透出万种娇媚的样子,心中怦怦直跳。媒婆又赌咒发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魏守儒听了,出手分外慷慨,取出五百大洋给了张氏夫妇。
  魏守儒毕竟年高体弱了,偶尔阴阳交和,也是靠药力强打精神而为。这样,正琴便憋闷不住了。正琴被魏守儒金屋藏娇,只能在后厅呆坐。眼底只有几个男仆人晃来走去,她留神瞅,看中了高升。
  高升是魏守儒没花一文钱从街上“捡”来的乞儿。魏守儒落下了老城人交口称赞的口碑。收留后,为了对答时吉利,起名叫高升。如今高升已二十岁了,高高个头,体形健壮,尤其长了一张生动伶俐的面孔。
  一个早晨,魏守儒拎着鸟笼往河沿遛鸟时发生的事。
  素青自爹纳妾后,回魏家大院的次数就少了。那天,忽觉心神恍惚不定,就匆匆坐车回到了大院。进门后没惊动任何人。径直往爹的卧室走去。刚刚走近门槛,就听屋里隐隐有异响,细细一听,不由脸皮一热,欲扭身走开。
  “你要真心待我,就随我跑了吧!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总不是办法!”
  “我这辈子跟定了你高升啦!等我再多攒点私房钱,要不。逃出去咋过日子?”
  素青不再听了,蹑手蹑脚潜回前厅,坐在椅中心还兀自跳个不停。许久,才缓过气,静静地寻思主意。
  爹回来了。素青忙笑迎了上去,说:“爹中午头也不歇歇觉,累身子哩!”
  父女坐着说话,扯些不咸不淡的话题,不觉到了晚饭时候。
  待酒菜摆下,素青用筷子将盘子拨点一转,问:“买这些菜用去多少钱呀?”
  高升忙躬下腰:“老爷每天给三块大洋。”
  “哼哼!”素青冷冷一笑,“三块钱在馆子里能办桌满汉全席了!”
  高升赔着小心:“如今东西涨得厉害!我每笔用项都细细记了账的。”
  “胡扯!”素青狠拍下桌子,“你看姑娘眼里可是能掺沙子的!市上的行情我心里有杆秤!”
  后娘正琴笑笑:“咱这么大的家业,何苦为小菜钱斤斤计较!”
  “不对!”素青挑高了双眉,“吃不穷穿不穷,不会打划必定穷!更何况有家贼捣鼓!”
  高升急得两眶泪转:“大小姐,我冤枉呀!”
  “嗬,你敢顶嘴!”素青手指硬硬地向高升捣去,“你卷铺盖滚吧!”
  正琴慌神了,忙说:“高升快给小姐请罪!”
  素青斩钉截铁地摆摆手:“别说废话了!”
  魏守儒不解地看看女儿,宽容地笑笑:“他是咱大院的老伙计了,就饶他一回吧!”
  素青正了颜色瞅瞅爹,说:“俺娘留下的东西千辛万苦才攒就的,不容易呀!”
  魏守儒听了,心中一动,便稳坐不语了。正琴仍赔着笑脸:“大人不记小人过吧!”素青拖长了声调,斜她了两眼:“当主子的操奴才的心干啥?可笑!”正琴脸霎地红了,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高升不再言语了,咬咬牙一扭身朝厅外走去,望着高升消失掉的背影,素青脸色平缓了,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欢笑起来,说:“爹岁数大了,今后多在家歇息吧!”又起身巡视一转,目光斜瞥着后娘,嘴巴对仆人们讲话,“听清楚了,都给我小心着点!看管好灯火照料好宅子,要是溜进来只耗子我也拿你们算账!”
  素青在大院里住了几日,将家务整顿得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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