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0期

空姐猝死之谜

作者:朱晓翔




  从他露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呆住了,全身毛孔倒竖上下透着凉气,如坠冰窟。
  那个令我痛不欲生的晚上,巷子里很黑,可毕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依稀间隐约可以看出三个施暴者的脸型、轮廓,而且在整个过程中他们也有短促的说话。
  他们的模样、他们的声音、他们的体味深深刻在我心里,哪怕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都不会磨灭。
  我发过誓一定要找到这三人并亲手杀了他们!现在仇人就在眼前,田帅,他就是当年参与轮奸我的其中一个!
  我以惊人的冷静和毅力克制住冲动和愤怒,在人群中奋力向前面挤,终于站到第一排近距离观察他。
  不错,千真万确是他!我继续打量后面手舞足蹈伴唱的四个乐手,发现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眼中流露凶悍之色的家伙,也是施暴者之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苍天有眼,让我毫不费力找到毁我一生幸福的暴徒!
  我没有耽搁,悄然离开了酒吧,回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一个声音始终在我脑海中回荡:世上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死得最惨?
  
  带着这个问题,我走上了空姐的工作岗位,利用休息时间翻阅了大量书籍和资料,在互联网上搜索下载了众多信息和杀人案例,终于,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众多报复方式中脱颖而出:引诱他们吸毒,把他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人财两空,最后当面宣布自己的身份。可到哪儿才能找到毒品供应源?
  机会往往伴随着运气意想不到地降临。一次朋友聚会后在迪厅蹦迪,无意中聊起摇头丸和冰毒,我故意说这些都没劲,我有很多朋友尝过,普遍反映不够刺激。大伙儿哈哈大笑。过了会儿我上洗手间,正在省城比赛训练的天马队前锋陈一彬从后面抱住我,贴着我的耳朵道:“你的朋友们是些什么人,喜不喜欢真正的毒品?”
  我的心怦怦直跳,强作镇定地说:“我不能透露他们的身份,不过,我确实亲耳听到他们愿意尝尝传说中的海洛因。”
  他放开我大笑道:“让你的朋友死心吧,海洛因是毒品中的贵妇,在中国内地根本找不到正宗货。”说完,又回到舞池。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那一瞬间真的有些死心了。
  狂欢持续到凌晨,大家走出迪厅分手时,陈一彬突然捏了捏我的手,说:“到你家,有要事面谈。”
  “太晚了,改天吧。”我拒绝道。
  他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坏笑道:“你会感兴趣的,嘿嘿。”
  进屋后他亮出底牌,他能设法搞到可卡因,绝对真品,纯度90%以上,如果我的朋友愿意,可以与他联系。
  我内心狂喜,表面沉着地说:“对他们来说,钱不是问题,不过最重要的是安全,他们不会轻易与外人打交道,特别是你这样引人注目的球星。”
  他更加相信了,考虑了会儿道:“这样吧,反正你经常回家,我把货固定存放在一个朋友手上,由他负责与你联系,然后你转交给这些朋友,每次交易全部是现金,行不行?”
  我假装想了想,说:“试试吧。”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双手搂住我的肩,色迷迷地道:“你知道做这一行风险有多大?为此,我们应该表达对彼此的信任。”
  我冲他甜甜一笑,心中早明白他的企图。对我而言,早就不存在贞洁问题,为了亲手实现复仇计划,我不在乎多和一个男人上床。
  就是那一夜,我知道他除了贩毒还赌球,因为完事后躺在床上抽烟的工夫,他连续接了几个电话,具体内容不太懂,只听见他反复强调已经搞定双方教练和主力队员,“绝对是2:0”。
  解决了货源问题,剩下的事迎刃而解,我通过W市的朋友很快认识了田帅。我注意到,朋友介绍我时他眼睛一亮。几天后,他便打电话约我喝茶,我婉拒了,对待这种人要放长线钓大鱼。
  又过了两周,我突然回去打电话约他到茶座见面,当时他正在排练,接到电话后立刻开车赶到指定地点。
  两人在包厢里聊得很开心,我掏出准备好的香烟,说试试正宗的意大利香烟,有位意大利帅哥送给我的。这种场合里大多数女孩子讨厌男士抽烟,他笑着说,还是有礼貌地接过去抽了一支。香烟还未燃尽,他的脸色有些变化,抚着头说去一下洗手间。我安然不动,陈一彬说这是初次吸毒的常见症状,头昏、恶心、心律增快,呼吸急促,挨过这阵就没事了。可卡因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兴奋作用,他很快会产生兴奋,感到飘飘欲仙舒适无比。但是,三十多分钟后便发生对身体的抑制效应,吸毒者为了恢复初期体验只能连续吸用。
  回来后,我殷勤地又递过去一支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并点燃。又聊了会儿,我起身告辞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他眼中喷射出热烈的火焰道,我送你,顺路到我家参观一下。我岂是十七八岁无知少女会被他骗着?摇摇头说下次吧,我还有个约会。
  如果陪他上床,引诱他们吸毒的计划实施起来将更加容易更加顺利,可是不行。就算我和天底下最丑最脏的男人做爱,也不可能再让田帅碰到我的身体,因为我担心自己会情绪失控,会呕吐。
  后来又约了他两三次,每次都向他推荐被我加料的意大利香烟,临走时故意将剩下的扔给他,我注意到他越来越爱不释手。有一天,田帅主动打电话过来,请我设法买几条这种香烟,他说味道太独特了,几天抽不到,心里面痒痒的。放下手机,我对着天空放声大笑,然后泪流满面。
  田帅终于如我所愿地染上了毒瘾!
  继续供应了近一个月,我悄悄回到W市约他出来密谈。
  “有一个坏消息,”我开门见山地说,“我们都被害惨了。”
  田帅一愣,讷讷地说:“是关于意大利香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香烟,对它的兴趣远远超过了我。
  我脸色沉重地点点头:“香烟里面含有相当数量的古柯叶,容易使人上瘾并有不良反应,包括你在内,有六个朋友抽过这种香烟,和你一样都产生了相当程度的依赖性。”
  “古柯是什么东西?依赖性又是什么意思?麻烦你说清楚好不好?”他意识到大祸难头,语气激烈地冲我大叫道。
  “古柯,灌木类,美洲大陆传统种植作物,从古柯树叶中提炼出来的白色结晶状细微粉末,属中枢兴奋剂,其药用价值是作为局部麻醉剂。”怀着深深快意,看着他宛如任人宰割的羊羔,我面无表情说,“这种晶状粉末的化学名称叫苯甲基芽子碱,俗称可卡因!”
  
  突然秦老板笑了起来:“莫非有柯队长关心的人进来了,没关系,我派人帮你找。”
  
  柯孜径直走进老总办公室,掏出工作证要求调阅整个晚上的监控录像。“盛世年华”秦老板自恃是政府招商引资而来,与高层交往颇深,素来没将刑警队放在眼里,拉长腔调说这可不行,我们有保护客人隐私权的责任,除非你有公安局正式出具的手续。
  “砰”,柯孜一巴掌重重拍在办公桌上,厉声说:“姓秦的,少跟我玩这一套,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调来刑警队,以搜查摇头丸的名义搅黄这里的生意?给你三十秒钟时间考虑!”
  “你在威胁我?”秦老板拉下脸道,“整个W市没人敢对我这样说话,你算老几?”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服气你可以试试。”柯孜一字一顿道,“还有十秒。”
  两人均是怒目圆瞪,谁也不肯退让,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突然秦老板笑了起来:“柯队长这么紧张干吗?查看录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莫非有柯队长关心的人进来了,没关系,我派人帮你找。”
  柯孜见他软下来,顺驴下坡道:“怎能不紧张,我们跟踪监视了很久的人刚才溜到里面,我得知道他和谁见面,会不会对秦老板的场子心存不轨。”
  “嗨,早说何至于大家闹这场误会嘛,我这就打电话通知监控室。”秦老板皮笑肉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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