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0期

空姐猝死之谜

作者:朱晓翔




  谁知这句话竟为田帅招来杀身之祸,晚上,就被职业杀手开枪打死。这是贩毒组织的规矩,永远不受任何人恐吓。
  柯孜紧逼着问道:“吉艳萍为什么刻意接近田帅并向他提供毒品,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也不知道……”宋哥闪烁其词,不肯回答。
  “你说谎!”柯孜喝道,“吉艳萍死亡那天晚上,田帅在‘天上人间’酒店小包厢里对你说了什么?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顽抗到底是不是?你以为小宣他们几个没贴在门上偷听吗?你自己说出来跟我们调查掌握,在性质上是不一样的,不要浪费我们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
  一提到小宣,宋哥明白了几分,同时被柯孜真真假假的话唬住了,垂下头斗争了许久,方道:“关于这件事我们也不确定,纯粹是猜测……”
  宋哥高中毕业后没找到工作,一直在社会游荡。那时田帅刚出道,每天晚上四处赶场子赚点小钱,一次偶然机会,宋哥、田帅和另一名摇滚歌手相识。从此,经常混在一起喝酒聊天。那天晚上,田帅没事做,放开量喝酒,不觉间都多喝了几杯,三个人摇摇晃晃在巷子行走时迎面撞上一个漂亮的女中学生。当时不知犯了什么邪,三个人拦住她动手动脚,小姑娘越是反抗,越激发他们的兽性,最终三人淫欲大发,将女孩扑倒在地轮奸了……
  第二天,三个人才意识到犯了多大的罪行,惶惶不安地躲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出门。后来,摇滚歌手干脆离开这座城市,北上另谋发展,而田帅和宋哥也洗心革面踏踏实实做音乐,终于引起音乐人吴约注意,将他们收归旗下。
  田帅深染毒瘾后也曾怀疑是吉艳萍故意设局引诱自己吸毒,可一直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旅游途中,吉艳萍无意说出一句“想想你以前造了什么孽”,使他陡然想起那段往事,惊恐之下,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越想越像,吉艳萍活脱脱就是当年柔弱无助哀求哭泣的小女孩。虽然吉艳萍始终不肯承认,田帅却认定就是她,并将这件事告诉了宋哥。
  “田帅一方面恨她将自己引诱入吸毒的深渊,另一方面害怕她向警方举报你们的恶行,寻找机会投毒杀死了吉艳萍,对不对?”柯孜说。
  “不不不,”宋哥慌忙摆手道,“田帅不会这样做,他还指望无路可走时找吉艳萍提供毒品呢,怎么会杀她?”他凄然道,“对于我们这些吸毒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毒品更重要了。”
  “当年参与轮奸的三个人,除了你和田帅,还有一个摇滚歌手叫什么,现在何处?”
  宋哥迟疑了会儿说出一个名字,审讯室里的刑警们均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原来正是目前在全国享有盛名的知名歌手。
  结束审讯天已经大亮,柯孜无精打采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
  所有涉及吉艳萍之死的嫌疑人全部调查结束了,可还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也许下毒者就在田帅、尤复明和洪灵三个人当中,也许除了警方掌握的情况之外,浑身是谜的吉艳萍还有其它秘密,也许她根本就是自杀身亡。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睡了会儿,直到张山大步冲进办公室叫道:“柯队,尤复明是杀害吉艳萍的凶手!”
  “什么?”柯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站起来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尤复明的儿子尤进,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说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决定说出实话。尤复明临死之前,曾经清醒了一会儿,亲口承认自己下毒杀死了吉艳萍,并说其实他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所以,心里一直觉得内疚和懊恼。当时,尤复明的妻子也在旁边,证明他说过这些话。”
  柯孜心中的石头重重落地,如释重负,挥挥手道:“带两个人到他家录证词签字。他妈的,终于可以结案了。”
  两小时后,李亦然提着公文包过来辞行,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会儿,柯孜道:“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谢谢你,这个案子没有你的参与协助,不会如此顺利。”
  “说哪儿去了,”李亦然道,“最后,洪灵洗清冤屈安然无恙,总算了结了我的心思。”
  “安然无恙?”柯孜苦笑一声岔道,“临走之前总该透露一下真实身份吧,你的身手太突出了,省刑警队里都挑不出和你旗鼓相当的。”
  李亦然笑笑道:“其实是一家人,我在省国安厅扫毒组工作。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尤复明的死使得潜伏在W市贩毒集团丝毫未受影响,我们对整个贩毒网络仍然一无所知。反毒、扫毒的战役仍将长期进行下去,咱们后会有期。”
  “原来你是特工编制!”柯孜感叹道,“难怪连钱局都不知你的来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是纪律。”李亦然眨眨眼,“按规定,我们不可以对外透露身份,刚才我说什么了?”
  “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两人相顾大笑,握手道别。
  
  柯孜缓缓地说:“这次在莫高窟看见石壁上的飞天吗?”
  
  走到门口,恰巧王小佳笑盈盈进来,柯孜顿时想起那天晚上未曾进行下去的浪漫,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不由生出几分希冀,问道:“有什么事吗?”心想若真选择她做女朋友,安心在W市生活也不错。
  “听说局里马上要选拔中青年后备干部?”
  “是啊,”柯孜满脑子绮念,一时没转过弯来,“怎么了?”
  “咱们刑警队也有一个指标,”她笑眯眯点点自己的鼻子,“我毛遂自荐如何?以我平时的表现和能力,能不能把我报上去呀?”她眼中带着撒娇和娇媚,定定地看他。
  此言犹如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柯孜浇了个透心凉,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她为何与自己异乎寻常地亲近,就像他选择洪灵一样,出发点带有强烈的功利色彩。
  “这件事,要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不过,我会充分考虑你的综合能力。”他有气无力地敷衍道,完全失去了继续聊天的兴致。
  第二天,柯孜将洪灵送到车站。
  “我们还会好下去吗?”洪灵突然问,“我的意思是会不会结婚?”
  “结婚?”柯孜吃惊地说,觉得她此时此刻说出这个词太奇怪太突兀了。
  “是的,”洪灵冷静地说,“我的家庭需要我有一个正常的婚烟,你的事业需要我父亲的权力,我们结婚有什么不合理?当然,你可以另外找情人,比如说王小佳。”
  足足呆了几分钟,柯孜缓缓地说:“这次在莫高窟看见石壁上的飞天吗?”
  “当然,怎么了?”洪灵一时没理会他话中的含义。
  他笑了笑说:“你是博士,当然明白飞天的起源和来历了。”
  敦煌飞天其实不是一个神,而是印度古神话中乾闼婆与紧那罗的复合体,一个善歌,一个善舞,是恩爱的夫妻。后来,两个神的职能混为一体,载歌载舞,飞翔云霄。因此至隋朝时,已经男女不分合为一体,化为后世的敦煌飞天。
  洪灵何等聪明,听弦而知雅音,顿时脸涨得通红,愠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柯孜明白此言出口后,两人将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想见一面都很难,因为他再也不可能调回原来触手可及的省城了。他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洪灵面无表情地上了车,等车开动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爸爸,我现在正上车回家,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找相关部门协调好了,下周就让他们夫妻俩上岗,同时外贸方面也打过招呼,按最高标准给予怃恤金和丧葬费用——一个死人的名誉换来这些实质性好处,老婆子应该满意了。”
  她压低声道:“谢谢爸爸,要不然我这会儿还在里面呢!”
  “唉,不要说这些了,趁我没被你气死之前,早点解决婚烟大事吧。今天,妈妈托朋友为你介绍了一个小伙子,忠厚老实,沉默寡言,不爱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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