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你怕黑吗?
作者:[美国]西德尼·谢尔顿 著 刘珠还 译
两分钟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有任何的需要,请给我打电话。晚安。”
“谢谢你。”凯利看着她离去。
黛安娜正在翻阅从床头柜上拿到的一本宾馆杂志。“你知道这宾馆是哪一年盖的吗?”
“穿上衣服,”凯利说。“我们马上离开。”
“是在——”
“穿上衣服。我们离开这里。”
黛安娜看着她。“是一种玩笑吗?”
“不是。马上就要发生可怕的事。”她嗓音里流露出恐慌。
黛安娜坐起来,吓了一跳。“什么事?”
“我不得而知。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我们两个都会完蛋。”
她的恐惧有传染性,但毫无道理。
“凯利,你有点不讲理。如果——”
“求求你,黛安娜。”
事后回想,黛安娜永远也搞不清她当时屈服是因为凯利急迫的语气,还是因为凯利第一次叫她黛安娜。
“好吧。”黛安娜爬起来。“我们打点衣服和——”
“不行!什么都不要。”
黛安娜莫名其妙地看着凯利。“什么都不要?我们刚买——”
“快!现在!”
“好吧。”黛安娜一边不乐意地穿衣服,一边想,我希望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如果——
“快!”一声竭力抑制的恐怖的尖叫。
黛安娜急忙结束穿戴。
“再快一点!”
她们抓起各自的皮包,冲出房门。
我一定是跟她一样中邪了,黛安娜愤懑地想。
抵达大堂时,黛安娜发现自己跑步才能跟上凯利。“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到哪里去?”
出了大门,凯利东张西望。“马路对面有个公园。我——我得坐下。”
黛安娜气急败坏地跟着凯利进了公园。一屁股坐在一张板凳上。
黛安娜说:“我们在干什么呀?”
就在那一瞬间,宾馆内部传出巨大的爆炸声,从她们所坐的地方,能够看见逗留过的房间连窗户都被炸掉了,碎片在空中飞舞。
黛安娜惊呆了,她茫然地看着所发生的事。“是——是颗炸弹”——她嗓音由于恐惧而颤抖起来——“我们的房间。”她转向凯利。“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仆。”
黛安娜困惑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凯利平静地说:“宾馆女仆不会穿四百美元的马诺罗·布拉尼克鞋。”
黛安娜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们是怎样——怎样找到我们的?”
“我不知道,”凯利说。“不过记住我们是在和谁打交道。”
她们两人坐着,内心充满恐惧。
“你在金斯利办公室的时候他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黛安娜问。
凯利摇摇头。“没有。他给你什么了吗?”
“没有。”
她们同时意识到了。
“他的名片!”
她们打开皮包,拿出坦纳·金斯利给她们的名片。
黛安娜想把她的掰成两半。卡片却折不断。“里面有芯片,”她说,怒不可遏。
凯利使劲扭她的卡片。“我的里面也有。这就是那王八蛋跟踪我们的伎俩。”
黛安娜把凯利的卡片拿过来,气愤地说:“没有用了。”
凯利看着黛安娜走到外面,把卡片扔到街中央。不消几分钟卡片便被几十辆小汽车和大卡车碾碎了。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在空中回荡。
凯利站起来。“我们最好离开这里,黛安娜。现在他们没办法跟踪我们了,我们没问题了。我回巴黎。你做什么?”
“想办法找出这些事发生的原因。”
“一定要小心。”
“你也是。”黛安娜犹豫片刻。“凯利——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凯利有些局促不安:“我有件事觉得对你不起。我骗了你。”
“是吗?”
“你知道我怎么说你的绘画了?”
“知道。”
“我真的喜欢——非常喜欢。你画得很好。”
黛安娜笑了。“谢谢。恐怕我对你也不太客气。”
“黛安娜?”
“什么?”
“我自小到大从来没有用人服侍。”
黛安娜大笑起来,两人拥抱在一起。
“我很高兴我们相互认识了,”黛安娜热情地说。
“我也很高兴。”
她们站着,相互对视,发现道别很艰难。
“我有个主意,”黛安娜说。“如果你要找我,这是我的手机号。”她写在一张纸上。
“这是我的,”凯利回答,递给黛安娜。
“嗯,那么再见了。”
黛安娜哽咽着说:“对。我——再见,凯利。”
黛安娜看着凯利离去。在拐角处她回头,挥手。黛安娜也向她挥手。凯利的背影消失后,黛安娜抬头看着那个黑黢黢的、为了埋葬她们的洞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第29章
凯西·奥多尼兹走进坦纳·金斯利的办公室,手里拿着早晨的报纸,“又发生了。”她把报纸递给他。每份报上都刊登着通栏大标题:
浓雾使德国主要城市陷入混乱
所有的瑞士机场都由于大雾而关闭
罗马死于浓雾的人数节节攀升
凯西说:“要不要把这发送给凡·露文参议员?”
“对。立即,”坦纳严肃地说。
凯西匆匆离开他的办公室。
坦纳看了一眼手表,微微一笑。炸弹此刻一定爆炸了。那两个婊子终于被铲除了。
内联器传出秘书的声音。“金斯利先生,凡·露文参议员等你接电话。你愿意接听吗?”
“好。”坦纳拿起话筒。“坦纳·金斯利。”
“嘿,金斯利先生。我是凡·露文参议员。”
“下午好,参议员。”
“我和助手碰巧在你总部附近,不知道如果我们顺道进去看看是否方便。”
“没问题,”坦纳热情洋溢地说。“我很高兴领你四处参观,参议员。”
“好。我们很快就到。”
坦纳摁下内联器开关。“我几分钟后将接待客人。关闭我所有的电话。”
他想到几个星期前他在报上看到的讣告。凡·露文参议员的丈夫死于心脏病突发。我将表示我的哀悼。
十五分钟后,凡·露文参议员和两名年轻漂亮的助手抵达了。
坦纳起立迎接她们。“我很高兴你决定到这儿来。”
凡·露文参议员点点头。“你记得科琳娜·墨菲和卡罗丽·特罗斯特。”
坦纳微笑了。“记得。看见你们二位非常高兴。”他转向参议员。“我得知你丈夫辞世的噩耗。我深感遗憾。”
凡·露文参议员点头。“谢谢你。他病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在几星期前……”她强装出笑容。“顺便说一下,你发送给我的有关全球变暖的信息非常有意思。”
“谢谢你。”
“你愿意领我们看看你们在这里都做些什么吗?”
“当然。你喜欢什么观光路线?我们有五小时、四小时和一个半小时的观光路线。”
科琳娜·墨菲嘻嘻笑起来。“非常想看五——”
凡·露文参议员打断她的话。“我们就选择一个半小时的观光路线吧。”
“很荣幸。”
“在KIG有多少人工作?”凡·露文参议员问。
“将近两千名。KIG在全世界十几个主要国家都开设了办公室。”
科琳娜·墨菲和卡罗丽·特罗斯特都显出一副惊羡不已的模样。
“在这幢建筑里我们有五百名雇员。职工和研究员分别在不同的区域里上班。这里的每一名受聘的科学家都至少有一百六十的智商。”
科琳娜·墨菲脱口而出:“都是天才啊。”
凡·露文参议员丢给她一个大为不满的眼色。
“跟我来,请,”坦纳说。
参议员以及墨菲和特罗斯特跟着坦纳穿过一道边门进入紧邻的一幢大楼。他领她们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离奇的设备。
凡·露文参议员走到一台怪模怪样的机器前,“这是干什么的?”
“声音摄谱仪,参议员。它将一种声音转变成声纹。能够识别几千种不同的声音。”
特罗斯特皱起眉头。“怎么做到的呢?”
“这样想。有朋友给你打电话时,你立即认出是谁的声音,因为那声音的模式镌刻在你的脑电路上。我们以同样的方式设定了这台机器的程序。一个电子过滤器只允许某一特定的频率通过,抵达录音机,以至我们获得的只是那人声音的可识别的特征。”
其余的观光行程呈现出奇幻的蒙太奇画面:巨大的机器,微型电子显微镜和化学实验室;黑板上写满神秘符号的房间,十几名科学家协同工作的实验室,以及里面只有一名科学家独自伏案试图破解某个隐秘问题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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