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蚂蚁王国等十一篇
作者:爱娃·达特诺娃 等
亲爱的人,
是否曾为了流血而难过,——
明亮的月光闪烁,
松树的针叶如箭般飞向远处,
可恶的敌人已经尝到了苦头,
作战的军刀开始闪动。
看,太阳躲进乌云中,
明亮的天空开始发暗,
只是那从森林里发出的光亮比火焰更加耀眼,
一切都在熊熊燃烧,直冲天穹。
敌人,狗崽子,开始惊惶,
“驾,我要用马蹄来把这俄罗斯之光践踏,
用马蹄来践踏,用俄罗斯的鲜血浇灌。”
只是这从森林里发出的光啊,在熊熊燃烧,
在熊熊燃烧,直冲天穹。
可恶的敌人如野兽般凶残地吼叫,
发抖吧,狗崽子们,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神圣俄罗斯的勇士们在大地上空飞翔,
而他们上面有那比火焰还亮的光在燃烧。
火焰把敌人焚烧殆尽,
而勇士——这罗斯母亲的儿子。
那时正是炎热的季节,空气由于炎热而发出咝咝声,并散发着刚刚割过的青草和树林的味道。
村子里有些房屋的地基已经下沉了,还有一些已经倾斜。细心的眼睛会发现,里面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只有那些散在村外的零星木屋。我们走近木屋,像是有人修理过,有人住过,看到院子里有一群有头领的鹅骄傲地踱着均匀的步子。
我们低了下头,进了小木屋,一位满脸梨树皮般皱纹的老奶奶正在纺线,纺锤像条整齐的松鼠尾巴在疲劳的手指根部滚动。
老奶奶开始拖长声音唱歌,就像她织布一样不慌不忙,随着纺线声音的变动,多彩的手织布就织成了。
自古以来神圣俄罗斯的力量之源在于强壮的勇士,最初他们人数很多,他们之中有:牧师阿辽沙——列季翁的儿子,多布雷纽什卡·尼基托维奇,久科·斯杰潘维奇,尼基塔。据说他们在京都基辅城郊打杀得寸土不留,这样的勇士还有很多。然而许多年过去了,如同晴空中的鸟儿,勇士们去到边疆,便一去不复返。他们在这里抛下了种子,野草代替了麦子,长大了,成熟了,还有艾蒿。不过只有光荣勇士穆罗马人伊里亚的后代留下了,他的儿子、孙子,还有曾孙,在那里继续保卫着俄罗斯的土地防止外敌入侵……
这个故事讲的就是他的曾孙斯皮里东·伊里耶维奇,他是勇中之勇,强中之强。但不知为什么,那些存活下来的人,穷困潦倒的庄稼汉,养尊处优的贵族,虚伪的牧师,善妒的宫廷奴仆,还有别的存活下来的人,他们徒有人的空壳,不配称人,就像沼泽中的芦苇,当中再也没有无与伦比的勇士了。
斯皮里东·伊里耶维奇无论是做商人还是卫士都会是很不错的,可要是做勇士就不合适了,他的性格实在是太温顺了。他父亲好像一辈子都在行军中度过的,要是回来了,亲吻孩子一下,也就是说又要开始新的征途了。教导孩子的事就由正直的妈妈普拉斯科维亚·柳塔巴罗夫娜负责了,她是位十分善良仁慈的妈妈,这样小斯皮里东就很像她了,自然精心浇灌的花儿更芬芳。
斯皮里东·伊里耶维奇就这样慢慢成长着:每天接近中午的时候起床,妈妈帮他洗漱,梳理他那卷曲的头发,喂他吃饭,带他到森林里散步,唱歌,回来又为他准备午饭,哄他睡觉,然后又是到林间空地散步,当然到了傍晚他就到一些老奶奶家那里去听故事。
在斯皮里东年满二十岁的时候,父亲把他送到被外族侵占的远方。因为从亲爱的弗拉基米尔·索内什卡·谢斯拉维耶夫那儿来了使者,带来了公文,上面说:“斯皮里东·伊里耶维奇,速来,特穆塔拉坎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而斯皮里倒是觉得有些羞愧,因为他连马都不会骑,只好坐着马车去了。
他来到沃罗季梅尔那白色石屋,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用学者般的风度交谈起来,他说:“公爵,我是应你的召唤而来。”公爵给他斟了一大碗酒,这一碗可不小,足有一桶半,斯皮里东又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说:“公爵,现在不是吃吃喝喝的时候,敌人已经到了我们家门口了。”“请原谅,勇士,”公爵回答说“还是吃些吧,路上是需要的。”“这倒是真的,我们需要积蓄力量。”斯皮里东几乎吃光了一周的储蓄粮,然后就躺在车上睡着了。醒来时居然已经被拉到了特穆塔拉坎的营地。
勇士绕着营地转了一圈就回去了,向公爵汇报说:“不,公爵,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看了一下那些小崽子,他们没什么人,更别说勇士。至于军队我根本就没看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得仔细琢磨一下。”
斯皮里东·伊里耶维奇开始思考起来,他来到了城外,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正一瘸一拐的拖着一捆干树枝。“老人家,你自己怎么能拖这么大一捆干树枝啊?”斯皮里东·伊里耶维奇这样对她说,他让老奶奶坐到自己的车上,自己赶着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走进密林深处,沼泽地上有一间坐落在鸡腿一样的木桩上的小木屋,这时老奶奶说:“斯皮里东到我屋里来坐坐吧。”他们进了屋,她递给他一小袋亚麻,“这可不是一般的植物,是祖传的宝物,如果你闻上四分之一针叶左右,便会像一头熊那样有力,闻上半针叶左右,你就会有两头熊那样的力量,闻上三分之一,你就会有三头那样的力量。”
“要是闻上整个针叶呢?”
“斯皮里东,你是用不着这样的,你是神圣俄罗斯的勇士,即使没有这种植物也是强大的。如果敌人数量太多,就必须闻上半针叶。再多的话对你不但没有益处,反而有害。”
夜里斯皮里东悄悄地溜进了特穆塔拉坎人的营地。正好看见帐篷上烤着的衣服,于是顺手扯下来穿上,这不就搞定了吗!这就可以在营地里走了,趁机把那种植物洒到锅里,如果有人问“在干什么”,斯皮里东就会看看,要是瘦弱的人,干脆就把他打成干酪放在地上,要是较强壮人的或是首领穆尔扎的话,就说:“放点盐,使味道更好些。”一切顺利,没有任何人发现,植物被倒在了锅底,他取一点闻了一下,默数着在心跳了五次的时候,就冲进特穆塔拉坎头领的帐篷里骂到:“你这狗崽子,小杂种!”照着头领的脑袋就来了一槌,然后跳了出来,挥动着深红色的剑,宣布投降的站在右边,找死的就往左边站,那些中了毒的好像使心绞痛发作的人,就让他们自消自灭吧。
这时人们歌颂公爵的荣耀,
称颂斯皮里东·伊里耶维奇。
到此壮士歌结束了……
我醒来时感觉有只冰冷的手在脸上,那手是苍白的,上面闪着被沙子擦得很亮的结婚戒指,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处还刺着一个降落伞和字母“空降兵”的缩写。我打了个喷嚏,嘴里喷出了沙粒,像洞中的熊一样抖了抖。我叉着双腿躺着,感到背后空落落的,好像自己在笨拙地下陷。太阳刺着双眼,我想站起来,冲破沙子的障碍,可是我又侧身倒下,还把手压在了身子下面。
脚掌在靴子里开始发痒,我便拽出手伸进靴子。挠着潮湿的沙子,足足掏出了一捧沙子,捧到面前,咸而湿的沙子充斥着齿间。
树干根部以上一半的位置都被刷上了石灰浆,说是这样兔子就不会啃了。奶奶给我做了一个兔皮的提靴环,并微笑地看着我。而我像海豚一样发着汩汩的声音。当伊丽娜亲吻那白色的树干时,上面留下了她的唇印。
我以荣获金奖的成绩中学毕业了……
我开始融入周围的人群……
我们站在餐桌旁,装有壮士歌的手提袋挂在钩子上。我们看着车站里的钟,喋喋不休地说些无意义的东西。我们要了条烘鱼干和两杯啤酒。我们把视线落在了隔壁餐桌那两个沮丧的人身上,看着他们正在交谈,觉得有些滑稽。
“听说,火车可能要晚点。”
“我们要坐多久?”
“一天半吧。”
“萨沙,可能不是他?”
“我甚至也在想,我们只是白白的拿钱打水漂儿,我们的伊里亚可是够机灵的吧,指挥官不是无缘无故地说他是营里最好的士兵。妈妈,哭倒是没有哭,记得吗,从家里出来时,妈妈说:“看,我心里知道,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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