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达·芬奇密码》背后的人

作者:莉萨·罗格克




  
  第四章首尝败绩
  
  1998年2月,《数字城堡》终于面世了。布朗和布莱斯为此好好庆祝了一番。要知道,这本书从开始构思到最终出版历时整整三年。
  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布莱斯担负起为这本小说进行公共宣传的任务,撰写新闻稿,为丈夫安排节目访谈,以及联系记者采访事宜等。
  在这段时间里,布朗第一次体会到为什么人们都说职业作家工作起来就像精神分裂症患者。他一边创作《天使与魔鬼》,一边与记者和出版商斡旋,为早在一年前完工的《数字城堡》作宣传,既要顾此又不能失彼。一些作家可以一心二用,泰然处之。另一些作家却觉得两者兼顾实在太难,特别是当两本书的背景和主题风马牛不相及的时候。实际上,一些作家在为自己的新书作宣传时,就索性丢下手头上的小说不管了。
  布朗就属于第一种。他一边琢磨政府如何监视公民信息往来,一边忙于调查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众多雕塑家的生平历史。有时候,他还在为电子邮件怎样通过一个服务器传输到另一个服务器上而苦恼,而思绪却飞到千里之外,想象着自己正穿梭在梵蒂冈密如蛛网的秘密通道中。
  为了能让布朗更多地走上荧屏宣传《数字城堡》,让大众参与到国安局和邮件隐私保护的讨论中来,布莱斯中止了自己的工作,全力帮助丈夫进行市场宣传。在出版业内,几乎没有哪本小说能凭借几篇新闻稿或是宣传材料的吹捧而一炮走红,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方法对非文学作品——特别是那种探讨技能或说明性质的科普书籍——却特别奏效,因为出版商可以利用书籍的实用性大做文章。
  《数字城堡》恰恰符合这一点。由于它契合了时下网络快速发展所带来的种种弊端,布莱斯就建议丈夫以这本书为模本和范例,向读者和观众介绍一些如何在网上保护个人隐私的方法。
  1998年的时候,电子邮件还是一门全新的技术,大部分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就算听说过也只是一知半解。在世人眼里,这只是一个神秘莫测的新鲜玩意。针对这种现状,布莱斯编写了大量宣传资料,着重揭发大众闻所未闻的内幕:谁在偷窥你的电子邮件?谁在网上秘密地监视着你?布朗也从这两个角度出发,深入浅出,侃侃而谈,赢得了众多记者和出版商的青睐与好评。有时,他一天甚至要做四个电台节目。
  就这样,布朗一边不停地参加布莱斯为他安排的电台和报社访谈,一边不停地忙于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每个书店签名售书(这种自产自销的零售方式让主管托售的出版商捞不着半点油水)。渐渐地,布朗也懂得了一些推销小说的诀窍。他和布莱斯认为,如果这些宣传真的可以刺激书的销量,那么下次他们或许可以从出版商手里多拿些书来自己卖。
  为了开辟市场,布朗使出了浑身解数。早期的音乐生涯告诉他,多个朋友就意味着多条门路。于是,他准备了大量印有小说封皮的贺卡。贺卡的背面是各界人士的感言和评论,以及一个可以订购书籍的免费电话。他还为小说设计了一个简洁的标语:“政府最大的秘密就是他们知道你们的一切”。然后,他把贺卡寄给了昔日的音乐界同行,以及阿默斯特学院和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的老同学。
  在这些邮戳为1998年2月26日的贺卡上都写有这样一句话:“该书的第一版印刷在上市九天后就在全国市场上脱销,现在仅剩库存”。这句话听上去相当气派,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圣马丁出版社的“小气”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对它的第一批签约作者。实际上,《数字城堡》第一版印刷总共也才几千本。不过平心而论,这也不是布朗一个人所面临的问题,任何一本书第一版印刷后都无法保证能有再版的机会,即使是等上好几年。
  布朗之所以能卖出这么多书,除了归功于布莱斯为他精心安排和筹划的各种媒体宣传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布朗十分珍惜手里的新书赠本,绝不肯轻易送给家人和朋友。一般说来,出版社会送给作者不超过二十本的赠书。布朗为了让圣马丁出版社知道他们的书没有白送,不惜想尽办法用这些免费书换来真金白银。路易斯安娜州自由音乐家联盟的罗恩·华莱士是布朗的旧识。他回忆说当他发现自己居然还要为这本书付钱——24.95美元,外加4美元的运费——而且一分都不少时,肺都要气炸了。他总算明白了布朗的处事原则:每本书都是有价值的。
  跟后来《达·芬奇密码》所面临的困境一样,《数字城堡》一面世,布朗就收到了许多读者的来信,他们纷纷指出布朗在小说中犯下的各种技术层面的错误和疏漏。
  “我时不时就收到一些技术人员的来信,他们气愤地告诉我,《数字城堡》里的那些装置在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于是,我不得不拿出一些文章或是照片为自己辨白。”
  在衣阿华州立大学计算机工程部工作的布雷特·特罗特告诉我们,刚开始,布朗对读者提出的意见和批评总是能虚心接受。特罗特读过《数字城堡》后,在布朗的一个网站上参加了一个游戏比赛。布朗邀请访问者参与到《数字城堡》中提到过的密电译文的解密游戏中来,胜出者将得到一张有布朗亲笔签名的精美书签。特罗特成功解开了密码,布朗立刻发邮件给他,询问他的地址以便邮寄书签。特罗特也回复了邮件,向布朗表示感谢,并指出他在阅读过程中发现的几个技术性错误。“那都是些小错误,比如通过验证时要输入位数为八位的密码,还有一些从技术上讲怎么都讲不通的地方。”就这样,特罗特和布朗在一封封邮件中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布朗非常平易近人,十分乐意与我交朋友。或许是因为他看我当时还只是个中学生,却比同龄人都显得聪明些的缘故吧。”特罗特说道,“我们互相发邮件,向对方倾诉生活中遇到的一些事情,有时我们也谈论他的书。每封收件人为dan@danbrown.com的邮件一发出,没多久,我就能收到他的回复。”布朗越来越信赖特罗特的看法和感觉,甚至愿意将自己《天使与魔鬼》和《骗局》的初稿发给他,征询他的意见。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这两本书的致谢中都能找到特罗特的名字的原因。
  但是布朗并没有把《达·芬奇密码》的手稿寄给特罗特看,那时的布朗正在为第四本小说的资料搜集和创作忙得焦头烂额。特罗特也发现布朗回复邮件没以前那么积极了。“他太忙了,我们几乎没时间交流。”特罗特接着说。“后来,他的一个同事替他发了封邮件给我,我才知道他已经外出了。”从那以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数字城堡》最早的读者只是些电脑怪客和电脑技术爱好者,这点我们丝毫不必感到奇怪。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本书问世后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在《数字城堡》出版后两个月,布朗应邀出席了美国工业安全协会新罕布什尔分会举办的月会。布莱斯还从该州最大的日报社《联邦领导者》请来了一位记者进行现场报道。虽然此前布莱特·特罗特和其他一些读者通过邮件向布朗指出了书中的一些错误,但对布朗而言,与众多计算机领域真正的专家面对面地交谈还是第一次,这些人挑刺的功夫可丝毫不亚于特罗特。
  出席这次会议的还有约翰·皮尼亚托。这人可是大有来头:他是美国工业安全协会新罕布什尔分会的会长,曾负责国安局调查员的培训工作,现任联邦大楼的安全顾问。虽然他早就跟布朗提过他对书中的一些地方有不同意见,但会议一开始,他却声称出于安全保密的需要,他将不发表任何言论,也不参与任何讨论。
  最后他还是就小说中一个重要的细节谈了下自己的看法。他指出这个细节里存在许多错误的法律描述,特别是对合法诉讼程序和法令制定过程这两点的描述与实际情况有很大偏差。与会的专家也向布朗指出书中出现的其他错误。其间一位在座的观众站起来说了几句。他认为,布朗如此大张旗鼓地宣传造势,美联社肯定已经收集了许多有关布朗和《数字城堡》的报道,并传送到全国各大报纸上,现在布朗极有可能已在国安局的监控之下,而这次会议也可能引起了政府的注意。听到这个消息,这些专家立刻噤若寒蝉,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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