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达·芬奇密码》背后的人
作者:莉萨·罗格克
但是为了保证双方的隐私安全,布朗的问题和他们的答复都是通过匿名重邮来收发的。虽然邮件一发出,国安局的情报监视系统马上就能感应出来,但除了接收双方,第三者无法破译这种邮件,所以国安局也拿他们没办法。那些使用匿名重邮的人心里肯定清楚美国政府正在监视他们,所以他们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不管怎样,布朗从这些邮件里得到了很多有关密码学和国安局的基本资料。“当你开始走进这些机密资料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他们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有了目标,布朗又一次全力以赴。他每天早晨四点起床,赶在去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上课前动笔写作,而且这还成了日后雷打不动的习惯,因为这是一天中他唯一可以自行安排的时间。
很快,他发现这样做能带来很多好处。“如果没在四点到四点半之间起床,我就会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天中最佳、最富创造力的时间。”
“睡眠状态下的大脑会发生非常奇妙的变化,思维变得异常活跃。所以刚起床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充满了灵感。” 布朗笑着说道。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特殊的方法用来在写作中保持灵感,比如在书桌上摆放一个沙漏。每当沙漏的最后一层沙子流到第二层的玻璃瓶中时,他就会停下来做几个俯卧撑或仰卧起坐,保持血压平稳。在思路卡壳的时候,他也会选择一些简单的运动,放松大脑。
还有一个独门武器,早在洛杉矶的时候,布朗就发现它的妙用了:失重靴。这种靴子曾出现在1980年由理查德·基尔导演的《美国舞男》中。如果俯卧撑和仰卧起坐都不奏效,布朗就会换上失重靴,爬到架子上,倒挂五至十分钟。
“有时候得像只蝙蝠一样倒挂着,这可以帮助我换换思路。”布朗解释道。“这还可以加速血液流动,让大脑充血。每次这么做,都让我获得了一个重新审视世界的机会,帮助我解决一些看似不太可能解决的问题。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他不得不承认。
从《数字城堡》以及他的后几本悬念迭起的小说中,我们不难看出布朗从未想过要在洛杉矶写本小说。“写作需要深沉的自省、孤独和宁静,而城市里却布满了太多的诱惑、喧嚣和烦躁。”布朗平静地说道。“我弄不懂那些住在纽约的作家是怎么创作的。”
除了喜欢一大早起床写作外,布朗还养成了一个习惯:动笔之前,一定要全面精细地设计好每个情节的起承转合,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发展以及故事推进的方向,只有做到胸有成竹,下笔才能有神有力。每个章节末尾的悬念不仅留给读者广阔的遐想空间,对他自己也是一种新的构思和定位。
“故事是在情节的推动下发展的,小说有它自己的结构特点和运行方式。”布朗严肃地说道。“情节的波澜起伏、密码和谜团的破解、悬念的设置和布局,都来自作者十二分的耐心和毅力,来自他精心尽力的构思和酝酿。”
布朗知道一些作家写作十分盲目,没有任何计划和构思,仅凭着一个意象或一个想法就开始天马行空,漫无边际,毫无目的地在文学的真空中“遨游”,这是布朗深恶痛绝的。自然,对于一些节奏较慢的文学作品,布朗也清楚悬疑丛生对故事发展不是什么好事。但在他自己所要构建的故事王国里,悬念是读者无法舍弃的路标,是“游人”渴望一睹真相的动力,是一次又一次峰回路转,出乎意料的惊异与欣喜,是让人欲罢不能,欲休不止的爱恋,而这一切的一切在布朗看来都取决于构建者的蓝图和设计。
在创作《数字城堡》的过程中,布朗还习惯花上大量的时间来研究主题,设计人物,搜集尽可能多的资料加以整理分析。在布莱斯的帮助下,这些功夫总算没有白费。他的小说言简意赅,字字珠玑;这么做不仅让人物刻画入木三分,也让小说显得更加饱满丰韵,回味无穷。
布朗花了这么多时间和心思搜集材料,也是出于他自己的考虑。灵感总会降临在那些有准备的人的头上,在那些数目繁多的书籍、报刊和专家访谈中,他不知道哪条信息会派上用场——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句话,抑或是最令人震惊的一条消息,都可能在他的小说中一显身手,大展拳脚。
布朗常常开玩笑似地说,每次在搜集资料的时候,他总是想成为某个小说主题的掘墓人,但是最后却总以“帮凶”收场。《数字城堡》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一开始,他简直不敢相信国安局每天会检查这么多公民的私人文件,他觉得这无疑是在侵犯个人隐私。于是,他跟一位曾在国安局工作过的密码专家谈起了这个问题。这位专家提出要发给布朗一份文件,看完后布朗不得不承认“国安局的工作”确实有效地制止了1994年的一次恐怖袭击。
随着调查的深入,布朗原有的价值观念也渐渐发生了转变。“每一项新科技在刚刚投入市场的时候总是利弊参半,”布朗缓缓地说道,“那些可以治愈绝症的方法——比方说,基因疗法——在使用不当的情形下,也有可能导致人类的毁灭。问题并不在于科技的发展,而是在于人类的观念是否跟上了科技的步伐,我们对于我们新掌握的力量和随之而来的责任有没有足够清醒的认识。”
不仅如此,布朗对国安局的认识也慢慢发生了转变:国安局并没有开始想象的那么冷漠与虚伪,在某种程度上,它与公民的安全近似于母与子的联系。在亲眼目睹了一份列举了国安局曾制止的恐怖袭击的清单后,布朗承认,与其知道真相,倒不如被蒙在鼓里。“我们必须认识到恐怖分子并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制造恐慌。”他说,“有一次,恐怖分子在纽约放置了一枚炸弹。国安局在炸弹爆炸前三秒钟把它拆除了。他们不愿让公众知道这件事情,而是悄悄地把炸弹拆除掉。因为不论炸弹有没有爆炸,只要人们知道它差点把纽约给毁了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所以说,让所有人远离真相非常重要。”布朗开始觉得有个国安局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搜集来的资料让布朗大为吃惊,但是这也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尤其是关于两个方面的:一,如何解密;二,如何打入秘密团体。不过很多时候,布朗还是觉得写作和研究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为了创作一部好的作品,他不得不每天四点起床,在电脑前坐上一整天,不停地工作。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在思路变得一团糟的时候却依然要若无其事地对着它微笑,强迫自己每天花上五到八个小时修改,而且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是否能改好。”布朗苦笑着说。杰克·希思在大一的英语课上讲的那句话——简洁即美——始终印在他的脑海里。“我做到了,而且幸运的是,我还坚持了下来。这让我每次总是把大约1000页的手稿删得只剩大约350页左右。”
在烦躁的写作中,只有一件事情能稍稍缓解布朗的压力——特别当他对着空白的电脑屏幕,茫然无措的时候——那就是用昔日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的同学和学生的名字为书中的人物命名。有时候,他采用真名,有时候则把同事的名字颠倒一下,或者变换一个字母,让它们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他的写作从不落窠臼。每次动笔创作一部小说,他总是极力避免模仿其它小说家的风格。他曾说过杰弗瑞·阿彻、罗伯特·卢德姆和悉尼·谢尔登对他的创作深有影响,但是只要他开始创作,他绝不会在这段时间里阅读他们的书。
“我知道我该列举几个对我深有影响的作家,但我实在太惭愧了,我太忙了,根本没时间读书。除了读些散文和专业书籍,我几乎抽不出时间来读经典作品。”布朗无奈地说道。“放假的时候,我也常常从畅销书单上找些恐怖小说看。我知道没什么意思,但是实在没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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